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摇头了吗?那就是喽!
我敢说,当他拿起电话让老鼠冲出来之时、当他睡觉发觉恶臭扑鼻,掀开枕头发现“吉普赛君”之时、当他在浴室洗手愈洗愈脏之时、当他按下笔芯被电得天花乱坠之时、当他穿上整身臭屁的名牌衣物却发觉“该下痒”跟“胯下痒”之时(你猜他会不会先想到益可肤?),在千分之一秒他就会怀疑到是我这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孟晓星所为!
你是不是要问?既然怕,我又为何要这么做?
各位有所不知,明知不可为之,却不得不为,全是因为勇气和舍我其谁的气魄使然。
就好比国父孙中山先生,反清革命失败十次,终于在武昌起义,建立中华民国。就好比“宋此鱼”的兴票案,因为是长辈给的,因为他实在太敬老尊贤,怕若不拿长辈老番癫会发作,因此少活好几年;其实我也很敬老尊贤,可是长辈都不给我,为什么?我明明比此鱼还要卡哇伊说!就好比腊笔小新将营养午餐打翻在地上,因为怕同学会挨饿,所以义无反顾重新装回去给大家吃;但他自己没有吃,真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其精神惊天地而泣鬼神,汝等应当效法之!就好比没钱还要买乐透,因为说不一定一不小心会中头奖;泰劳都中了……以上诸如此类无奈的事俯拾皆是,族繁不及备载,如此我孟晓星又何惧之有、何罪之有?
对啦!孟晓星,勇者无惧,你怕什么?
就算电话冲出一只老鼠,反正也没那只科技鼠逼真,一看就是骗小孩的,古有名训: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算睡梦中闻到臭味,反正就当吃臭豆腐跟榴莲,未必不是另一种享受?而且“吉普赛君”安然栖息于枕头山下,不问世事,别人也不见得会有闲情逸致去寻幽访胜,它被发现的机率,跟市场拿到伪钞或是下大雨汐止淹大水的机会差不多。就算肥皂愈洗愈脏,也是天生自然,谁叫他手脏脏。就算被笔电到,也不过就是一种触电的感觉,便宜点算爽到他啦。就算超级痒粉给他全身痒透透……
唉!为什么我不顺便给他一罐益可肤呢?
眼看十分钟晃眼即过,通往开刀房的路为何不是在施工中?我垂头丧气地走,比第一天进开刀房的脚步还沉重二十倍;第一天是未知的命运,而今天等在门后的,是召唤兽奥丁,他的斩铁剑可将敌人一刀两断,攻击力在瞬间可达九九九九,而我的HPng在LVI而已……
谁知进到手术房,气氛竟自然和谐得一如农村曲?帅哥医师依然满面春风,叶珣和文宜学姐有说有笑,麻医和麻护好整以暇地坐在旋转椅上谈天说地……好一幅天伦之乐图啊!所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妻不打架、小狗不咬人也不过是如此了。
“学妹,等一会儿要麻烦你了。”喔!只有春风最温柔,帅哥医师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学妹,你要当刷手还是流动?”
我惊了一下,我有没有听错?还是我正在作梦?不然叶珣学姐怎么、可能、竟会、如此、破天荒、下红雨、六月冰七月雪的史无前例询问我的意见?(形容词和副词用这么多可知我的惊骇之剧!)
“我、我……”过度的受宠若惊使我一时结巴说不出话来。
“学妹,不然你来帮我好了。”
冰山美人文宜学姐?平日不苟言笑得让人几乎忘了她的存在的文宜学姐?她还对我露出千年难得一见的微笑?
反了、反了!!
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怎么说都有点不对劲,就好像人家告诉你机车只卖一百元、7-Eleven的东西比家乐福便宜、你手机通讯中了三奖六十万一样令人觉得不能相信。
当你到市场,看到“外套俗五十元”或是大垃圾袋三卷便宜五十元,绝对不要相信外套或垃圾袋只卖五十元,它的陷阱就在“俗五十元!”而不是“俗!五十元”,以此类推,我就曾经因为贪小便宜,买了三卷垃圾袋,然后用血的教训证实这句话的奥义。
将话题再扯远一点,请容忍我跟大家讲一段对话:
话说比尔盖兹死后,上帝跟他说:“你对全人类贡献很大,所以给你自由选择要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比尔盖兹问:“天堂是如何?”上帝就用萤幕给他看:安和乐利,一片祥和。
比尔盖兹问:“地狱又是如何?”上帝还是用萤幕给他看:许多穿三点式的美女躺在沙滩上。
于是比尔盖兹就兴奋地说!“那我要下地狱!”
结果到了地狱,谁知没有想像中的酒池肉林,反而受尽折磨,比尔盖兹很生气,便质问上帝为何欺骗他?
“我没有啊!”上帝粉无辜地说。
“那三点式的美女呢?我一个也没看到。”
“那是,”上帝顿了一下:“那是开机画面啊!”
所以,当我看到事有蹊跷时,实在不得不怀疑究竟发生了“虾米代志”?我用我爷爷的名字发誓,我一定会找出破绽的……
经由我的鹰眼临空一阵鸟瞰,骤然发现不对劲在哪了!
是林七央!正确的说法是:是林七央不在!他之于骨科开刀房,正如癌细胞之于人体、AIDS之于同性恋、老鼠之于小叮当、罗纳度之于卡恩……都是后者避之惟恐不及,欲除之而后快却拿不出一点办法的存在。
“朱医师,林医师呢?”我斗胆问他。
“林医师人有点不舒服,下午的刀只是拔钢钉,就由我来执行。”
“喔。”
人有点不舒服?是了是了!一定着了我的道!只是不知身中何招?真可惜看不到他是在我小星剑法第几招第几式时中剑下马?嘿嘿,我小星剑法,正如圆月弯刀上面刻的那句话:小楼一夜听春雨!春雨绵绵不绝,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七十一变,都逃不出我的天罗地网!
知不知道我此时为何又开始大四X?不知道?没关系,小当塞,我唱给你听:
小星星,亮晶晶,明天就,是礼拜六
礼拜六,做什么?学校要,开检讨会
礼拜六后、是礼拜天,两天一过,就风平浪静了———ㄕㄨㄚ!
嘿嘿,我们在开刀房,一星期只需上五天班,星期六半天,各科老师要和所有学生开会,换言之,不必进开刀房,星期天Off(休假)。等到星期一,林七央纵有再多的辛酸委屈、历史伤口,也应该会被时间抹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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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起书包,真是high到最高点,只可惜有千言万语,更与何人说?我好想大声宣告全世界,站在屋顶上,大声吼着:“洗袜!人是我杀的!”,不过我当然不能这么做,除非我想要跟今天的月亮say
goodbye。
当然,我没有忘记陪麻美去眼科看医师。看她测视力时,我有点了解她爸爸的心理,因为我觉得当有人站着问你问题而这问题又必须用到眼睛才能回答时,睡着实在是一件很不尊重对方的行为。不过我们当然知道麻美并没有睡着,只是很像,像到了医师每指一个C,就要叫她名字一次,污辱人莫为之甚。麻美,你能忍人所不能忍,真不简单!但这医师能为人所不能为,更不容易。
好不容易麻美和眼科医师停止了对彼此的折磨,也达成了共识,终于你情我愿皆大欢喜后,麻美拉着我到供应室,请我一支杜老爷甜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