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波笑了!一拍她,哥儿们似的。“有抱负!等你在新闻界磨个十年八年,可以去竞选民意代表,我一定支持你。”
没想到陶儿的反应是很不屑地撤撇嘴。“错!其实我对政治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平常根本懒得想这些事!”
他好奇——“那你都想些什么?想嫁人?”
“胡说八道!”她不搭理他。
“那就是吧!”他也无所谓。
陶儿一会儿就自动招了。“其实就算想嫁也没人要。我跟很多男人都没话说,同龄的男生太幼稚,年纪大的又总爱倚老卖老,会吐血!”
“我保证有一个你一定满意又适合,你跟他有得是话讲,绝无冷场!”他神秘兮兮。
陶儿以为他要毛遂自荐,又期待又害羞。“不用说,我知道……”
“校花是个大好人,又是清清白白的单身汉,虽然年纪大一点,倒是……”
陶儿赌气不理他了!扬波还不知自己是哪句话说得不称她的心意,只好自言自语。
“趁年轻找个好对象,省得沦落到我这样一把年纪了还在尝暗恋苦果……”
陶儿抓这种事耳朵最尖了。“你有新情人?”扬波前前后后闪闪烁烁的话把她的心吊得七上八下,忽喜忽忧,没个踏实处。
“没有啦!”他笑嘻嘻。“都是人家自动暗恋我。”
陶儿暗骂声臭美,气焰可是收敛多了。“波波哥,你到底欣赏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样啊?长发、丰胸、蜂腰、大圆臀、美腿,再加上一张天使脸孔……”扬波陶醉得闭上了眼睛,好似那个只应天上有的绝世美女宛然就在眼前。“天底下男人的梦想是一致的!”
他“庸俗”又实际的答案让她好不失望!“为什么男人都不能对大哺乳动物免疫?女人的智慧应该大部分是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吧!”他说的那一整串,她连一项都备不全。她小小声发问:“喂!你也认为我该听那个老不修校花的话——去打‘膨膨针’?”校花天天对着她“洗脑”,她还可以一巴掌应付过去,但心所爱慕的男子在面前……陶儿的自信终于动摇了!
没想到杨波竞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小陶!怎么人家说什么你都认真?”
“你骗我的?”
他亲亲爱爱地搭着她的肩。“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啦!”
“明明就是你说的!”她咬住他不放。
他开始对她“晓以大义”。“小陶啊,你看,我是个医生,更是花街十年来唯一的医生,美的丑的身体不知看过多少具,你想我还可能会被这种肤浅的皮相之美所蛊惑吗?”
“当然啊!”陶儿诚实地。
是把自己说得太神圣了!扬波摸摸鼻梁,修正过来“会是会,不过我更懂得欣赏女人的内在美、高贵气质。”
不过陶儿现在最关心的可不是什么内在气质了。她盘算好久才决定问出口——“波哥哥,你做‘那种’手术吗?”
扬波不敢笑得太厉害。“我不干!”非不能也,乃不为也,否则他早八百年前就发了!“你还是把这些事统统忘掉的好。”
陶儿叹气。“其实我这个人生平胸无大志,只要能让自己过得快乐,作些改善也不无……”
“胸大无志。”他笑道。“别改的好。”
“什么?”她没听清。
“没有什么比现在的你更完美,何必要改变?这样才更表示将来娶你的男人是为了你脸皮以下胸脯以上的东西,反正其他的都没有。”
陶儿本来还要感谢他的鼓励与肯定,一想,才知道上了他当,粉拳毫不留情。
“是校花说的,你别打我啊!”一时不慎说溜了嘴,他只好对不起这个患难兄弟。他可以想象校花被陶儿五马分尸的惨状!到时候若需要他他会出面的,该缝的缝,该补的补,不收钱!
“你才胸无大志!有本事出去开业呀!为什么甘心窝在花街当个没出息的地下医生?”其实她是好惋惜的。在她眼里,杨波是个杰出又特别的好男人,万中无一(她是这样想的),他该有更好的前途。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当记者当假的?随便一查就知道了。”她伤心。“你就甘心一辈子这样过?”
“我觉得很好啊!没事缴那么多税干嘛?吃饱了撑着?”他看看她,很开明的。“你要是嫌丢脸,或是两万块薪水太少又太累,你可以离开我没关系……”
陶儿赶紧澄清,怕他误解她,更怕他自尊受损。“我又没有这样说!你不准冤枉我!我很喜欢跟你一起做事,真的!没有执照又怎样?我认为你是尽责的好医生,我对你有信心。”
“或许这些日子来我交给你的工作负担太重了,我也有自责过……”
“我觉得很好呀!看到你认真工作的样子,我就觉得累一点也是值得的,这份满足喜悦就是给我最好的回报,只是我从没告诉过你……”
一支粉红棉花糖止住了她的口,扬波简直像会变魔术!可是那甜蜜蜜的滋味流入心窝,是这样令人难忘!
“请你!我最可爱的小员工。”
陶儿忙着舔手指,才没时间说话哩!
※ ※ ※ ※ ※
陶儿从没看过校花这种反常的举动;从那个清秀美女走进诊所到她微笑(当然是对她了)着离去,向来是标准大老粗一个的校花像中了邪,眼睛都直了,朝墙壁傻笑——文静地端坐。美女走了,他才如大梦初醒,一脸酡红。
“你干嘛?思妻症发作,没看过美女吗?”陶儿心酸酸地。同是女性,他就没正眼看过她超过十秒钟。她还是有点虚荣的。
“在这里是没看过。”他掩饰地。“我不是专门看她,只要是美女我都看,我小时候的偶像是白嘉莉,世界超级大美女!”
“白嘉莉是谁?中国人吗?”
这小鬼跟他的年纪落差实在太大,不说也罢。校花逮住走出里间私人诊疗室的扬波,如临大敌。“阿波,她看的是什么病?”
扬波被他摇晃得骨头快散掉。“谁?陶儿?”
“她呀!毕……毕慧。”两个字说得坑坑巴巴的。
扬波可稀罕着。看着他黑乌乌泛红的脸。“没病。”
“梅病?”他紧张得不得了!
“没有病!医生怎么可以随便透露病人的资料?你以为我是那种没有医德……”他背着偷笑。
“警察问话,可以说吧?”他祭出金牌。
“谁甩你?”扬波咕噜咕噜大口喝水。
陶儿拊掌大乐。“想利用职权泡妞哦?好差!”她跟扬波说,“可是她真的很有气质,瘦归瘦,可是该有的她一样都不含糊。我就最羡慕人家这种成熟的气质。”
“毕慧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女孩子,人家也不过大你几岁、她很爱看各种各样的书,赚够了钱就出国旅行,到目前为止已经走了二十几个国氛”杨波对她的欣赏之情表露无遗。“毕慧跟一般做这行的女孩子不太一样。”
陶儿拿起毕慧刚带来说是留给扬波医生听的录音带。“贝多芬先生、莫扎特先生,哇!听这么有水准的东西!你听了不会睡着吗?”
“开玩笑!本人以前在高中乐队是指挥,很有素养的。贝先生和莫先生跟我特别熟!”
“你?”陶儿怀疑。“那毕慧跟你也‘很熟’喽?你下次帮我问问她是怎么保养身材的,如果我这辈子有她十分之一的好身材就心满意足了!”她不禁下意识朝下郁闷地望望。“有些事,人力不一定会胜天,我已经很努力做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