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辛瞧灯光下飞散的尘埃,痛不欲生!他才不想对这么脏的老头说出自己的名字,那对他简直是一种诬蔑,可他真怕老头那把扫帚会突然挥下来。
“贺子辛。”他含恨地说。
“原来你是贺子辛,等一下……”老头咧开嘴露出黑黄的牙齿,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走回柜枱。
贺子辛不知他究竟想干么,想乘机溜走。
“慢着。”老头坐回柜枱后方的椅子上,随即丢出一把附着某广场标志的钥匙,钥匙落在地上。
“这是邢辉留给你的,拿着就快滚吧!否则待会儿老鼠出来可会吓死你。”老头傲慢地讽刺。
贺子辛伫足低头瞧着黑压压的地板上那把钥匙,心想邢辉那家伙无故给他这把钥匙做什么?
他怕手指碰到地板不敢直接捡,取出帕子包着拾了起来。当他蹲下身时,细小的眸子射出愤恨之光,这是生平第一次他受了这么大的屈辱!都怪这死邢辉,找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他逃也似的奔出酒店,上车,那把钥匙被他扔在脚底下,立即匆匆驶离。车子驶过敦化北路,停红灯时,他看见闪亮的广告招牌,上头某广场的字样和方才那把钥匙上的环一样。
他思索了下,把车停到广场停车场,拿了脚边的钥匙去服务枱询问,这一问之下才得知,这是编号23的保管箱钥匙。
他沈住气往楼梯间的保管箱区走去,避开人潮,打开箱子,里头有一包眼熟的纸袋,打开一看,赫然发现全是钞票,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
他冷斥一声,立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邢辉那家伙把五百万还给他,携家带眷地逃了!
为什么?他不是急着要钱吗?怎可能放着钱不要?难道是司徒野知道了什么,直接向他施压?
不可能!邢辉怎可能向司徒野低头呢?他们有仇不是吗?
贺子辛百思莫解,拿走纸袋甩上保管箱门,一脸阴沈地离开。
一回到高级公寓,贺子辛便听见安迪的笑声从房里传了出来,他心情阴郁的把装着五百万的纸袋扔到沙发上,开了房门。
安迪一见到贺子辛回来,立刻挂上电话,朝他走来,搂住他的肩。“怎么了,生什么气?”
贺子辛不悦地拨去安迪的手,质问:“你和谁讲电话?酒店的舞小姐吗?”
安迪的银眸闪过一抹心慌,随即含糊道:“不过是通打错的电话,我闷得慌才和对方胡扯。”
“你忘了不该随意和陌生人说话吗?”贺子辛原本苍白的脸气得胀红了。
“别这么会吃醋!”安迪低声安抚他。“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邢辉跑了,他不帮我对付司徒野了,而且司徒野那家伙就要风风光光办喜事了。”贺子辛怒火中烧地说。
“那好,该我上场了,就用之前对付你父亲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他。”安迪表情阴狠。
贺子辛感慨地叹了口气。“还好有你,否则今天我什么都没有。”
“我爱你,愿为你做一切。”安迪说。
“好,就在司徒野结婚的那一天动手,彻底毁了那野种。”贺子辛愤恨地说。
安迪阴阴的一笑。“就让我把他的喜事变成丧事!”
◇ ◇ ◇
“酷新郎、美新娘请看这边。”摄影公司里,专业摄影师语带幽默,不断更换华丽的场景,捕捉新人的俪影。
雪儿开心地更换许多不同款式的礼服,和司徒野合照;司徒野头一次照了这么多相片,心底虽愉快,却不习惯对着镜头笑。
“请新娘看着新郎。”摄影师说道,很快地调整镜头,即将把仅剩的一张底片照完。
雪儿侧过脸,含情脉脉地看着司徒野,他英俊不凡的仪表在礼服的衬托下更加俊美,令她不禁怦然心跳;命运真是神奇,她竟嫁给了自己原先的敌人,忍不住地对他说了一句悄悄话:“你没事长这么帅做什么?”
司徒野听见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摄影师在此时按下快门,微笑道:“太完美了,谢谢两位的配合,并恭喜你们。”
更衣后,两人相偕走出摄影公司,才发现天黑了,而且雨声淅沥。
“要不要吃点什么?”司徒野问。
“都好。”雪儿挽着他的手臂,小鸟依人地说。
“没有意见吗?”
“中国人说嫁鸡随鸡嘛!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雪儿笑着。
“这么快就夫唱妇随?”司徒野也笑了。
“别忘了,我也是半个中国人哦!”雪儿当仁不让地说。
“说的也是。”司徒野抚抚她的颊,两人徒步到邻近的饺子馆,像一对平凡的夫妻,吃了最平凡的食物,但心底却有无比的幸福及甜蜜。
回程,雨势更大了,一到屋前司徒野才宣布。“车上没伞,敢不敢跟我赛跑进屋?”
雪儿望着车窗外豆大的雨滴,精灵的美眸扬了起来,问道:“你要淋雨吗?”
“嗯。”司徒野颇有玩心,心情十分愉快。
“有何不可?”雪儿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
“预备了。”司徒野才将车门开了一线,雨就倾进车里;雪儿向他眨了下眼睛,也开了车门。
“冲!”司徒野一声令下,他们夺门而出,甩上车门,在大雨中奔向主屋。
“我跑不动了!”雪儿见司徒野跑在前头,真要和她“拚”,只好狡猾地略施小计。
司徒野信以为真,在雨中停下脚步,还朝她伸出手,要拉她一把。
“谢啦!”但雪儿可没有握上他的手,乘势一溜烟的冲向台阶,率先到达主屋,乐不可支地喘息,指着他笑道:“哈哈,被我骗了吧!”
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屋檐下,司徒野睨着她可爱的笑脸,甩去头上的雨水,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台阶,揪住她。“耍诈。”
“兵不厌诈嘛!”雪儿还没笑够,就被他掳进怀中。
“妳不是兵,妳是我的……小女人。”他恶魔似的低语,灼热的唇烙在她笑靥如花的唇瓣上,两人甜蜜地拥吻,热情的体温透过湿淋淋的衣传达给对方,此刻风雨交加,却一点也影响不了他们。
“站在这里会着凉的。”雪儿柔声说,拨去他垂在额上正淌着雨水的黑发。
“有什么建议吗?”司徒野性感地问。
“去洗个热水澡,拍了一天的结婚照挺累人的呢!”
“就这么办。”他说,横抱起她,进了屋子,回到房中直接进入浴室。两人卸去彼此的衣,挤进淋浴间里享受热水,也享受独处的亲昵气氛。
◇ ◇ ◇
一大早司徒家大门前来了一辆计程车,一个身着和服的女孩下了车,她体态丰盈却十分娇小,五官精巧细致,头上梳着两个小馒头,教她看起来十分“卡娃伊”。女孩两手紧拎着一只锦盒,一双单凤眼小心翼翼的往镂花大门里探视。
“小姐,找谁?”杰斯昨晚放假,和几个兄弟打麻将,一早脸都没洗,胡渣也没刮,就到门房探班,还没进警卫室就发现门外鬼鬼祟祟的小日本鬼子!
“你……你……”唐泽茵茵以为眼前这粗犷、不修边幅的大帅哥就是“恶魔”,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事,别在这里乱晃。”杰斯警告她。
“我……我……”唐泽茵茵有个怪癖,一见到帅哥说话就会口吃,在这“恶魔”面前,她怕是紧张得快昏倒了,在那里“我”个不停。
杰斯懒得理这大舌头的女孩,走进警卫室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兄弟们见他到来,和他闲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