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伤得你这么深吗?连相信我都不能。”
苏绿琪的脑中再度浮出了他和老师激狂的性爱场景,想起了他和欧乐红的对话,这么一个无情的人,对他不在意的可以轻易伤害而不感愧疚,她能相信吗?可以吗?
“我……害怕你……”萦绕在她心头最深的恐惧,付出的与得到的不成比例,她也害怕,怕有一天她会和其他的女生一样,因为太过喜欢而失去自我,失去理智后却被弃若敝履。
“绿琪,就信我一次,即使我伤尽天下人心,也决不伤你。”这对他,是最接近承诺的表示了。
“但我想不开啊,我还是会在意。”泪水不知不觉已爬了满脸,她像只溺水的小猫般,可怜兮兮地紧捉着他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他手上的肌肉,但云上却恍若无所觉,任由她抓着不放。
“你在意的这么多,有用吗?已经发生的过去我无法更改,可是还没发生的未来却有无尽的可能性,不试一下就放弃不是我的风格,跟我一起试试看,否则你在未来的几十年都还是会继续在意下去,你想这样吗?”
一番话攻破苏绿琪本已不牢靠的心防,她投降的靠在他怀里,不断流出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衬衫。“我一定会后悔的。”
“你不会的。”一个又一个轻巧的吻,将她满脸的泪水逐一吻去,最后一个吻落在嘴唇上,细腻的辗转吸吮许久后,云上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你就是我专属的,我也是你专属的,不会有其他人。”
紧紧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苏绿琪唇边勾起了一抹难以形容的笑容。
不知道这场梦还能持续多久,起码他说了,这段时间他们是彼此的专属。
就试这一回吧,像他说的,如果没试过,也许她不会伤得比现在重,但接下来的几十年她一定会有后悔的时候,有的时候,人还是要抛开理智,跟随自己心里最真的那个声音吧。
这样做,没错吧?
她的下巴被勾起来,浓烈的亲吻随即夺去她思考的余地,站在门边的傅君流见状,满意地带上门留给他们一个隐私的空间。
他把游戏机打开,叫出储存档案时,忍不住想,也许他应该去改行做红娘或心理医生了,因为他在这两行的发展明显比做保健室医生光明多了。
尾声
轻柔的乐声流泄在碧林馆中,又是一年一度的圣诞舞会到来。
升上高三的云上和苏绿琪被分到不同班,不过依然是“一对”,今年的圣诞舞会,苏绿琪还是挽着云上的手臂进场,也还是被众多妒恨交加的眼神砍杀得体无完肤。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没分手?那个平凡得要死的苏绿琪到底是用什么办法牢牢抓住校内头号白马王子云上一年的时间?相信这是在场大多数女性心中凄厉的呼声。
因为去年已有过相同的经验,加上这一年来她的信心也稳固了不少,所以苏绿琪倒还算从容,没像去年一样局促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只想逃出碧林馆,现在的她还能露出微笑,虽然笑得是有一点僵硬啦。
“今年的舞会,也还是很成功呢。”
“当然,那么辛苦的筹备,怎么能容许失败?”从一开学就有筹备会议,进入十二月之后更像是战场一样,忙昏头了,学生会的成员通常对舞会前这段时间都没什么记忆。
“你还是那么严格。”对自己,对他人皆然。
云上露出一个风采耀眼的笑容,让看到的女性眼睛都变成心型的。“没错,这正是我的魅力所在。”
苏绿琪噗哧地笑了出来。“真是好厚的脸皮啊,子弹都打不穿。”
“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现在想请你陪他一起开舞,不知小姐的意下如何?”风度翩翩的伸出手,云上微躬身摆出邀舞的姿态。
苏绿琪把手交到他的手中,让他引着自己进入舞池之中,华尔滋音乐随即响起,两人踩着优雅的步伐配合得天衣无缝。
也许是因为默契的增长与成熟,现在苏绿琪已经能跟上他的舞步,也能打从心里享受跳舞的愉快,在踩过一个略带难度的花式舞步后,两人的身体有一瞬间无可避免的紧贴。
他并没有趁此借机吃她豆腐,反而在那一瞬间后立刻转了一个旋步,拉开彼此恢复成适当有礼的距离,让苏绿琪咯咯地笑了。
“为什么笑?”云上有趣的问道。
“总觉得你变得好君子喔。”想起一年多前那件不幸的意外,就觉得现在的他和当时的他简直像是不同的人。
“君子不好吗?”
“没,只是落差好大,感觉有点奇怪吧。”
从他带着笑意的眼里,她知道他也想起了同一件事。
那时候的他们,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交往了一年多,有时苏绿琪早上醒来时也还会怀疑,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个漫长逼真的梦境,但起床后梦境仍然持续着,云上还是她的“男朋友”。
“在公众面前,你希望我表现得像只色狼吗?”恐怕这一点不能如她所愿,他还有学生会长的面子要顾。
“当然不是。”苏绿琪断然否认,她才不想丢脸丢到姥姥家去。
“既然如此,我想你不能抱怨我的君子。”
“才不是在抱怨哩,你君子的话对我比较有利啊。”谁叫他平常都很不君子地逗弄她,只有在他必须顾虑形象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占到一点上风。
“伤脑筋,这是不是代表在今晚的舞会我只能任你宰割呢?”
“我还不敢奢望到那种地步。”毕竟两个人的道行还是天差地远,能够在言语上占一点小小的便宜她就已经满足了。“说起来平常都是你在欺负我,偶尔让我占一点便宜你也不吃亏。”
“呵,说不定有一天,你还会怀念我欺负你的时候呢。”
“我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怀念被欺负啊?”她的神经很正常,一点都没有问题,才不会怀念被气得暴跳如雷或被整得欲哭无泪呢。
“是吗?”话声一落,云上毫无预警的做了一个高难度的花式动作,苏绿琪惊呼出声,但也只能任他带着她转圈转得头昏脑胀。
“喂,麻烦下次要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前先预告一下好吗?”哪有人这样突然的,害她现在脚都好像踩不到地一样,严重的昏感让她很不舒服。
敏锐地察觉她的反应,趁着舞曲刚好结束的空档,云上扶着她的腰,将她带出了舞池。
“你要多磨练一下华尔滋,这样就头昏可不行。”
“我的舞技已经在平均值以上了,是你太突然了啦。”
“我是考验你的临机应变能力。”云上还大言不惭的这样。
很想踩他一脚,但想到后果就足以让苏绿琪打消这个念头,转而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别过头去不跟他说话。
云上巧妙的换了话题,提起另一件事转移她的注意力。“你要参加联招吧,不直升大学部?”
日峰有大学部,因为只要通过简单的学力测验就能升级,所以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学生都是电梯式直升,一路从小学读到大学。换言之,像苏绿琪这种从外面考进来,只读了三年就要离开的人是非常稀少的。
“大学部里没有我想读的科系,所以就不直升了。”果然中了他的计,苏绿琪不疑有他的回答,说出口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被他给拐了,老是这样,明明在跟他闹别扭,却又被他三言两语引出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