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士岩硬了硬心肠,不理会她的伤心断肠,转而向尹千负请求:“尹少爷,你是人中翘楚,更为一帮之王,该有泱泱气度,不该为难咱们这种善良百姓,好不好你施个恩惠,放了在下与拙荆。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你若夺人妻儿,传出去也不是件光荣事。”他的态度一下子客气起来,希望能在理智清醒的状态下达成协议。
一切都完了!慕容雪知道自己百口莫辩,只得紧咬下唇,满腔愤恨无处发泄,被动的等着尹千负来安排她的命运。
一直不发一语的尹千负,此时眼神是危险的,脸色充满憎恨,一双拳早巳握得密不透风。
“此事等孩子生下再说。这期间你毋需过问任何事,我让罗护法当你是宾客般对待,以免不知情的人真当我欺压你了。”尹千负不给他再发言的机会,唤来下人将他转交予罗祥。
荆士岩被带走了,然而风暴尚未过去,慕容雪必须面对的是尹千负未知的情绪。
“你还有什么话说?”尹千负从齿缝间进出这几个子。
“你不信我……我无话可说。”慕容雪的心冷了,什么也不想强求了。
“你就在暖玉阁里给我好好反省。”尹千负并未对她施予什么暴力,他理不清自己的爱恨,不如暂且逃避吧!
慕容雪的心早碎成片片,在回暖玉阁的途中,终于泣不成声。
尾声
纵使尹千负以为慕容雪罗敷有夫,只把她当个用来取悦自己的女人,但不可否认的,每夜在她身上得到满足后,他总怨恨春宵过于短暂,舍不得放开她。
她的冰肌玉骨总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但他却为了当日在过于野蛮之下,以致她满身是伤之事感到悔意。他真搞不懂自己,明知会后悔,为何还是克制不了的下手?
望着身畔神情木然的她,他的手滑过她挺立的酥胸,轻抚她身上每处伤痕。
“痛吗?”他的语气比平日柔和,倒教她不习惯。
“比不上心痛。”慕容雪心知不会从他口中听到什么好话,想背过身去,哀悼再一次被蹂躏的自尊。
尹千负硬是强迫她面对他,屋内的香气如同她一般,轻易让人觉得飘飘欲仙。
“你有什么好心痛?是因为我没让你的谎言蒙蔽吗?”一说到这个,他就无法心平气和,那股绿云罩顶的窝囊气又开始侵蚀他的理智。
他明白她傲骨嶙峋,不肯向他求饶,不愿在他面前摆出弱者姿态,所以在争辩无效后,她选择缄口不语。殊不知这样的骨气竟将他的心抓得更紧,对她更加难分难舍。
“你早已先入为主的判了我死罪,我不想再辩白,我的贞洁天地可鉴,既然无愧于心,我怕的是什么?只劝你,若杀了孩子,你将后悔一辈子。”慕容雪的语气中有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尹千负硬是拥她入怀中,让她枕着他宽结实的胸膛。
“谁说我要杀孩子?那孩子挺得我的缘,你最好多为他祈福,哪日我善心大发,收他做个义子也说不定。”
或许对她爱恋至深,以至爱屋及乌,抑或是骨肉天性,他对他口中那个“孽种”莫名有股好感。至今他仍反复琢磨,怀疑她或许受了冤枉,全是荆士岩在混淆视听。
抱着一丝希望,他已不像以前全身长满刺,对她温柔了不少。关于事情的真相,他会再找荆士岩详谈。
“只要你不伤害孩子,我便再无所求。”慕容雪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其余的事对她已不再重要。
尹千负一个转身,将她压制在身下,眯着双眼看尽她全身旖旎风光,悠悠的说:“我要你也为我生养孩子。”
语音刚落;黑暗的房内又传来一阵骚动,连窗外皎洁的明月也忍不住探出头来偷瞧。
* * *
眼见大势已去的杜若音真恨不得将慕容雪剖腹剜心,可尹千负绝不会任由她放肆,既然如此只好将目标转到孩子身上,算是用来出出气。
正在房里哄孩子入睡的陈嬷惊见杜若音涉足下人房,赶紧客客气气的向她问好。“杜姑娘怎么到老奴房里来?真教这儿蓬毕生辉。”
“少来巧言令色这套,对本姑娘不受用。听着!我今儿个来,是要你为我做件事儿的,事成之后,有你不少好处。”杜若音从袖袋出取出几个金元宝搁在桌上,而后拿条红绳给她。
陈嬷愣着张脸,等着她吩咐。
“我让你邀功呢!这孩子反正尹大哥也看不顺眼,和我又八字不合,你帮我勒死这讨人厌的小家伙。”杜若音兴致满满的等着看她表演。
陈嬷活到这把岁数,害人害过不少,杀人可是头一遭,不免犹豫:“这可为难奴才了,杀人这种事……”
“蠢东西!尹大哥找不到好藉口宰了小家伙,你替他解决烦恼是功劳一件,他高兴都来不及。嗟!你再婆婆妈妈,我这金元宝也省了,自个儿动手还干脆些。”杜若音已失去耐心,打消借刀杀人的念头。
果然利令智昏,陈嬷连忙将红绳套在孩子颈子上:“我做我做!姑娘别动气。”
“慢着!你们在干什么勾当?”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受慕容雪之托前来探望孩子的柔卿突然出现,阻止了这种令人发指的恶行。
又是柔卿这个程咬金!杜若音对她忍无可忍,每回都被她破坏了好事,怎不教杜若音为之气结?
“又是你!柔卿,我劝你凡事睁只眼,闭只眼,否则本姑娘第一个不放过你。”杜若音觉得她和慕容雪是一伙的,要不是因为她是尹千负面前的红人,早对她不客气,不过这会儿杜若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毙了她誓不为人。
“你们两个是死人吗?还不快进来替我教训这个狗奴才!”杜若音朝门外叫嚷。
在门外候命的手下闪进屋内。“大小姐想怎么教训?”
“这死丫头多长了张嘴,给我用力掌嘴。”
才想动手,一阵威武的嗓音便由远而近传来:“谁敢掌她嘴,我要他拿命来偿。”
是罗祥的声音!柔卿兴奋的回头望了望,当真见罗祥急匆匆的为解救佳人而来。
这戏段子正唱着呢!陈嬷怯怯地缩至角落,怕罗祥一追究起来,矛头先指向她。
柔卿见着他,不自觉露出女儿态。“怎么上这儿来?”
“来向少主禀告些事,想顺便……看看你。婉秀说你朝这儿来了,所以……”罗祥在她面前,再多的英雄气慨也施展不开来,但随即想到杜若音与陈嬷串通一气,竟欺负到他心上人头上来,充满柔情的面容立刻又严肃起来:“还好有我在,否则你岂不要吃亏了。”
“你们罗嗦够了没?本姑娘怎么说也是尹府的贵客,你们敢以下犯上,是不是想尝尝入棺材的滋味?”杜若音嚣张的指着罗祥鼻子大骂。
她的两个手下平日素闻罗祥威名,吓得两腿像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拔也拔不动。
“那好,少主还未出门,咱们就请他裁决吧!”罗祥不吃她那一套,更不惜把事情闹大。
杜若音自知理亏,恼羞成怒,索性先下手为强,于是对手下喝道:“你们快给我教训他,快啊!”
他们却怯胆的频频摇头,眼下还是小命要紧。
“我怎么会养你们这两个酒囊饭袋,回去之后再向你们算帐!”杜若音面红耳赤的斥完,率先找尹千负去。
* * *
本想来个恶人先告状,但毕竟疏不间亲,罗祥知道尹千负心如明镜,不会相信杜若音的片面之辞,于是在她哭诉完后,才揪着陈嬷,偕同柔卿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