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吗,宝贝?”他问。
“有点。”雪儿点头。
“妳等着。”司徒野放开她,下床走向对讲机立刻吩咐管家。“送两人份的早餐进房里来,别忘了草莓酱。”他记得她昨晚失忆前说过那是她的最爱。
雪儿坐起身,以被单掩住自己的胸口,心悸地望着他全裸的男性体魄,悄然脸红,直到他转过身来,她赶紧收回视线,眼光不敢随意瞟看。
“怎么了?不敢看自己的老公?”司徒野遥望着她,打趣地问。
“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嫁给你的?”雪儿低着头嗫嚅地问。
什么时候?这女人问题还不少,但他可懒得回答。“妳自己想吧!”他佞笑,走进浴室梳洗。
雪儿心想自己一定又“刺伤”他了,她圈着被单下床想向他道歉,但当她双足一落地,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跌坐在床沿,靠在柱上喘息!
她是怎么了?难道除了患有失忆症,她还体弱多病吗?
蓦然一声魔幻低沈的嗓音自浴室里传出。“进来。”
她四下看了看,房里没有别人,她“老公”唤的必定是她,但她却举步艰难,除了头疼的原因之外,她竟害怕也害羞去面对他,可他是她至亲的人,不是吗?
“我头晕。”她虚弱地对他说,令她讶然的是他居然很快地回到她身边,单膝跪地的握住她的手,沈柔地询问:“怎么又头晕了?”
她怯怯地瞅着他关怀的黑眸,发现他的发梢及身上都湿淋淋的,似乎是淋浴到一半,不过幸好他腰际围着浴巾,这令她松了口气却也令她很感动。
司徒野从她那双清灵的眼窥出她的心思,再度发动“攻击”。“妳需要泡个冷水浴。”他轻轻扯开她身上的被单,迳自抱起她走进浴室,上了两级台阶,将她放进豪华的圆型按摩浴池里。
雪儿完全无法拒绝他的好意,她环顾这陌生的浴室,浴池别致的挑高设计,可以窥见浴室的全貌,地板及墙壁皆以亮洁的花冈石砌成,淋浴间在内侧,对面有套卫浴设备,右隅还有座以玻璃隔间的植栽造景,阳光从造景上方迤逦而下,十分唯美,靠玻璃隔间前有坐椅和电话,整体看来极为奢华又舒适。
“好些了吗?”司徒野问。
雪儿无法开口回答,只愣愣地看着他扯下浴巾,长腿跨进浴池里来;他高大的身子几乎将浴池占去了大半,而她只好往旁边蜷缩。
老天,这是冷水吗?为何她感觉好热,额头还淌下汗来。
“需要这么怕我吗?妳以前总是倚偎着我。”司徒野自若地靠着浴池边。
雪儿苦笑,踌躇之间突然望见他手指上有道蓝色光芒,在日光的映射下,那光芒更耀眼。
“这是什么?”雪儿好奇地靠过去一探究竟。
“戒指。”
“好奇特的戒指,是方形的呢,是结婚戒指吗?”雪儿深受那清澈无瑕的蓝光吸引。
“嗯。”他随意地回答,其实这蓝钻戒指是他远在法国的名模女友蒂法尼送的生日礼物,不过是付他的钱;他们在法国参观珠宝展时买下的,买下后他才发现这戒指确实有奇特之处,不过蒂法尼并不知情,而他之所以戴在中指,和婚姻全然无关,只因大小正好合适罢了。
“那我的呢?”雪儿伸出纤纤十指,理所当然地问他。
司徒野怔了三秒,突然被问住了。“帮妳收起来了。”
“你一定是怕我失忆会弄丢是吗?”雪儿轻抚他手指上的那只蓝钻。
“聪明。”司徒野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她紧靠着自己,双手圈住她。
“我的戒指和你的一模一样吗?”雪儿红着脸靠在他的胸膛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当然,只是小一点点,想看看吗?”他顺应她,将“剧情发展下去。
“想。”雪儿点头,充满期待,因为她也忘心了自己的婚戒是何模样了。
司徒野将方形钻戒从中指取下,仔细地拆开连结在钻石与银戒之间一个微小的锁片,以锁片轻刨银戒圈内侧,另一只方形钻戒就现形了。
“哇!”雪儿惊呼。
“这只骨董戒指很奇特,看来只有一个,其实是一双,两颗钻石紧紧相连,小戒指就嵌在大戒指的内侧,像花的蕊心一样,而且可调整指环的大小,来吧,我替妳戴上。”司徒野执起她的右手,当真要往她的中指套进去。
雪儿猛然收回手!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神经质地拒绝,只好替自己找理由。“不,我会弄丢。”
她希望他不会介意她唐突的举动,可是由他暗沈的眼色看来,他相当介意。“别生气。”
“我生气了吗?”司徒野冷笑,放开她,收起戒指,戴回自己手上。
雪儿也不知为何,见到戒指回到他手指上,她居然感到严重的失落,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抗拒吗?或者其它因素?
她为自己莫名的感觉伤神。
“先生,早餐送到了。”浴室门外传来仆役的声音。
“送进来。”司徒野面无表情地下令,雪儿却是满脸惊讶。
“是。”门被推开了,一名仆役入内,走上台阶,将盛着丰富早餐的银托盘放在浴池边缘的平台上。
雪儿小脸烘热,猛往水里缩,只露出自己的眼睛在水面上,深怕被人看见自己的裸露;幸好,那名仆人始终低垂着头,且目不转睛,很快地退了下去。
“这里不适合潜水。”司徒野唇上挂着嘲笑,取来一杯清茶,迳自喝了一口。
雪儿缓缓“浮”出水面,嘟着唇瞪他。“以后你别叫仆人把早餐送进浴室来,这多不好意思!”
他向来都是和女友在浴室里共享早餐的。“会吗?”司徒野略带邪气的眸子紧盯着雪儿红通通的脸,发现她不只美丽还挺可爱的,和昨晚的狂放行径相较,今天的她显得很矜持,这也许是她真实性情的一部分,却也促使他更加乐于愚弄她。
“妳最爱的草莓酱要加在吐司上吗?”司徒野放下杯子,取了一片吐司问。
“不,我一向都是整罐拿来吃的。”雪儿回答得极为自然,伸手取过草莓酱罐子,打开来,发现有一颗颗的草莓果实,开心得不得了,淘气地用食指挖了一点放到嘴里,那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来,令她欲罢不能;然而她并不知这句话,已引来了司徒野深沈的眼色。
“妳想起以前的事了吗?”他试探地问。
雪儿边享受边耸肩,甜笑着说:“没有啊!”
司徒野多疑的盯着她,怀疑她根本完全是“正常”的,那些忍者装、迷魂香、假脸、记事本……只是在故布疑阵!
也许她不过是在故弄玄虚,企图使他相信她真的在七十二小时内失去记忆,这样一来她很容易就能达成“目的”了;根据方才她回答的那句话,情况很有可能如此。
“你不会也想吃一颗吧?”雪儿正好挖到一整颗草莓,但她可舍不得分享给他,像个贪吃的孩子似的,赶忙放到自己嘴里。
忽地,司徒野身子一翻,激起水花,极不客气地揪住她的双肩,审判的眸光射向她那双会演戏的生动眼眸。
雪儿被他突然转变的阴鸷眼神吓呆了。
“发生了什么事?”她抱着草莓罐子,不明所以地瞅着他可怕的眸光,就连含在嘴里的草莓也不敢吞咽。
好半晌,司徒野都没有开口,只用足以令道上兄弟冒冷汗的犀利眼色研究她,两道极具杀伤力的光束像是可以看透世间所有的真伪,可是他却在她清澈无邪的眼波中看见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