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岗。”她轻喊他一声。
“嗯?”
“告诉我,你怎么保养你的头发的?”
“保养?”
“是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头发很棒,好让我羡慕呢!”
“风吹日晒地怎么会很棒?你在逗我开心吗?”
“真的嘛!”玺儿一缕一缕地慢慢梳着。“都不像我的头发既粗又有一大堆分叉。”
“那么等我死后,我的头发就送你做纪念吧!”他有感而发地幽幽说道。
玺儿身子一僵,从他的背后激动地抱住他。“不要老是说这种话,阿瓦赦他们已经找大夫想办法替你解毒了,你不要这样!”
“玺儿,我倒宁愿我死,我看得很开的,与其让你留在这里,我宁可让你回你该回去的地方。”
“你又来了,你就这么讨厌我留下来吗?你以前甚至还会问我眷不眷恋这里,现在……现在怎么反而赶我走?”她咬住下唇委屈地说着。
樊天岗若有所悟地叹了一口气。“玺儿,你有神裔之女的标志,只要你待在这个沙漠一天,就会有无数的纠纷会因你而起,你明白吗?”
“既然如此,我去拿把刀子将这颗痣刮走好了。”她赌气地。
“玺儿!”他惊呼一声,忙把她的身子扳到面前。“不可以这么伤害你自己,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玺儿伸出手来捂住他的口,强忍哀伤地窝进他的怀里。
“好了,我们都不要再说那些争执不下的话了,我们已是夫妻,生死就当相随,就算回到现代,我必定也是有躯壳没灵魂的。”
樊天岗心疼地揽过她的腰,轻轻将她放到床上去,宠溺浓情地看着她。
玺儿也回视着他,他披散垂直下来的发丝好长好长,长得她可以触摸到它。
突然,她有些羞涩起来,忸怩不安地扯着床垫。
樊天岗俯身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见她羞怯地闭上眼睛,他缓缓地顺势吻上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玫瑰花瓣似的薄唇……她陶醉于他深情温柔的亲吻。
他的唇濡湿而细腻,轻若鸿毛般的拂压在她红艳的唇瓣上,又柔如雨点般的在两人的体内燃起一把欲望之火。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圈住他的颈项,感觉他挺拔沉健的胸膛紧抵在她娇弱起伏的胸前,她禁不住娇羞的喘息着,感觉被吻得几乎要令她窒息。
樊天岗不再犹豫了,他要用他最后的生命去爱她,去爱她的美丽、她的身体、她的思想、她的灵魂,以及她的一切……夜,才刚拉开序幕。
东城主殿。
“还是无法潜逃出去吗?”莫水凝担忧地问。
“索克朗戒备得太严密了,即使潜逃出去恐怕也没命回来。”唐君珊摇摇头。
“释铁恩到底是怎么搞的?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费洛荻烦躁地在一旁走来走去。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唐君珊忍不住说。
“不,不会的,你别诅咒他。”费洛荻气恼地说。
“这下可好,五天期限只剩两天,我们救不了樊天岗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东城的安危。”唐君珊挫败地坐下来。
阿瓦赦这阵子为了东城的事,已经心力交瘁得快累出病来,但是,他的目光仍然炯炯有神,只不过他始终保持沉默。
“我看如果再不行的话,就去和索克朗谈判好了。”费洛荻这么说道。
“谈判?怎么谈判?”唐君珊与他一搭一问的。
“说谈判是好听,其实暗地里是骗他。”他耸肩,偷瞄了阿瓦赦一眼。“就是告诉他蔚玺儿已经有医治人的能力了,但要她救人,除非他得先给樊天岗解药。等他要带走蔚玺儿回南城的时候,我们多派几个人跟她去,再中途藉机溜掉,到西城去求救;只要西城城主桑吉尔真是个好人的话,我相信他会伸出援手的。至于释铁恩是怎么回事,我们也要问个清楚。”
“咦!你这个法子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唐君珊惊讶地。
莫水凝也颇为赞同。“嗯,费洛荻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可以这么做,但是……我们这么做恐怕有失光明磊落.而且,蔚玺儿也会有危险。”
“所以说多派几个人跟去保护她嘛!”
“问题是你到了人家统辖的城里,你以为多派几个人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说得也是!”费洛荻再想了想。“那……那就叫他把他的爱妻接来东城医治了,反正先救樊天岗再说。”
“不行!不行!那我们怎么去西城讨救兵?”唐君珊反问他。
“怎么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呢?唉!我没辙了。”费洛荻烦恼得抓抓头,头皮都快被他抓破了。
“阿瓦赦,你觉得呢?”莫水凝问他。
“虽然费洛荻适才提出的第一个意见是下下之策,但是以我们目前的情势来说,却是唯一可行的路。”阿瓦赦沉稳地说道。
“是啊!我自愿跟着蔚玺儿去南城,再逃到西城去。”费洛荻当仁不让,尤其武靳扬正好不在没人跟他抢。
“真的要这么做吗?”莫水凝虽觉不妥,但又想不出其它更好的法子。
“当然,我们还是得问问蔚玺儿和樊天岗的意思。”
“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等明天一早再问吧!”唐君珊说。
“嗯。”
黎明初现,蔚玺儿蹑手蹑脚地自樊天岗的怀里翻身而起坐在床沿处,她禁不住抚着洋溢着幸福温暖的双颊,展露出一抹晕然若梦的笑容。
换上飘逸若纱的衣裳后,她拿着水瓶,想到后殿的池子里盛些水来,待会儿好帮天岗盥洗一番。
由于外头天未全亮,走在穿廊中不免有些暗,但是一到达后殿,便有火光照明了。
走着走着,突然,她感觉在自己的后头有脚步声,好像有人在跟踪她似的。
她不免有些吓一跳,步伐踏得更快了些。在这个时间,她实在不知道会是谁在后边,尤其这儿地处偏僻,情形恐怕不太妙。
干脆,她撩起裙摆跑了起来,没想到后头那个人也追了起来。
她的额头因过度紧张沁出了汗,她加快速度一口气冲进后殿之中,马上闪进水池边,然后转过身,已亮的环境使她有勇气许多。
“是谁?”她大喊一声。
“是我啦!”
只见蔚玺儿的瞳孔愈睁愈大、嘴巴也愈张愈大,她简直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她艰涩地想从喉咙里逼出话来,因为她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是事实。
“怎么,三个月不见,你就不认得爷爷我了吗?”蔚斯礼没好气地红着眼睛说。他穿了一身探险家的打扮,头发白了许多。
“爷……爷爷……”一股没来由的委屈感顿时排山倒海似的淹没了她,她放下瓶子,立即冲上前去用力地抱住了爷爷。
然后她开始哭、开始哭,真可说是一哭不可遏止。
“我的宝贝孙女,这三个月来你过得还好吧?”蔚斯礼也忍不住地掉下几滴眼泪。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她的。
“你坏死了……”玺儿忍不住打他,抽抽噎噎她哭着。“把我丢到这里就不管我,害我吃了好多苦,都是你害的啦……”
“对不起对不起,是爷爷我不对,可是你也不能怪我啊!你晓不晓得为了找你,我费了多大的心血和精力?我来来回回的搭乘移转机,就盼能找到你掉落的时代,好不容易坐了六百五十次,总算在劳斯赫尔时代发现了一个缺口,可是这人海茫茫,我要到哪儿去找你呢?不过幸好,我来到这里后在遥控器上发现你身处的位置与指标,就这样,我才千辛万苦的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