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湘铃痛的大叫,她双手紧抓着沙发,苍白的小脸冒着冷汗,细长的凤眼终于忍不住的浸满了泪水。
楚云见状心中一阵不忍,脸上的寒气尽去,大手一伸将她抱在怀中,嘴里念着:「下次受伤要早点讲。」
湘铃将脸埋在他怀中抽泣,呜咽着,「好痛。」
「我知道。」楚云轻声的安慰着她。
「你..知道..咯..还..还那么..咯..大力。」湘铃边抽泣边打嗝边说。
楚云见她哭得喘不过气来还死要说话,再加上她泪汪汪的小脸上还带着两串鼻涕就觉得好笑,为了避免她又残害他的衣服,他干脆将桌上整盒面纸拿来塞给她。
「对不起。」当他不经意的道歉从口中流泻而出,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为她的伤在隐隐作痛。这小女人怎么对他的影响力这么大?
湘铃抽了几张面纸用力的擤了擤鼻涕,擦干净泪水。其实这难闻的药膏还满有效的,她现在已经没那么痛了。她看着已经被丢满面纸的垃圾桶,突然发现自从再遇见他后自己好象变的很爱哭,小学四年级后她就没哭过了,这几天泪线特别发达不知是不是累绩太久的关系。
刚才她本来没打算哭出来的,不知为何却痛哭失声,大概是因为他提供了哭泣的怀抱吧。这样想想有个老公还蛮不错的,至少想哭的时候就有地方发泄了。算了,看在他还有这点用处的份上原谅他好了。
用力的再次擤了擤鼻涕,她红着鼻头抬首问他,「你吃过饭了没?」
楚云皱起眉头低头看她,这笨女人不会还没吃吧!
「妳今天没吃饭吗?」她那么瘦怎么都不吃东西。
这人怎么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尾,是我问他耶!他怎么反问我!湘铃有点无力的扯着他的衣袖说:「我肚子有点饿了,你带我进厨房。」
楚云轻松将她抱起往厨房走去,心中对她单薄的身子非常不满,他决定要将她养胖一点。
一走进厨房他就见到那桌几乎可以媲美酒席的菜肴,他在门口顿了顿,然后才走了进去,将她放在椅子上。狐疑的望着她。
「我看起来这么没用吗?」湘铃见他满脸的诧异,心中不禁一阵不快。
「你放心,吃不死你的。将那几样放到冰箱里,其它的拿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她蹶起嘴念着。
楚云听了后照做了起来,那些食物虽然冷了但闻起来还蛮香的,且他晚上确实没吃甚么,这些东西看起来不错,吃起来应该难吃不到哪里去吧!
湘铃见他那得过且过的模样。冷哼一声,没关系,吃了你就知道,以后不求我煮给你吃我就服了你。开玩笑!当年为了学费及生活费她打工从早打到晚,其中几乎从各式的小吃店到台北每家餐厅、大饭店她都待过,结果高商三年读下来,学校的课本没学到甚么实用的东西,倒是在打工的地方练就了一双好手艺,就连吃起东西超级挑嘴的小娟都佩服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只差没把她请回家供着而已。
楚云将热好的饭菜在桌上摆好,只见湘铃根本不看他,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挟起一块热腾腾的梅干扣肉咬了一口,霎时被其香嫩多汁入口即化的美味所震慑。他连忙试了试其它的菜肴,清蒸黄鱼清爽细嫩、糖醋排骨酸甜的恰到好处、蹄膀则不油不腻、高丽菜青脆可口还有那香味四溢的酸菜炖鸦。当他一一试过之后,这才知道自己娶了个厨艺高超的老婆。
当然不用说桌上的东西很快的就被他解决掉了。
湘铃很开心的望着他将桌上的东西吃个碗底朝天,以前打工时常听那些阿姨、妈妈、姐姐谈论,说甚么看到自己煮的东西被心爱的人吃的光光的,心中就会觉得非常幸福,那时还觉得是她们随便说说而已。因为她常煮给凌小娟吃,通常只是觉得看她将饭菜吃完很高兴而已,但现在看到他很捧场的把菜吃完,心中竟涌起快乐的感觉,看着他吃饭令她觉得..似乎..好象..有一点点的心满意足。
楚云在解决掉最后一盘菜后,这才想起她似乎没吃多少东西,实在是她煮的食物实在太好吃了,让他忘了要养胖她的决心。
不快的皱了皱眉头,突然升起一股疑问,「妳在那学的厨艺?」
他又在不高兴了,湘铃想着,其实她也不知道为甚么,从小她总是很清楚的能感受到他人的情绪,尤其是在自闭的那几年更加的严重,害她根本不敢随便接近他人,在循环效果下,结果造成更加的自闭。
后来她才渐渐的学会在心中建立起围墙去与人相处,她也知道不能怪其它人对她的排斥,毕竟有谁喜欢让人时时刻刻的看透自己内心的感情,那就好象赤裸裸的内心被扒的精光丢在路上让人看一样。可是最痛苦的莫过于是她啊!
小时候还好,小孩子的爱恨都来得快去得快,但长的越大,人们所接触的社会黑暗面就越多,尤其是在那次的事件,所有人的情感像是大海一般向她涌来,厌恶、歧视、不屑、鄙视;如果她是正常人,别人骂她,她可以摀住耳朵不听。给她脸色看,她可以闭眼不看。但她却不行,摀住耳朵、闭上眼睛她却依然强烈的感觉到他人的情绪,简直就像是强迫中奖似的。她身旁的人伤心,她会感到伤心。有人怨恨,她也会感染到怨恨。开心,她跟着开心。生气,她也会接收到生气。
有阵子,她甚至觉得她不是她自己。所有的情绪在她心中到处乱窜,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能够不乱随便接收他人的情绪。谁知道一遇到他竟又无法扼止的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
她在发呆,不喜自己的倍受忽视,楚云不耐的二度询问:「妳在那学的厨艺?」
拉回自己的神游太虚,湘铃愣愣的回答:「呃,你说那个啊!打工的时后学的。」
「妳为甚么要打工?」他心中一阵郁闷。
这个问题将她的思绪完全的拉了回来,他问的这是甚么鬼问题。
「当然是要赚钱啊!你不会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们一样钱多的吓死人吧?」
楚云当然没无知到这种地步,他只是不高兴她曾在外独自的生活了那么多年。刚才脱口而出的问题却比较像是责备自己没能早点找到她。
湘铃坐在软软的水床上呆愣着,她没想到他竟然很自动的将碗盘洗好,然后将她抱进浴室让她洗脸刷牙,再将她抱到床上。她很高兴他没有那种碗盘一定要女人洗的观念,希望这不是因为她脚痛的关系。
浴室传出水流的声音,她恼海中突然浮现水珠滑过他赤裸伟岸胸膛的画面,一张俏脸霎时红了起来,直到此刻她才想起他们俩还没圆房。先是她哭掉了洞房花烛夜,接着昨夜因为他忙着不知道甚么鬼事情,她等着等着又不小心睡掉了第二夜,今天是第三天晚上,那事似乎是不可避免了。
虽然她和他天天都睡一起,但她总觉得没有心理准备。水声停了,他要出来了吗?湘铃连忙翻身倒在床上,抓起丝被假装睡觉。或许他看她睡了就不会叫她了。
楚云抓了一条浴巾围在腰上,手上则拿着另一条擦着那头长发,他一走出来就见湘铃紧闭着双眼装睡,小手则将丝被握的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