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慕樵再也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风清怜一头雾水地瞪着他。
‘清怜。’他的脸因极力控制笑意而扭曲,‘奔雷它除了新鲜的嫩草外,其他的草 一律不吃。’
‘什么?这马怎么如此挑嘴!’风清怜暴跳如雷,‘那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地采了 这些草岂不是浪费了?可恶,你这匹死马、臭马、笨马,暴殄天物的大烂马,居然这样 嘲笑我!好,我马上去找厨房的沈大娘,要她把晚餐的烤乳鸽,换成你这匹不知感激的 怪马!’她指着奔雷破口大骂后,转身就走。
展慕樵横臂挡住了她,‘清怜,别冲动,奔雷可是万中选一的好马,它的价值可不 是一只烤乳鸽能比得上的。’
奔雷摇了摇尾巴,斜睨着风清怜,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样。
风清怜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牙切齿地死命瞪着奔雷。
展慕樵差点爆笑出声,‘奔雷,不可以对清怜不礼貌,她现在是你的女主人。要是 让我再逮到你像今天这样捉弄她,我就重重地抽你一顿鞭子,听明白了吗?’忍着笑, 他威严地命令。
奔雷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昂首低嘶着。
展慕樵不由分说地将风清怜抱上马,随即跃坐在她身后,拉着缰绳,吆喝了一声, 两腿夹着马腹,奔雷立刻像风一样往前奔驰。
风清怜恐惧地紧抓着马鬃,浑身僵直。展慕樵以右臂揽着她,单手驾驭奔雷。随着 马儿的疾速奔驰,风清怜的秀发也随风飘扬,像情人的手温柔地拂过他的面颊,紧贴着 他的大腿也不时地摩擦着他强健的腿肌。
展慕樵的呼吸开始加快,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
安稳地倚在展慕樵胸前的风清怜,忽然察觉到似乎有一样硬硬的东西顶着她,她不 适地频频挪动位置,却引来展慕樵的低吼。
‘别动,不想摔断脖子就给我乖乖坐好!’他粗哑地道。
风清怜立即动也不敢动,让那不知名的‘物体’持续顶撞着她的两股之间,她的头 顶上方传来展慕樵压抑的呻吟声。
风清怜担心地抬头,正想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喘得那么急,还直冒冷汗,脸 色又异样地潮红时,展慕樵猛地停住了马。
他姿势僵硬地跃下奔雷,板着一张俊脸将她抱下马,当她柔软的胸脯擦过他的胸膛 时,他呼吸一窒,迅速地放开她。
他向前走了几步,他们现在正站在一处突出的山崖上,往下就可望见碧绿的田野、 蜿蜒的河流,和错落其间的房舍。在阳光下,那村落显得如诗如画,散发着宁静纯朴的 气息。
‘这就是展家村。’展慕樵柔声道,‘这里的居民虽然不是展家庄的人,但全都依 赖着展家庄维生。’
‘这儿很美。’风清怜由衷地赞美道,‘你一个人要负担那么多人的生计,一定很 累吧?’她的语气透着怜惜。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展慕樵避开她温柔似水的目光。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是说,你怎么会想要带我出来骑马?’风清怜撩了撩被风 吹乱的发。
展慕樵被她优雅的动作所吸引,一时忘了要回答她的问题。
‘相公,你怎么了?你从刚刚到现在都有点怪怪的,你是不是发烧啦?’风清怜关 心地问。
‘有吗?’他漫不经心地应道,心思全放在那吹弹可破的嫩颊,和诱人的小嘴上。
‘相公,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觉得展慕樵的眼神有丝不对劲,像是要看穿她 似的,她不由得回想起今早在卧房里上演的那火辣辣的一幕,不自在地要求道。
‘你说什么?’展慕樵收敛心神,抬起眼问道。
‘我说……’风清怜正想将她的要求重复一遍时,一枝利箭忽地从他们后方的树林 破空而出,笔直地朝他们射来。
‘小心!’展慕樵将风清怜扑倒在地!抱着她在地上翻滚,闪躲着从四面八方射来 的利箭。
因为怀里搂着风清怜,展慕樵的行动受到限制,无法和平常一样灵活。而且,对方 像是有意置他们于死地,在箭头上涂满了足以致命的毒药。一个不慎,展慕樵的右肩中 了一箭。
他咬牙忍着剧痛,身形飞起,跃上奔雷,奔雷立即往前冲去。
展慕樵试图在马背上坐稳身子,但他的右手却逐渐不听使唤,脑袋也一片晕眩,他 努力地保持清醒,整个人趴伏在马背上,将风清怜紧紧地护在身下。
风清怜盲目地抓着马鬃,她看不到奔雷行进的方向,只见到不停往后倒退的土地, 她的胃一阵翻搅。奔雷突然颠簸了下,她完全没有防备,冷不防地硬往前栽去。
‘清怜!’展慕樵焦急地喊了声,使劲全力跃下,接住了风清怜的身子,拥着她滚 下山坡。
展慕樵为了保护风清怜,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当他们跌到谷底时,展慕樵终于忍 不住,张开嘴呕出了一大口黑血。
风清怜觉得眼前金星飞舞,好一会儿,她的世界才停止旋转。她狼狈地从展慕樵的 身上爬起,慌乱地检查他的伤势,发现他双眼紧闭,全身有多处擦伤,肩膀上还插着一 枝折断的箭。
风清怜用力地摇晃他,‘相公,你醒醒!别死,求你不要丢下我不管,相公!’泪 水不知不觉地从她脸上滑落,掉在他没有血色的俊颜上。
展慕樵的样子就像死去了般,他只是毫无反应,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时,酝酿许久的雨水忽地倾盆而下,闪电划破天际,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
风清怜抹去了泪水,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一个地方安置展慕 樵,否则他们很可能会冻死在这场大雨中。
她张目四顾,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一栋木屋,她吃力地撑起展慕樵的身子,冒着狂风 暴雨,一步步地往木屋的方向前进。
等到达木屋时,她也差不多快不行了。她伸手推开门,令她惊讶的是,那门竟然应 声而开。
她将展慕樵扶到屋内惟一的床上,然后生起火,小心翼翼地割开展慕樵的上衣,露 出他阳刚健美的体魄。
望着他右肩上的箭,风清怜迟疑了半晌,随即一咬牙,把那枝箭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霎时,一道血注喷射而出,洒了她满头满脸,腥臭味溢满了整个屋子。
展慕樵闷哼了声,但还是没有醒来。
风清怜惨白着脸,注意到那些不断往外冒的血不是新鲜的红色,而是污浊的黑血, 她知道他中了毒,又见他的嘴唇由青白转为黑紫,心中一急,立即俯身吮住他的伤口。
吸了约莫半灶香的时间,将毒液吸出了大半,吐在地上。接着她撕下一块裙摆,绑 在他流血的伤口上。
忆起他背部的伤也需要处理,她到屋外盛了一桶雨水,翻过他的身子,打算先为他 清洗一下伤口。
乍见他背后纵横交错的伤痕,风清怜不由得倒抽了口气,她颤抖地伸手抚摸他背上 的伤,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天啊,救救他!她祈祷着上天让他活下来,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他的,只求 他能平安无事,她不可以失去这个占满她整颗心的男人。
她强自镇定地清理他的伤口,撕下裙角替他止血,心想幸好她的裙子还很长,足够 为他包扎。突然,一阵晕眩袭向她,她摇晃着,终于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