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再可是,我就叫官府现办了弟弟,看是耍断了他的胳臂还是脚什么的,或是以他的小命来赔偿四哥的伤!」
「等等,我答应,我答应就是的。」
「怀谷,你放心好了,我会先知会官府,好好妥善照顾你弟弟,让他除了不能到处跑之外,过得可比我这第府少爷还优渥,让你能好好安心治我的......咳,隐疾。」
怀谷,他的名他得好顺口......唔,他在想什么!回神!
「当真?那我一定尽力而为,拼了命也要治好你!」
「好!一言为定,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第五章
「你干什么?」
「脱你裤子呀。」虚怀谷好不理所当然的道。
说着话的同时,虚怀谷的动作仍是未稍停。
「这样不好吧......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你除了变得急躁外,还变得相当主动,别这么猴急嘛!」
「第桀!」
「好、好,你别心急,我保证差人好好照顾你弟弟,让他毫发不损,吃香喝辣,将他养得白白胖胖的,所以,你别急,急就会出错,我也就不敢冒险让你随意医治。」
「你不相信我的医术?那你要我来做啥?」
「呵,又生气了,怎么?马齿徒增,没让你多长些耐性?」
「第桀!若我没有弟弟落在你的手上,是生是死全看你脸色,我也用不着心急,医个小病花上十天半个月,耗尽你们第府家财,若是能如此,我一点都不用心急!」
「好,别气了,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的,嗯?」
又这么说,只是想教他难堪吗?
若真心疼他,倒不如放过他弟弟为先。
「其实我会趁此良机找你医治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良机?竟说他四哥受伤,而他弟弟入狱是个良机?真没良心!
虚怀谷自以为不动声色,没让他的咒骂声泄露于言表地开口:
「说来听听。」
「我认为我之所以会有这......噢......隐疾,而且不混任何名医,仙丹妙药皆罔效,大夫们也都诊断不出我的身体有任何不适,我千想万想,好不容易才想到你。」
「我?」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这么多年没见面,八竿子也打不着吧?太牵强了吧!
「我想原因症结可能就在你身上。」
第桀一瞬也不瞬,直直看着稍稍矮他一截的虚怀谷。
「不是我自夸,小时候的我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宝贝,虽然教父母兄长头疼了些,他们对我依然疼爱有加,实在是因为我长得太过可爱,嘴巴又甜,笑起来右脸颊上的小酒窝更是惹人怜爱......」
天啊,他是来这里听某个自恋狂夸耀自己有多优秀的吗?
虚怀谷啐道,虽然没说出来,但表情显示的相当明显。但第桀仍自顾自的,一副没发现状,继续往下说:
「我和双生哥哥第崆可说是人见人爱,没有人不听咱们的,没有人不疼,没有人不爱的,只有你......唉,只有你......」
他说的是......
他以为他忘了。
「忘不了,怎生忘得了呢?当年那当头棒喝的一句──我讨厌你!赤裸裸地撕扯我的自尊心,顿时鲜血直流,血肉模糊......」
「我......」这会不会太夸张?
「不谈这了,我想说的是,那句话带给我的震撼相当大,而且历久弥新,效力持久不退,呵。」
自嘲的笑声刺入虚怀谷的耳里,他印象中骄纵自大的小少爷是不会这么妄自菲薄地笑着的。
真的是他伤了他?
一个人竟能在无意间伤人于无形,伤一个人如此的深、如此地难以抹灭。
唔......
「你是我唯一希望了,我想不出还有其它理由,依我自己归纳下来的结论,你的那一句话是唯一的核心,人常说从哪里跌倒便要从哪里爬起来,只要能让你对我重新评价,真心地收回那句话,再加上你精湛的医术,我想也许我便能不药而愈......我希望如此。」
「我......其实我当初不过是想让你不再紧缠在我身侧才会脱口而出,恶作剧的成分居多,你不要多心,我真的不是有意这么说的,我......」
「你真好心,和我记忆中的你一样,多年来,你仍是未变,还真是教人担心你只身闯荡江湖会不会被卖了,还帮对方数银子,呵。」
「我是说真的!而且我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被人骗。真的,你要相信我,真的!」
第桀笑得右颊上的酒窝凹陷,一脸不信。
「你以后就住在这个房间里,而且还请你对我邀请你来的动机保密,对外一律宣称我邀你这老朋友前来作客,就这么单纯,好吗?」
「当然。」
「那么,我还有事要忙,除了这房间之外,请你哪儿也别去。」
「这是变相的软禁?」他只能在这房里走动?连外出探望若谷,为他奔走也不成?
「我私心的希望知道这件事的人愈少好,所以,希望你能多为令弟着想......」
竟拿若谷威胁他,他有没有听错?
方才还觉得他是被他所害的无辜可怜人,现在马上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拿弱点威胁他人的卑鄙小人。可恶!
* * *
「呜呜......呜呜......」
哭声由远处,断断续续飘来,若非现在是太阳仍高挂空中的大白天,否则教人以为来到鬼境。
真是的,不过是件小事,值得哭成这般吗?而且由那声音的嘎哑度来判断,那哭声的主人已哭了许久,抽抽噎噎,好不烦人。
「别哭了,再哭,好好的一人个也会被你哭死的。」
「喝!」
这威胁成功地遏止住虚若谷的声,再不停止,他那肿得不象话的泪眼很有可能会被哭瞎,而可怜的喉咙则会被他折腾得哑了。
「是你?你是来幸灾乐祸的吗?」第四郎啐道。
他被吵嚷个不停的哭声吵得不能好好觉,一醒来,身子疼痛不已,教他不悦,相当不悦!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第四郎只记得他被第桀威胁深夜去拜访虚若谷,却不知道为何,身体深不断涌起莫名的骚动,他难以自我控制地,只想摸摸眼前的可人儿,那个自初次见面便不断在眼前舞动纤丽人影。
他像只饥渴许久的色狼扑向虚若谷,被他用力推开,他的背好象撞到了什么,就看到如雨般降落在身上的又重又厚的书册。然后......然后......他就记不起来了。
事情很诡异,相当诡异,而且绝对是第桀在背后搞的鬼,否则就算他平日为人再怎么放荡不羁,也不可能会一个大有好感的人,像个急色鬼般扑上去......
这么没品的事,他第府四少爷怎可能做得出来嘛。
绝对是这个现在对他笑得很不安好心眼的十二弟搞鬼!
「别这样,我是特地来请人送你去不痲和尚那儿就医的。」
「我怎不知你会这么好心?你这只黄鼠狼哪会安好心眼,天塌下来我也不信!哼!」第四嗤之以鼻。
好痛喔!他的身体,尤其是左腿,难道他真的......不可能!绝是第桀特地来吓他的,要见他被他吓得屁滚尿流的窘态的,他堂堂第府少爷怎么可能被他吓到,哼!
他不信!
不信!
噢......不信......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痲和尚?那不是大哥的师父吗?四郎受了多重的伤,需要大老远地长途跋去找不痲和尚?大哥不行吗?有这么严重吗?真的很严重吗?」虚若谷拉着第桀的衣袖直问个不停。难道他害一个人废了?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