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是?」
方站稳的虚怀谷正想瞧清楚搭救他的人时,又被迫转上一圈,跌坐至第桀的怀里。
「怎么?竟保护成那样,连碰都不能碰?」稳住跌入他怀里的虚怀谷,第桀揶揄二哥。
「是又如何?」第二郎的口气,好不理所当然,似乎不欲介绍搭救虚怀谷的人予他们认识。
说完便拉着那人往外走去,而第桀竟也不留,似乎早已识得那人。
走到门前,第二郎这才想起他来此的真正目的,差点笑得忘了。
「你托我办的事,办好了。」
「谢了。」
对来去匆匆的二人,虚还谷似乎还不能自情势变化之快中醒过来,仍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发呆。
「怀谷,你是对我二哥,还是我二哥的情人有兴趣?」不满的第桀将他的脸扳正,他最好只能看着他,那多好啊......
「情人?可是他......他......」他说不下去。
虚怀谷没发现自己正以极暧昧的姿态坐在第桀的大腿上,而拥着他的大掌正鬼鬼祟祟地动来动去。
「男的,没错,是男的,可是爱上了,也没办法,就是爱上了。」
第桀说这话的同时,意有所指,深情款款地直视着虚怀谷闪躲的双眸,使得方才才因头昏发白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那是他小时候的事,他早已忘了,不是吗?一定是的,一定。
第桀也不逼他,主动转移话题:
「方才许管家送来了一封信,你要看吗?」
刚才,唔......
刚才在许管家一个老人家吓得快魂飞魄散的尖叫声中,虚怀谷才醒过来。
发现自己紧紧掐住第桀的脖子不放,而他的脸色发白地似乎快窒息而亡,赶忙松手,向后一缩,用力过大跌下床沿,被子也在他的硬扯下,掉到地上,露出他们两人的身体......
他们竟都未着一缕,竟都没穿衣服!
原本许管家端着茶水来,他见此吓得心口几乎承受不住,茶水落地,叫得更加凄惨,眼一白,头一昏,向后倒去。
还好老管家倒在闻声赶来的第二郎怀里,才没跌坏一身老骨头。发现最小的少爷竟也有断袖之癖的他承受不住打击,颓然地留下他手中的信后,暗然离去,看得虚怀谷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得事似的,好不内疚。
再来便是第二郎笑得昏天暗地的大笑,刺耳极了。
对了!
虚怀谷这才想起来,他一定得问问。
「第桀,为什么我们都没穿衣服,还一起睡......」噢,他讲不下去,也不敢想下去。他们......他们没怎样吧?
「嗯......」
第桀故弄玄虚,欲言又止,似乎当真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快说呀!」
被第桀玩弄于掌心虚怀谷坐在他膝上扯住他的衣领打大喝。
「咳、咳......你不想看一看吗?你弟弟写来的耶!」
虚怀谷的力气不容小觑,勒得他有开始呼吸不顺,他脖子上的痕迹还没消退又要再印上一层吗?
别了吧,但第桀又不愿乖乖地回答他,因而拿鱼儿最爱的饵食,引诱他上饵。
很成功地,鱼而上钩了,虚怀谷一把抢过他手上的信,专注地阅读。
第桀为何不愿回答?
留个疑点让他悬挂心上,岂不乐哉?
当然,乐的只有第桀一人。
「若谷说他过得很好,要我不要操心......」
松了口气似的,虚怀谷放下心。很高兴弟弟没受了什么委屈,但这是真的吗?不是故意写来安慰他的吗?
察觉他的疑虑的第桀,在他问出口前先说道:
「他是你弟弟也等于是我的弟弟,我自然不会让他受到委屈,让别人欺负他的,放心好了。」
「什......什么话!没正经,若谷他年纪比你还大耶!」
重点不是在这儿吧......
「那不然,要我叫他一声哥哥,也是可以。」
「第桀!」
「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话题转换之快,虚怀谷也些跟不上,在他愣住时,便被带出房门。
「等等,我不去,我要替你医病为先,你答应我,我医好你就放了委弟弟,你不反悔!」
「我有说我会反悔吗?」
「没有的话,乖乖地让我为你诊疗。」
「好好。」第桀边说边拉着不肯走的虚怀谷。
「别敷衍我,停下来,让我、让我......」
第桀干脆拉的虚怀谷跑了起来,也不管身后的他是否跟得上,愈跑愈是快速,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飞快地离开第府。
第七章
过去
轻声轻脚地,就怕被人发现似的,好似一名偷儿般的虚怀谷蹑手蹑脚的。开始恨起大户人家没事干嘛将房子盖得这么大作啥时,他好不容易在没有任何人注意之下,来到第府后花园。
呼......
后门已将近在眼前,虚怀谷拿起他偷偷摸来的钥匙,正欲将门打开时──
「你要去那里?」
「喝!」
虚怀谷倒抽一口气,险些没吓得跌坐在地,他惊魂未定,努力地定眼瞧去......
又是他!
这小鬼从不知道他有多烦人吗?
翻翻白眼,黑暗隐藏住他的满脸不耐,虚怀谷道:
「我的好少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这时善解人意的风吹开遮蔽了月光的乌云,露出她皎洁的原貌,照亮两张近得不能再近的脸庞。
虚怀谷不自觉嫌恶起来,不习惯与人如此接近的他,站起身,往后退了些。
察觉他的反应的第桀没有逼近,实际上,碍于身高的差距,他想再贴近地看他,也难。
真希望他的病永远没有康复的一天,不过他这番诅咒针对的好象变成第崆而非这小恶魔第桀了。
「跟你一样。」
这死人脸!
明明这小鬼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天真可爱,笑口常开的模样,可为何在他身边不是笑得很白目就是面无表情。
拜托!他很厌恶他吗?
很讨厌他不理他不就得了,为何还一直在他眼前绕过来绕过去?看得碍眼极了!
「是吗?跟我一样睡不着,呵呵。」虚怀谷应付的干笑两声,满脑子想的是该如何将第桀甩开。
「跟我来。」
语罢,也不等虚怀谷愿不愿意,肯不肯,第桀径自先行。
虚怀谷原想乘机离开也好,却又很想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他乖乖地跟上去。
他走在根本称不上是路的路上,衣衫被树枝勾破了几处。
「唔。」
小小的手指向晦暗的一隅,借着月色依稀可以看出,那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
虚怀谷倚近一瞧......
「耶?这儿怎么有的洞!我真笨呢!怎么都没发现!」
没发现自己因为别人家的围墙有个大洞而雀跃不已的怪状,虚怀谷更近地瞧个仔细。
这样以后他就用不着三更半夜不能睡,就为了掩人耳目,摸黑和枫擎扬联络了。咦?号像有点不对......
「咳、咳,你家围墙有个大破洞,你不找人来修,大半夜地跑来告诉我做啥?」虚怀谷强自镇静,自以为表情声调皆与平日无异。
第桀圆睁的大眼睛在月光下像猫儿似的,闪烁着奇妙的光芒,这样漂亮的一双眼正眨也不眨,直直看着虚怀谷。
虚怀谷赌气地回瞪,比起谁的眼珠子比较大的烂游戏,偏偏他被瞧得愈来愈是心虚,愈来愈心虚......
「好好,算了,算了,我眼睛酸了,我认输。」虚怀谷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眼角蒙上些许雾气,心里直骂自己,怎么和小孩在一块儿,也变成小孩了了。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