﹡﹡﹡﹡﹡﹡﹡﹡﹡﹡
Problem的啦!
“我只要一杯马格丽特就好了。”
干嘛干嘛!你只要一杯饮料,那不是显得我很会吃?
“林医师!我可不可以再点一客冰火相容(以肉桂香草及红糖慢火炖煮苹果,洒上香脆燕麦脆饼,加上香草冰淇淋、并淋上热麦芽糖浆的一道甜点)啊?我们以前是如此冰火不容,现在和好就像这道甜点,摆明为我们发明的嘛!”
“你喜欢就好。”他用极宠溺的眼神、极温柔的声音说。
我想侍者一定羡慕死我了,拜托,林七央耶!谁要夹去配。
侍者先送来我们的饮料,餐点许久还没送来,我只好猛喝饮料以避开跟他“四目香蕉”的机会。
“你觉得我们看起来像什么?”
“天使与恶魔?”
“不。”
“天才与白痴。”
“不。”
“美女与野兽。”
“拜托你可以想一个相称、对等一点的吗?不然我会以为后者都是在说你自已。”
你头啦!是你问我看起来像什么,难道要我说俊男美女、金童玉女、青菜萝卜吗?像你这么自恋,我怎么可以落入你的陷阱,给你嘲笑我的机会?
“林医师,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怕怕耶。”
“怕什么?”
“怕你对我会有不轨的意图。”
“如果有呢?”
“我没钱没才又没势,身上没有几两肉,真正是不止口渴又伤胃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如此谦虚。”
“我从小就很谦虚了。”
“看不出来。”
“唉!不想再与世界争辩了。”我叹了一口气。
“孟晓星,你一直过得这么幸福吗?”
“会吗?”
他突然这么严肃问我害我吓一跳。
“你有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常常啊!等不到公车会让我不耐烦,吃到不好吃的食物会不高兴,睡不好也很容易生气,生活中不愉快的事比比皆是。”
“可是你依然笑眯眯的。”
“不然怎么办?日子要过,好也是过,坏也是过,难道要折磨自己?”
“那最令你伤心的事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哪方面的事?”
“你有没有与亲人分离过的经验?”
“我把鼻出差的时候啊。”
“不,我是指,再也见不到面,无论你多有本事,就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你是说,天人永隔吗?”我很小心翼翼地问。
他没说话表示默认了。
“我奶奶过世的时候,我哭得很惨。好伤心、好伤心,我从来不知道会有永远见不到她的时候。我还记得她叫我看电视、对我说话、煮东西给我吃的模样。她住在台中,我放假才去看她,可是陪老人家是很无聊的,每次我都待一下子就想回家,她叫我多留一会儿我都不肯,如果早知道她会死,我会陪她的,再久都会陪。”
奶奶过世好几年,偶尔我在梦中会见到她,没想到再谈起她会令我这么难过,依然流了满脸的泪。
他没有说话,让我静静的流眼泪,然后才说:“孟晓星,你不要哭。”
我擦干眼泪。“我奶奶去世后没几天,我以为我会伤心得死掉了,可是我发觉我肚子还是会饿,还是要吃饭、睡觉,过了几个星期,听到、看到快乐的事也会笑了,原来我会习惯奶奶不在身边的日子,我是不是很无情?”
“悲伤的心情会淡化那本来就很自然,因为人不管遇到多么痛苦的事都还是要继续活下去,所以本能会不让自己一直保持在悲伤的状态。”
“你也有这样的经验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酒一仰而尽。
“也许我有一天会告诉你。”
“你一定没有朋友吧?”
他只是看着我没说话。
“因为你看起来很寂寞,会变成一个人这么寂寞一定是自己的错。”
他招来恃者。
“麻烦给我一杯咖啡。”
他转向我。
“孟晓星,你知道吗?你不恶作剧或张牙舞爪的时候好像还挺可爱的。”
“喂,什么好像?系金ㄟ,你知道有多少人说我非常可爱吗?”
“多少人?”
“没有上万也有成千!”我用力提醒他。“我是指一个月!”
“现代盲人真多。”
“你说什么?”
“我没说错啊!大家都很忙啊,难道你很闲?”
可恶!明知道他意有所指,却又找不到半点破绽,高(咬着牙)!
“喂!孟晓星,你觉得你是漂亮、美丽还是可爱,还是有内在美?”
“当然是都有!你问这话有何用意?”
“没什么,”他说。“我只是很想看看一个人夸大其辞又泰然自若的样子。”
这人真是会被他气死!好在餐点此时送上来,我已经没空理他。
“哇!怎么这么大、这么多?”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分一点给我吃。”
“当然要分给你吃了!你以为我真是猪啊,那么会吃?你一定早就知道份量这么多却故意不提醒我是不是?”
“我在你心目中真心机那么重?”
“何只!”我一边吃,一边含混回答他。
“什么?”
“我是说,”我吸了口饮料。“没有。”
“是吗?”
“你这人疑心病怎么“拿么重”?”我拿起肋排啃,反正那么熟了,我也不必在他面前扮淑女、假斯文了。
“好吃吗?”
“还可以吃啦!”我切一块肋排给他。“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吃得太秀气显得我很野蛮。”
“我尽量。”
这家伙!
看在他请我吃饭的分上,我不要跟他计较这么多,俗语说:吃饭皇帝大,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谁请我吃饭,我就把谁当皇帝大大。
皇上!下一次可不可以请我去黄金海岸?
下两次可不可以请我去鼎泰丰吃小笼包?
我一边吃,一边盘算着,明天要去书局把介绍各地美食还有附地址的书给买回来,然后死命巴住这条“大尾的”,要我做他的御前太监小星子都没问题啦!
第七章
开刀房第二个礼拜,除了校长依然喜欢考考我,叶珣学姐偶尔还会电电我以外,其余的日子堪称顺利。
林七央不再刁难我,可是见了我显得冷冷淡淡的,很有距离感。
我也不会主动与之攀谈,可是心里头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那是一种在某一天曾跟对方分享了某一种程度的秘密,然而事后对方却一副船过水无痕的姿态,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坦然接受吧?
可是对方既不表态,你能说什么?
偶尔我跟青蛙提起他,青蛙问我会不会是喜欢上他了?
“怎么可能?我只当他是朋友。”
“之前你很恨他,人家说恨跟爱是同样强烈的情感,这表示你有相当的程度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如今你心里已经不再仇视他,可是你的眼睛却已经习惯去注意他,这样的感觉要转换成爱的感觉并不难。”
我想起青蛙讲的话,才发觉真的!
我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在注意他,不管我愿不愿意,在人群中我总是第一眼就看到他,等我发觉时,我已经注意他太深太久了。
这就是爱吗?我并不觉得。
然后在第三个礼拜,其中有一天轮到我实习on call。
on call的意思就是当天我不能下班,必须留下来值班到隔天早上白班的人上班为止。如果没有刀开就可以偷偷睡觉,如果有刀开就要帮忙,无论如何,第二天可以获得一天的休假。
前几个同学轮值时,都是一觉到天亮,我也希望是这样,因为on
call时,并不限定是哪一科的刀,反正只要有刀就要上,而我只待过骨科,别房的器械都不太熟,要是上刀时出差错真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