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资格要我叫她姐姐!她好不要脸,先认识你,现在又想抢走宇斯表哥。爸,我不要,你要帮我,你去告诉宇斯表哥不要受她的骗!”
“左儿,不要胡闹。我们去吃饭了,银嫂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荷叶蒸肉和龙虾汤……”
“我才不要吃!爸,你先帮我解决这件事再说。”左儿腻着父亲,百般央求他出面作主。她是急,急得眼泪都快掉落了。她是出了名的能哭,小时候一撒起泼,没人能耐她何。“你如果疼左儿,一定要帮我拆散他们,宇斯表哥是我的,那个狐狸精才不配……”
尧天微微板起了面孔。他不忍心让左儿一再攻击星云,并给她冠上不伦不类的名称。“左儿,不准胡说。”
“不准这个!不准那个!”她终于发起泼来。“你就准一个外人欺负到我头上来?爸,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宇斯表哥,他的新娘只可能是我。”
“左儿,宇斯有他自己的交友自由,爸爸无权干涉,晏小姐也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女孩,如果他们对彼此都有好感……”“我不允许嘛!我只爱他,他不准跟别人在一起!”
尧天对左儿根本有理也不说清。“左儿,你还小,还不懂得感情,慢慢再说;你很优秀,喜欢你的男孩也不在少数,如果你都看不中意,爸爸再介绍朋友的儿子给你认识,他们也都是挺优异的青年……”
“我不要不要不要嘛!我只要宇斯,为什么你们都听不懂?”她受伤似地大喊。“你都不爱我,我知道,你根本不疼我,在你心目中,一个狐狸精都比我这个女儿有分量!”左儿不肯再听他解释,负伤般夺门而出。“你们都骗我!你们都是骗子,当我是傻瓜。我要去找宇斯表哥,当面跟他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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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今天跟我有血海深仇啊?”宇斯一见左儿那有如对待杀父仇人的怨恨表情,反应是哈哈大笑。“好恐怖的脸!生气容易有皱纹,会变丑、变老喔!”他逍遣她。
她连笑也没笑。“没错!我要问你话,要问个水落石出才罢休。”
宇斯方才察觉事态严重,非同小可,先开了门进去,安顿好她再说。说实话,与晏星云度过快乐的晚餐时光后,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面对一张兴师问罪的审判脸孔。“我是犯了天条大罪吗?”
“对!我今天看到你跟那个姓晏的女人当众卿卿我我,你怎么能这样?如果你心里有我,怎么还敢跟别的女人那么亲热?”
宇斯诧异得张大了眼,她的话令他啼笑皆非。左儿表现得像个嫉妒的妻子,然而他跟她——他们什么都没有、都不是啊!“左儿,不要开玩笑,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小妹看待,不是那种男女关系。”
他的回答不啻是一记晴天霹雳,对她而言是致命打击。左儿伤心欲绝地指控他:“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把我们的感情一笔勾销?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心里只有你,我从小就立志,长大后要当你的新娘……”
“我当然知道,我以为是你年纪还小,小女孩总是有编织不完的梦想:当女总统、当女警、女飞官……不是吗?”
这更大大刺激了她。“我是认真的!你应该知道,我是百分之百认真的!”
宇斯小心翼翼,怕伤了她脆弱的感情。“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
左儿爆发出来。“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她、都帮讲话?她不要脸!她不知羞耻!既勾引我爸又想把你抢走,我不会原谅她!你等着看!她有那里赢得过我?你说,她有我漂亮吗?有我们认识彼此的程度深吗?她有我对你的好吗?宇斯表哥,你说呀,你摸着良心说啊!”她急得哭了出来。
宇斯不想说话,因为他此刻不论说什么,都只会更刺激她。“左儿,等你再长大些,就会知道感情是不讲究外在条件的。”
左儿呆了、傻了。“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喜欢上她,你们真的有感情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我啊!”她一转念,疯狂般地去拥抱他、吻他。“她是那里迷住你?她勾引你吗?她吻你吗?这样摸你吗?我也会,你会知道,我比她更爱你——她伸长手欲解自己短衫背后的拉链。
她的举动只惹得宇斯生气而已。他拉开她的手,想用力把她摇清醒。“你要真是我妹妹,我会狠狠打你一顿屁股!”
左儿哇地一声哭出来,挣脱他。遭受拒绝,令她觉得颜面尽失,宇斯对待她就像是对一袋废弃的垃圾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她心中更生出一股燃烧的恨意。“我恨你!还有那个臭女人!我会报复的!你等着看,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在一起!你等着看!”她大哭着跑出大门。
“太任性。真是太任性了!”宇斯对她只有连连摇头。才平静没几天,恐怕又有场大风暴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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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健收好书,关掉台灯,正要出门,转身看见母亲倚在门边观察着他。
“阿健,你又要出去?”林慧芝蹙起了眉。
“是,去找个朋友。”他不得了撒已谎。刚才左儿托人代打通电话,她又在电话那头哭,又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听了,完全没有读书复习的心情。
“我书都念完了,功课也做好了。”
慧芝哦地应了一声。“阿健,妈想跟你谈谈。你爸昨天也跟我反应过,妹妹也说最近常有女孩子找你的电话,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小健有些局促,但很快就否认了。“我那有?”
“爸妈并不干涉你正常的交友,可是你现在是高三生,考大学是第一要务,交女朋友——很容易分心的。”
小健有几分不耐,又有些惭愧,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妈,我十九了,懂得管好自己,而且,真的没有什么女孩子。”
慧芝静静打量着儿子,教书教了廿几年,经验告诉她,孩子并没有说实话。他曾几何时也懂得对她隐瞒了?他小时候跟她是那么亲近,她不免心生感慨了。“那就好,是妈多虑了。阿健,你一直都很懂事,而且自动自发,妈觉得很欣慰,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要做妹妹的榜样,最近爸爸身体不太舒服,你要多留在家里帮忙,知道吗?”
“我知道!我只出去半小时,马上就回来。”母亲的一番温和劝慰反倒使他心生愧疚;近来他是太忽略家里的一切了,他的生活重心不是上课就是放在左儿身上;家,似乎突然和他疏远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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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如端了面和卤菜到杜平店里。
“阿杜,你手不方便,这两天就不要自己煮了。来,刚下的面,正热着,还有你爱吃的小菜。”杜平的右手前晚不慎被铁钉扎了个大伤口,绑着绷带,非常不便。
杜平笨拙地用左手拿汤匙舀面吃,一边和她闲聊。“你吃过没?今天生意好不好?别太累了。”
“最近天气热,没什么客人。”伟如坐在他对面,一边方便照顾店里的情况。“我还不饿。你吃。”
“我昨天晚上过去找你,星云丫头说你出去了,去那儿也不知道。我猜你是到前头去找旺仔嫂聊天去了,对不?”
伟如捏着手,笑笑。她怎么能直接告诉他,她昨天是跟何尧天在一起?“我有些私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