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跟你话还没说完!」
「我不要听。」愈听愈难过,她把自己说得好像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人照顾的废物。
她不是,才不是!
「又不是小孩子,遇到不开心的事就想逃回家躲在棉被里,光凭这一点你就配不上隆史!你也不像我这么爱他!我从来没有停止爱他!」雷茵边说边拙住她,不让她离开。
雨朵一心想挣脱箝制,无意中拉扯住对方领口,扯落了两颗扣子。
雷茵也因此露出一片雪白春光,和随身配戴的项链。
十字形的红光突然从她胸口窜出,直射雨朵眉心。
「啊!」她的脸好痛,像被火烧似的!
雷茵被这异象骇住,松手往後跌坐在地,亲眼目睹雨朵的眼睛在瞬间变成灿金色,整个人笼罩在白色光芒之中。
「你……你你……」
来不及说完话,眨眼间,白色的光芒已如闪电般迅速消褪,雨朵的身影消逸无踪。
老天……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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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错!
那天被黎忘恩顾左右而言他、刻意略过的问题,终於得到了答案。
他没有眼花,雨朵真的会平空消失!
当雷茵脸色惨白地跑进会诊室找他,语无伦次地说著「红色的光」、「雨朵平空消失」、「她亲眼看见」之类的话後,村上隆史对於唬弄他的黎忘恩感到生气。
他所认识的雷茵不是一个容易惊慌失措的人,而他也曾亲眼目睹同样的事,这下看黎忘恩怎么赖!
没有多想,村上隆史第一时间就冲去万能事务所。
很多怪人怪事都在那儿发生,也只有回去那儿,才能找到解答。
「雨朵回来了吗?」冲进事务所,他劈头便问。
屋里只有黎忘恩、村上怜一和聂蟁三人,看来风平浪静。
「她应该跟你一起回来。」黎忘恩发现他身後没人,转而问:「她人呢?」
「我不知道,她——」再三思忖,他还是决定说出口:「她突然不见了。」责备的眼神锁定知情不报的黎忘恩身上。
没太多心思与他缠斗,黎忘恩偏首问向一旁沉默的聂骉,「聂,你负责找她,我通知其他人。」
聂骉点头,开始操作起手边的电脑。
黎忘恩则忙著打电话,找回另外两个流离在外的员工。
不到三十分钟,两个焦急神情不亚於村上隆史的男人杀进屋来。
「搞什么!好好的雨朵交给你,你竟然让她不见了!」来自鱼步云的炮轰,威力十足。
「你这就不对罗。」可法·雷口气也好不到哪去,「如果雨朵找不回来或出了什么事,村上老弟,你可要效法日本武士道精神,二刀六眼切腹自杀以谢天下呵。」
最冷静的,除了黎忘恩,就是村上怜一。
後者是在等待的时间中,约莫猜出大概的情况,纵使内心不敢置信,表面上依旧平心静气。
雨朵在被某道不知名的红光射中眉心之後,平空消失在另一道包裹住她的白光之中,这说出去谁信?
「我需要有人给我一个解释。」村上隆史急於得到解答,好有个线索找寻雨朵。
「这时候大家部没空理你。」可法·雷站在聂骉後头,注意电脑萤幕上的讯号。「嘿,你这套号称连接美国通讯卫星的追踪系统该不会没用吧?」
聂骉回他一记「不要藐视我」的眼神作为答覆。
美国通讯卫星?村上怜一看向心上人。「他有本事窃用美国卫星?」
「别小看我们家的书呆,这里的水电都是他偷接来的。」抢在黎忘恩之前,鱼步云献宝似的说。
「这跟偷接水电是两码子事。」村上怜一语气中的警告意味浓厚。「忘恩,我们有必要谈一谈。」看似平凡的万能事务所,显然有很多不平凡的内幕。
「不是现在。」
他颔首,算是接受。现在先找到雨朵比较要紧,改天再找时间好好质问她。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度回到聂骉桌上的电脑萤幕。
「喂,」不耐久候的鱼步云,推了推坐在位子上的聂骉。「到底有没有用啊?半天都没消息。」
「一定找得到,除非发信器不见或坏掉。」聂骉简短说明。
「万一你说的状况发生,雨朵还找不找得回来?」
「……靠运气。」
「这种答案你也敢说出口!」鱼步云算是服了他。
「村上老弟,」可法·雷一双眼睨向村上隆史。这妮子遇到不愉快的事就会玩起瞬间移动,让人担心。「我家雨朵是不是在你那儿受了什么委屈?不然她不会又玩起突然消失的把戏。」
不知为何,「突然消失」这四个字从万能事务所的人口中说出来,自然得像吃饭、喝水一样,而初闻这项消息的村上怜一,也镇定得不像正常人。
只有村上隆史,焦急得差点没咆哮捉狂。
一个人平空消失,而且不著痕迹,怎不教人心急?
她在哪里?她好不好?从雷茵的描述来判断,雨朵似乎受了伤……
「发生什么事?」黎忘恩淡问。
村上隆史停住来回不断的踱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眯眼细想雷茵说了些什么,他沉吟道:「依照雷茵的说法,她跟雨朵在谈话时,有道红光突然从她胸口射向雨朵,雨朵痛得叫了一声,之後全身开始发出白光,然後就跟白光一起消失不见了。」愈说愈觉得自己在描述科幻小说的情节。
雨朵的来历说不定也跟他一样「异」於常人,村上隆史首度正视这个问题。
自从认识黎忘恩及万能事务所这群人之後,他才更了解什么叫「千奇百怪」,什么又叫「无奇不有」,这里简直就是怪力乱神大熔炉!
他和堂兄身上有日本传说中鹤仙的血源,那他们呢?这个问题突然浮上心头。
「红光……」黎忘恩微蹙眉,忽然提问:「雷茵是天主教徒?」
这是什么问题?「我不清楚。这跟雨朵有什么关系?」
「找她问清楚。还有,要她不准把这事张扬出去。」
村上隆史点头,立刻拨了通电话给雷茵,问清楚之後,他转述答案:「雷茵的确是天主教徒,随身配带经教堂圣水净化过的十字架项链,你怎么会知道?」
「原来如此。」可法·雷点点头,终於搞懂问题出在哪儿了。
「怪不得。」鱼步云跟著应和。
聂骉专心於寻人大业,无暇他顾。
村上堂兄弟则是有听没有懂。
心急如焚的村上隆史再也按撩不住,急躁地问:「谁都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同时,声调向来平板的聂骉难得出现兴奋的音频,「找到了!」
一夥人注意力又回到电脑萤幕上,异口同声地问:「在哪?」
「这里。」他指出萤幕上的红点,最上方还标明红光所在的经纬度。
「我说聂啊,我们这儿除了你,没人看得懂经纬线啊。」可法·雷无奈地拍头,怎么家里活宝这么多?唯一正常的就是他了吧,真是。「你说的『这里』指的是哪里?」
聂骉细读萤幕上的红点和经纬座标的数值,表情古怪。
村上隆史催促道:「在哪里?你快说啊!」不吭声是什么意思?!
「那里。」瘦骨嶙峋的手指指向通往内侧的门。
「你指的那里是——」黎忘恩眯起凤眼,通常这代表著风暴来临的前兆。
聂骉吞吞口水,进一步指出——
「她在房里。」
一票心慌意乱以至於舍近求远、忘了要进房确认的人,个个脸色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