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寒季书虽然欺他,但对她尚有一丝君子风范,坚持她不点头,就不让她入他的房,否则依她对寒季书的情,她早该是他的枕边人。唉!他还有什么余地和寒季书争。
傅蔚儒看他俩吻得陶然,双眉紧蹙成一线,心头一揪。
不,他还不甘愿、不死心,他绝不放弃,绝不!
看到傅蔚儒那重新出发、挑战的眼光,寒季书剑眉一挑的接下战书,他伸手朝傅蔚儒一勾,「你有胆来试吗?」
傅蔚儒被他这一激,很想接下这个挑战,脚却不听使唤的动不了。
他忿然撇过脸不看他,心里却大骂自己是大笨蛋。从以前至今,他和他们在一起,哪一次不是他们玩他?尽管他们真把他当朋友,在他有难时,他们也会尽力帮他。
想必这次长离的事,他是误踏寒季书的禁地,惹火了他,让他发狠,不用缓和的劝退,而存心恶意的来玩他。
他再次回想那次见到她的心情,两年来深藏在心里的感情,一时间泛滥而出。那天,他真的没留意寒季书对她强烈的占有与保护。寒季书看出他的爱意,先是摸清楚她的性子,知道须有人来转移她的防备,而他又自投罗网的自荐,便当选了演傻子的最佳人选。
他相信寒季书当他是朋友,收到他的信也曾一时为难,想是思虑过不少时间,才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寒季书的目的,并不是要把长离让给他。而是要让他看清楚,长离对感情的托付,不如他所想的那么轻易交出,二是要他收敛不该放的情感。
寒季书知道,若是单方面要他退让,他会觉得欠他,於是便给他这个机会,让他看清楚事情的真相,让他至少努力过、付出过,而不是将情感默默放在心里,再後悔没将感情告诉她,抱着遗憾过一辈子。
另外,寒季书想为她找个娘家。寒季书明白她内心的困扰,知道她有着固执不通的门第观念,很在意彼此身分和家世的差距。所以寒季书找他玩,要的是让他心里有个准备,若不能守她一辈子,那么输的人要努力将情感昇华。
他真是顽性恶劣,两人既是朋友,他有必要设计这种玩得人伤心的游戏吗?更狠的是,寒季书明知这场爱情游戏,他一定是输的人,下手却一点也不留情。
几次的交手,寒季书都刻意让长离对他的感情表露无遗,让他看得心痛、心碎。难道寒季书一点都不知道,感情这种事不是口头说忘就忘,偏寒季书就是这么心狠,一定要把他的情感榨到一丝不剩才肯放手。
好啊!他爱玩,他就陪他玩,反正约定已经赌下,他就如他的愿,彻彻底底的输个痛快。何况这场游戏再怎么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那他就放手一搏,和寒季书玩个尽兴。
寒季书一直盯着傅蔚儒的表情,见他脸上有一种领悟後的释然,猜想他悟通了一些事。人傻,就是需要一些刺激,才能看透事情的真相。
凤眸露出精敛的笑意,他爱恋的收回在长离唇上的吻,在她耳坠下呵气,「离儿,到了那儿後,没我的准许,你一个字都不许说。」
长离沉静不语,她用着含有些许情慾的眼眸,无声问他为什么。
「总之要你不许开口,你就别说话。」寒季书霸道的说。看她一脸不豫,他又开了口,「离儿,这事我可不许你违背我的意思,否则我们就别去秦梦蝶那儿,以後我也不会去。」
「爷,你已经答应离儿了,怎么能……」
「我是答应你没错,但你不也答应我,会应我三个要求?怎么我才说第一个,你就一脸不豫。既然你不想遵守约定,我有必要履行承诺吗?」
「我、我没有说不服从爷的话啊!」
「哦,那你的表情……」
「对不起,是离儿表错情了,请爷原谅离儿。」长离强迫自己道歉,
「算了!这次我就原谅你,但罚你再多应诺我一个要求。」
「爷,这样就要再多承诺一个啊!」长离在心里数着,她到底欠他多少承诺了?
「不愿意吗?」他向她挑战。
「当然是,爷说了就算。」
「好个我说了就算。」寒季书笑着掐她嫣颊,顺手将她再往车里推,「进去,我们出发。」
「爷,傅大哥还没上来。」长离横着身体越过他,掀开竹帘子,看向马车外的人。
「里头已经满了,他就和墨明坐前头,不然与墨衣他们骑马也可以。」
「噢。」长离乖顺的任他抱回里头,随他的动作,自然地靠坐在他怀前。
这几乎是最近出门的惯例,他总是抱她先上马车,然後等他上马车後,再将她拉到他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身前坐定。
或许他没察觉到,但她却发现她愈来愈习惯他的肢体碰触,愈来愈接受他的呵护、依赖他的温暖。
如果她是一只鸟,他一定是让她眷恋不已的树巢,因为有他的温暖,让她不再想展翅高飞,不再想知道穹苍的颜色是如何多变,她只想做一件事。
她要永远占据这个温暖,自私又霸道的占据这只属於她的温暖。
***
「……寒公子,我们家小姐从小就学诗读文,小姐不但知书达理,容貌才德更是兼具,小姐的家世人品与公子也可说是门当户对。虽说老爷之前受到奸人的相害,但这与小姐完全无关,至於小姐之前曾与您的婚约……」小娟犹豫的顿了顿,马上接下去道:「那也是老爷作主退的,小姐一点都不知情,公子千万不要误会小姐是无情无义之人。小姐是非常温良、诚善、知恩、感恩的人,这次蒙公子不计前嫌的收留我们,小姐是衷心感激,也猜想公子对於之前的婚约,应尚留情义。所以,小姐请长离安排,希望能见公子一面。」
小娟吞了吞口水,等休息够了又继续开口。
「小姐想当面对公子道谢,也想让公子知道,小姐对公子有心的照顾,也懂得公子的心意,只要公子不嫌弃……」
小娟还想讲下去,寒季书却不想听了。他举手制止她的话。
从他们一踏入这宅子,这个叫小娟的丫头几乎是以主人自居,从头到尾她一直在唱独角戏。既然她想自唱自演也就罢,偏偏她可恶得很,每说唱几句,不是骂长离,就是一再说秦梦蝶对他多有情有意,害坐在他怀里的长离,头不知要藏到哪儿,净是直往他怀里磨蹭着,害他心猿意马,气血浮躁。
「秦姑娘,我想你的丫头从头说到现在也该渴了,你这个主子是否该请她下去喝个水?」
秦梦蝶主仆两人听他这一说,羞愧得脸红脖子粗。傅蔚儒候在一旁笑着摇头,她们可不是他,哪经得起寒季书这种讽言刺语。
「寒公--」
「小娟,别说了。」秦梦蝶不得不拿出主子的威严,「寒公子,真是失礼了,只是奴家最近身体微恙,所以……」
「我没有别的意思,姑娘勿多心。」
「寒公子,您今日前来……」
「我今日前来,不正是姑娘之请?」寒季书挑眉睨了眼小娟,冷笑地说:「你在长离生病这段日子,不是直要你的丫头送信给她,要她无论如何一定要安排这场会面吗?怎么我人来了,姑娘不但默不作声,还让我听了一个丫头的长篇大论。」
「呃……寒公子,请您听奴家解释,事情不是公子所想的。其实小娟只是为奴家着想,但她绝没恶意,而我们不知道长离生病了,以为她这么久不来,是为了逃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