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妲伊丝偏头看他,然后宽慰的微笑,“不,你自己下令吧!”
拿撒斯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几乎是立刻又出声,“来人呀,把乔纳斯索罗兹押进牢里。”
“不,不该是这样的,你们不可以抓我,我可是王族,是王位继承人……”但终究还是被强行拖走。
然后拿撒斯扫过底下的人民和官员,突兀的大声嘲笑,“没想到我们国家还有人愚蠢的被敌国利用,竟然要杀害我仁慈的母后,别忘了,你们能平安渡过这十年,不受别的国家欺负是谁的功劳?”
“够了,”娜妲伊丝丝轻轻拉住他,半是高兴半是欣慰,悬宕的心终于放下,他的体谅及行为更是意外之喜。
拿撒斯握住她的手诚恳的说,“母后,如果没有你,我活不到现在。”
娜妲伊丝感动的摇头,正想谦虚的说些话,脑中却一片昏眩,天地突然旋转昏黑起来……
“母后,”拿撒斯接住软倒的她。
“陛下,”群众也发出惊呼。
丹德罗更是急急的冲上前,但不敢太贸然的在众人面前自拿撒斯手中抢接过娜妲伊丝,只好凑到她旁边,轻轻迭声呼喊,“陛下……陛下……你醒醒……”
“叫御医来,”拿撒斯将她拦腰抱起,急急冲出神殿注皇宫去。
丹德罗也跟着,紧张焦急更甚过任何人。
“殿下,祭典怎么办?”另一个追在后头的就是不知所措的大祭司。
* * *
“如何?陛下怎么了?”丹德罗焦急的询问看诊完的御医。
那御医尴尬的望着他,“这……”然后快步走向拿撒斯,在拿撒王子耳边叽叽咕咕些什么。
竟令拿撒斯骤然转头惊视丹德罗,他再也忍不住,大步走近,“殿下,请你告诉我陛下的状况?”他坚持知道。
拿撒斯迟疑着,望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母后,再看看丹德罗一脸不安的焦急,然后决定的点头,“跟我到隔壁房间。”他率先领前走。
在丹德罗进门后,拿撒斯亲自把门关上,慎重的态度会让任何人感到不安。
“陛下,她……她是不是染上了重病?”丹德罗脸色苍白的猜。
拿撒斯摇头,“母后她……她……只是……”眼里又出现往常常见的敌意,“怀孕了。”
丹德罗脸色更难看,几不可察的,他健壮的体格前后晃了几下,“是吗?”无奈的叹息过后,将眼光转向漆得粉白的墙,那侧脸的表情是悲凄的。
“你难道不高兴?”拿撒斯提高声调,不满他哀伤的反应。
“没什么好高兴的,”他苦涩的轻吐,无奈的干笑一声,“反正是不应该拥有的。”
“你该不会是想再一次把自己的孩子杀掉吧?”拿撒斯责怪的低吼,脸色气得铁青。
“我也不想,”丹德罗背转向他,无限沉痛、无限乏力,“但我没有得选择,伊丝也明白。”
“但我不明白,”拿撒斯拍着胸口大叫,“你们不是爱着彼此吗?那就不要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光明正大的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呀?”
丹德罗摇头,“索罗兹亚不……”
“去它的索罗兹亚,你们为它牺牲得还不够吗?”拿撒斯冲到他面前,强迫丹德罗面对他,“我不希望你们不幸,我要母后得到幸福,难道你做不到吗?”
丹德罗狼狈的撇开头,“是的,我做不到。”
“去你的,”拿撒斯一个拳头挥向他下巴,力道当然不小,打得他嘴角渗出血渍来。
但丹德罗静静承受,并不反抗。
这让拿撒斯更火,“不是做不到,是根本不想做,你这个笨蛋,我受够了,你和母后都是无可救药的笨蛋。”气冲冲的冲向门口,踏出门的前一刻又转过头,“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杀害无辜生命。”
砰!
大门有力的关上。
丹德罗随之疲惫的坐下,哀恸的扶住额头颤抖不已,只有此刻独处时,才能原谅自己,放任眼眶盈满泪光。
* * *
在贺拉克雷将军的大宅,拿撒斯放肆的灌下一口又一口的酒。
“陛下还好吧?”贺拉克雷边喝边关心的问起。
拿撒斯的回应却是火药味十足,“很好,只不过太累而已。”又猛然灌下一碗酒。
贺拉克雷不赞同的看,却没有阻止,只是随口问,“这一段日子,你去哪里了?”
拿撒斯放下酒碗,眼光醺醉的迷茫,“旅行,跟一个年轻人到处冒险,很有趣,让我见识了不少。”
“旅行是好事,对男人有帮助。”贺拉克雷很赞同。
“嗯!”拿撒斯点头,“那年轻人也教了我不少。他说:“人该问自己做过了什么,而不是说生为什么人就该做什么,一个人的将来不是靠血缘而是靠努力。”
“说的好。”贺拉克雷高兴的喝下一杯,“那年轻人长什么样,多大?住哪儿?”
拿撒斯微微打着酒嗝,“长得小小的,蛮好看,大概十六岁吧?我不知道他住哪儿,他只跟我说是宇良城。我跟他可以说失散了,从祭典后就看不到他,或许知道我是王子后就躲着不见我吧?”苦涩的扯着嘴角。
“太可惜了,我还想提拔他呢!不过殿下也不用难过,未来还这么长,说不定有机会再相见?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或许我可以帮忙找。”
“纳兰迦。”
贺拉克雷手中的酒杯突然锵然落地,“纳兰佳?”
“怎么?难道你认识?”拿撒斯怀疑的瞧着他一脸震惊。
“怎么可能?”贺拉克雷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捡起酒杯,“你说的是个男的,只是他名字的发音跟我一个女儿的名字一样。”自顾自的倒满一杯酒。
“女儿?”拿撒斯注意到他的话了。
“是呀了其实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我亲生的,她母亲当年跟我在一起时也同时跟其他男人厮混,不过她既然说是我的,就算是好了,所以我承认她是我女儿,每个月送她母亲一笔养育费,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罗……”贺拉克雷又心情愉快的喝了起来,丝毫没发觉拿撒斯的眼光锐利起来。
“你女儿住哪里?”
贺拉克雷不疑有它,“南四区的酒馆街那里,听那女人讲,我那女儿在那一带好像很有名气,”嘿嘿笑了起来,“还说纳兰佳很野,野得像男孩……”他突然想到,恍然大悟,接着不信的摇头,“不,不可能的……天下没这种巧合的事……”
拿撒斯却点头,“那年轻人说过他父亲是国内有名的大人物,很花,很喜欢女人,嗓门特别大,他只不过是众多私生子其中一个,还说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个大人物亲生的。”
“那……那也不见得是同一个人呀?”贺拉克雷吞咽着口水。
“我去证实,”拿撒斯站了起来,像阵风往外走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宁,”贺拉克雷急急追上。
但拿撒斯却对他带来的卫队下命令,“抓住他,不许他跟来。”
一群身强体壮的卫士一蜂窝涌上,团团围住贺拉克雷。
贺拉克雷只得在他背后大叫,“殿下,别这样,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 * *
丹德罗静静守在床边,黝黑的大手小心翼翼的轻触白色被单里娇弱的睡容,轻轻柔柔,若有若无,似水般的柔情在他脸上荡漾。
娜妲伊丝轻轻掀动睫毛,然后现出她灵黑的双眸看了看丹德罗,又望了望周遭。
“我昏倒了,真丢脸。”她笑,伸出纤纤玉手刻画他脸上僵硬的线条,“别摆出那张脸,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