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个安逸舒适的家,那儿才是她的归宿。他呢?一个以赛车为梦想的人,哪儿有赛车他
就到哪儿,在比赛时有很多的变数、情绪化和状况出现,常常安全令人堪忧……他真的能给
宣岑一个安定的家吗?
至刚自责太深了,以至于想得太偏远及钻牛角尖。
在飞机上,他满心愁苦的想著未来,脸颊贴在冰凉的窗子上,脑子不断重复著打击他内
心的话语,他自责太深仍不能释怀。
为了宣岑的未来和幸福,他能抛下对她的爱,来成全她日后的幸福吗?
至刚的心掠过一阵尖锐的酸楚,心中一片紊乱。有生以来,面临著最困难的抉择,原来
爱一个人,也能这么地椎心刺骨。
***
惟婕接到干妈说宣岑已清醒的电话,她急急赶到医院。
她原以为会看见方至刚。
汤怀仁在宣岑清醒后,离开病房了。
“宣岑,汤总编对你用情很深喔!他只有在上班时间没有办法守著你,但其他时间,他
一直没离开喔!像他这样的好男人哪里找?”宣玉赞赏的口吻说著。
关母附和的点头,示意她也赞同他。她很满意他的真诚。
宣岑虚弱的没应声搭腔,只是摇摇头。当她从麻醉药的药性消失清醒后,汤怀仁写满爱
意的眼眸一直不曾移开,她努力的回避著,对他只有万分的抱歉,她心中全部的爱,都给了
远在澳洲的至刚。
“那个方至刚倒是不见人影,说说看,有哪个男人在女朋友危急时,连看也没来看一眼
的?这种男人不要也好,免得婚后生个孩子,上哪儿找人?”宣玉愈说愈生气。
宣岑无奈她笑了笑。“他人在澳洲,明天有赛程。”
“比赛有你重要?”宣玉瞪著她。
“你不懂的。”何必跟她说这么多——对她来讲是废话的事?
“宣岑,宣玉说的没错。当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丢下你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在生
死边缘徘徊……”关母不谅解地对事和对人有几分怒气。
“妈!你错了,我不是一个人,我连他的爱一起注入生死的挣扎。因为我知道,他会教
我别放弃为自己的生命加油,有太多的理由让我活下去……”是的,活下去的理由太多了。
活著一天,就多编织一点梦。生活就变得好美丽。
宣玉嗤之以鼻,冷哼的说著:“你都几岁了?还相信那种虚无缥纱、如尘埃被风吹就消
失的虚幻爱情。关宣岑小姐,你在社会上都这么久了,又不是刚踏出校园的清纯少女,作梦
的年纪。回归生活的现实吧!女人不就是在爱情和面包中挣扎做选择?当然两者兼有是更好
的。”
“就像你吗?”宣岑幽深的眸子没有一丝光彩,幽然地叹息著。
“你比我更有抓住更多幸福的机会。想想你身边的汤总编,睁大眼睛,看看他对你的呵
护、深情,你的幸福是唾手可得的。”
“他只是我的上司,我对他没有一丝爱情可言。”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日久会让你爱上他的。”关母插了进来。她打从心眼底就喜欢
他,是她心目中女婿的人选。
“五年的日子够不够久?还要再加五年吗?”
“你这孩子眼睛瞎了吗?”关母有几分气恼和斥责。
“妈,我会带至刚让你看看的,到时,你再告诉我你对他的评论,好吗?”
关母不予置评的没有表示意见。
待她们离去后,在一旁一直不敢搭腔的惟婕,才开口说话。
“至中打过电话给至刚了,他说会搭下一班飞机。看看时间,早都该到了的才对。”惟
婕希望能让宣岑好过一点。方才她一直想插嘴帮至刚说话,却怕干妈会移转话题到她身上。
昨天在这里,至中碰见了干妈,她急急的说他是警察,可是干妈的眼睛一直在观察,似乎察
觉到了什么。
“至刚?不可能的,明天就是赛程的第一天,他不会放弃比赛的。”宣岑虽然是这么
说,在心底何不希望他就在她身旁?心头袭上了淡淡的愁绪。
惟婕正想安慰她,门外轻轻的响起敲门声。她走去开门。
“至中?”他身后是光雄。
至中进来,张眼看不到至刚的人影。“至刚人呢?”
“我才要问你。”惟婕反责怪他。
“他说会搭下一班飞机,直接到医院来的。”至中也不知道出什么差错了。
“或许没有赶搭上,我不怪他。明天他有赛程,实在不该告诉他我被袭击的事,希望不
会影响到他的情绪。”宣岑谅解的说道,知道至刚有这份心意就可以了。他一定在那头心急
如焚的想赶回来,她怎能加重他的负担呢?
“你能体谅就好。等他回来,你再索求他的吻和拥抱,我不能代替他传达心意给你。”
至中眼中闪动促狭的光彩,朝她眨眼。
宣岑被他逗笑的眸中晶莹点点,巧笑嫣然的,在原无血色的双颊上,平添了一抹酡红。
光雄出神地看呆了,心神动摇的喃喃自语著:“美得今人难以言喻。”眼中闪著爱慕动
容的神采。
“光雄,回神哪!她是别人的,你别陷入痴迷。”至中拍拍他的肩大笑著。
宣岑红著脸轻啐说道:“看你,害得他一脸窘相。”
她这一点破,光雄更是一脸困窘。
惟婕轻叹著气,摇摇头。“拜托!别再加进一个爱慕者,这几天,石瑞明是茶不思、饭
不想的,打击太大了。”
宣岑听闻之下,她只能对他说抱歉,谢谢他的爱了。
第八章
方家的餐桌上,不知在何时弥漫著一种今人窒息、无法喘息的紧张气氛。
太安静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徵兆。
采菲自从上星期和季翔闹得不愉快,她是尽可能避开他。其实她不必刻意,季翔似乎也
和她一样不愿意碰到面。昨天晚上在前院,她刚停好车,他也正好回来。两人相见,比陌生
人还更陌生,他不发一语,没有看她一眼,她想道声晚安的话急忙收回,睹气的转过身,任
苦涩吞噬她的心痛。
采菲默默收拾她的餐盘和杯子,随即站起来,“我吃饱了。”正转过身去。
“采菲!”方母唤出声,她已经隐忍很久了,她以为会见到采菲和季翔圆满的结果,岂
料竟是这种冷冰冰的气氛。她想问季翔,却找不到他的人影,每天早出晚归的。
采菲面对方母。“什么事?”她真希望这张勉强挤出的笑容能瞒过去。
“你在忙什么,每天都这么晚回家?方妈妈可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方母很少这样探
问她,那是因为她身边有季翔在看著她,让人放心不少。
“我知道。”采菲迎上她关怀的暖暖眼色,有股冲动想哭诉内心的委屈。
季翔起身的声音,惊扰他邻座的方爸,方爸抬眼看他。
“老二,你这几天都喝醉回来吗?我好几盆盆景被你的车撞翻了。”话中是不悦带责备
的口吻。
“对不起!我和几位友人正筹画一个合夥事业,正有兴致嘛!难免多喝了几杯。”季翔
这些天都在阿堂的PUB,因为阿堂的经验丰富,便请教了他开设潜水度假材的一些有关资
料,及设备的如何充足和改善。
“方爸,方妈,我要上班了。”采菲仓卒说著。没有等他们应声,跳出餐厅不愿听见季
翔说著他对潜水的梦,和想一展抱负的事业。
“采菲这孩子是怎么了?季翔,是不是你欺负她了?”方爸目光如炬的直视进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