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人还是狼都需要同伴,有没有爱情的成份不重要,她需要的是相互依偎的感觉。
毕竟她才二十一岁,心智还没成熟到一个人也无妨的豁达,在冷漠的群体社会中,每个人都会主动寻求一份温暖,不让跳动的心冻结。
「庆祝我们同居的第一天,不值得吃大餐吗?」他愿意宠她。
「没必要大费周章吧,说不定我们三天就拆夥了。」她又得打包行李走人。
「这是诅咒吗?我的爱人。」他笑著轻抚她的耳朵,顺著颈线停在咽喉。
她的愿望不会成真。
「未雨绸缪嘛!也许我们该先订个契约。」
这是爱情当铺给她的灵感,先保障自己再说。
「契约?」
「对呀!譬如万一我们个性不合分手了,你看我厌,我看你腻,不如好聚好散,别撕破脸对簿公堂,你是有头有脸的社会人士,一定禁不起丑闻的杀伤力,我也不会过河拆桥的揭你疮疤,大家好来好去……」
「说重点,翩翩。」言不及义,废话一堆。
「就要说到重点了嘛!你别一直催我。」
市侩的人重利,就知道他会迫不及待的想维护自己的权益。
「你不让我被其他人包养,我也不好意思跟分手的男朋友要分手费,哪天我们彼此生厌的时候,你千万别急著赶我走,房子我可以先帮你看著,别人绝对偷不走,你就包养我到经济独立,有能力搬出去为止。」
窦轻涯给她的回答是一记缠绵悱恻的深吻,吻得她天旋地转,差点因忘了换气而窒息,整个人失神地只顾著要大口呼吸。
想当然耳,她的要求全盘遭到否定。
谈感情的人不会预设何时会各分东西,她的提议简直是把别人的感情踩在脚底践踏,难怪会遭受差点被吻到窒息的惩罚。
所幸羊奶推销员上门按钤,否则被吻得脑袋空空的她怕被一口吞了,哪能衣衫不整的逃回房里,反省她的遭受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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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大哥你在想什么,看你眉头皱得紧紧,似在烦心,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她不喜欢遭人冷落。
甜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略微失神的窦轻涯极快恢复淡然神色,不流露出一丝个人情绪地望向座位对面的沈幼梅,心思百转千折的围绕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没什么,是公司准备改组的事困扰著我,我想我能解决的。」这次要把沉积物一并清除。
恬雅一笑,沈幼梅体贴地替他递调味料。「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相信老爷子看得到你的杰出表现,不致做出错误的决策。」
他早就被当成继承人训练,登上金字塔顶端是必然的事,她所看上的男人绝非泛泛之辈,他会成为一流的企业人士,也是她携手一生的最佳伴侣。
对他,她誓在必得,不是为了沈家而是为了她自己,只有最优秀的成功者才配得上她。
「承蒙老爷子的错爱,我只是虚心求教做好份内的事,期勉自己更上一层楼。」窦轻涯谦虚的说著,不带真心的予以回应。
「老爷子是我们这些外人对他的称呼,怎么你也跟我们瞎起哄地叫起老爷子,那可是大不敬喔!」她以取笑的口气点出他的身份。
他是韩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是不争的事实,两人外貌相似到叫人不会错认亲子关系,昭而不宣的秘密众所皆知,只是尚未正式向外公开。
「不,我也是个外人,他姓韩,我姓窦,我尊重他对事业的用心。」油尽灯枯的老头再活也没几年了,他会有一个平静的晚年。
窗外的行道树郁郁苍苍,位於忠孝东路旁的西式餐厅里正飘扬著悦耳的横笛声,一对外表登对的男女面对面坐在二楼雅座用餐,言谈拘谨地互有保留。
或者说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但两人都是伪装高手,若无其事的闲聊近况,拉拢感情,算是一场互有目的的约会。
沈幼梅的居心昭然若揭,她十分积极的展开行动,不怕挫折地一再提出邀请,主动参与他的生活加深印象。
她是那种一旦定下目标便强力执行的人,不管前方有多少险阻,她会想办法一一铲除,以求学问的心态去经营感情,凡事以数字为依据。
这是他们第三次的约会,前两次都因为碰到熟人而提早结束,让她有所遗憾,未曾有机会为两人的感情加温。
这一次她刻意挑温馨的小餐厅,就是不想再被人破坏了,用完餐後他们可以散散步,聊聊对婚姻的看法,然後一起回家。
性或许是一种手段,但不可否认它具有催情的作用,在肌肤相亲的拥抱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和谐的性关系是美满婚姻的第一步,轻忽不可。
「看来你还是不能释怀老爷子当年做过的错事,父子间哪来什么隔夜仇,把心胸放宽,眼光放远,他对你的重视可是旁人及不上的。」稍懂企业体系的人都感受到天翼集团正在改朝换代。
「沈小姐的关心我心领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看你得收起好奇心,多研究些学问。」他表情温和得像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可却语带犀利。
他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好感与日渐增,但他不信她是没有企图的,因为她姓沈。
沈幼梅有种被当众掴一掌的感觉。「你认为我交浅言深,多管闲事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不适合搬到枱面上来讲。」秘密之所以为秘密是因为不曾说破,否则就不是秘密了。
聪明如她岂会听不懂他的暗示,话锋倏地一转。「扫兴的事咱们就不提了,你打算几时公开我们交往的事?我希望我们能提早做好婚姻规画。」
她已经决定好婚纱的款式,并预估宾客的人数好做准备,外表柔弱的她有著沈家女人的强势,一切以己为主,从不考虑对方是否愿意配合。
她的自信来自她的家世,财富带给人的便利深植人心,她一直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不论谁被她看上都是一种荣聿。
「你可能搞错一件事,我们只是朋友谈不上交往,你未免想得太远了。」
就算他要结婚,对象也不会姓沈。
神情一肃,她眼中有不容错认的指责。「我们现在就是在交往,难道你要让我难堪吗?」
从他们第一次约会後,大家就认定他们是一对,她丢不起这个脸。
尤其家里的人已开始筹备婚礼,想藉由婚姻将他拉向沈氏这一边,统合现有的力量,将天翼集团并购在自家企业下。
而她也一再保证没问题,他们的交往十分顺利,她会成功的替沈家添一名新力军,再创企业高峰。
「这点你要问问我女朋友,如果喝杯茶、吃顿饭也算交往的话,那她应该自称我老婆了。」他不避讳的点出已有女友的事实。
「她是谁?」
窦轻涯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语气变缓的说:「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谁。」
「输,也要输得心甘情愿,我要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抢走我认定的丈夫人选,否则我当不了有风度的输家。」她一定要揪出那个人。
她不信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适合他的女人,他的错误必须及时更正。
「输或赢有那么重要吗?」一说出口,他怔然一讶。这不是他会说的话,比较像……翩翩。
真伤脑筋,他几时受了她的影响,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有些困扰,但有更多的甜蜜,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