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丽国海鲜鱼翅餐厅位于市中心商业大楼的三十三、四楼,
最上面的三十五楼则是餐厅用来招待特别客人的贵宾厅,不是专属会员,就算有钱也进不来。
轻柔的音乐、鹅黄的灯光,再加上古董、画作、瓷器……全都摆放在合宜的角落,更突显此处的雅致和品味,而非一般人想像中俗丽的金碧辉煌。
今晚宴客的金星厅内的小房间,许添财正坐在牛皮沙发上抽着雪茄,看着隐藏在桌下的监视器,上面的画面拍的正是一楼大厅。
“就是他,接掌技奇集团五年的总裁华定邦,今年三十三岁、未婚,旁边的女人是他的特别助理容瑞芬,二十五岁。”站在旁边的幕僚指着监视器上的人做介绍。
这又是贵宾厅里一项体贴的设计,每个包厢里都另有小房间可供隐密的商谈,并且设有电视荧幕,可以随时透过监视器监控整栋大楼每个出人口的情况。
小室外,高瘦的泰国男人守着不让人进出,他有张坑坑洞洞的麻脸,虽然穿着全套西装,仍旧掩饰不了身上暴戾粗鄙的气息,他是许添财的保镖兼司机甘力傣。
全垦厅里,几个服务生正在摆放餐具,其中有一个挺翘的臀部让甘力傣心痒难耐的伸手想摸一把卡油。
女服务生警觉的转身,快速地屈膝加上手肘一顶,寒光中闪过一把细薄如柳叶的小刀.瞬间抵在甘力傣的胸口。说
“嘿嘿!开个玩笑,于嘛这么认真?”
他流里流气的说。
绝艳的脸庞不见笑意,眼神则透着冷寒,杜水银慢条斯理的说:
“咱们都是从泰国来的,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应该很清楚泰北的孩子一出生就会玩刀,会走路就扛着枪杆,而我是从不开玩笑的。
“知道我为什么会跟许老板来台湾?”她勾起唇,在他耳边清晰的说:
“因为我趁我男人睡着时,用这把刀挖出他的心.犯了事,所以在泰国待不下去,懂吗?”
“懂、懂!”
碍于胸前的利刀,甘力傣咬牙应答。
一懂就好。”她维持平板的表情把刀收回,转身继续摆放餐具。
“阿傣。”
小室的门打开了,许添财挥手吩咐,“客人来了,你先下去。”方才的小插曲他全看在眼里,心底已有盘算。
“我下去帮忙上菜。”
水银自动往外退。
这就是许添财的习惯,宴客时不让闲杂人等进出包厢,连上菜服务都得由他自己的人手来做,以防不知不觉中让人把消息泄漏出去。
“叩叩!”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厚重的门被推开,穿着银白高叉旗袍的女服务生殷勤的说:~
“许董,贵客到。”
“欢迎华先生肯抽空光临,真是我莫大的荣幸。”许添财迎上则,热络的和华定邦握手人,井—一介绍在场的人。
轻巧的敲门声后,门再度被推开,水银端着第一凤凰汤翅上桌。
正在和许添财话家常的华定邦转头看见进门的人,端着酒杯的手突然颤抖,人也激动的站起,“是你!”
他突来的大动作让酒杯翻倒在桌上,酒渍喷溅到他的西服上O
是他!那个死老百姓!
原来他竟是技奇的老板,她曾在报上看过他的照片,难怪会觉得他眼熟,水银尽力稳住手臂不让汤汁泼洒出来,按兵不动的站在原地。
短短的一秒内,她脑子快速的沙盘推演,考虑应变以及未来计划的调整与变更。
华定邦愣着,并以非常缓慢的速度,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彻底的打量站在眼前的女人。
“先生,您怎么了?”
她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决定来个抵死不认帐,并暗自祈祷他会懂适可而止的意义,别给她带来麻烦。
咦!她没被他吓到?
了不起!他在心里对她喝采。
今天她说出口的国语和那天夜里完全不同,带着生涩奇特的外国口音。眼前的她把长发全挽成发髻盘在脑后,露出轮廓挺秀的五官;一身男性的黑色长裤和西服虽然掩住女性玲珑的曲线,却更突显出她修长的身量。
华定邦从来不知道,男人的西服穿在女人的身上,竟然能呈现出这么奇特的中性魅力,他的眼光毫不掩藏对她外貌的欣赏。
在座的人全都不解的看着华定邦和杜水银两人。
瑞芬也感觉到讶异,她提醒的喊,“总裁!”
水银撑住不为所动的表情,其实心已提得老高,提防着他接下来可能说出口的话。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华定邦重复的低哺的,低头以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揉压鼻梁,边以眼角余光观察她的表情及动作。
她沉着的放下菜肴,手没有丝毫的晃动。
不相信她真能不为所动,华定邦走近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您和几年前救我一命的人很像。”他还不安好心的朝她伸出大手,“我是华定邦,小姐贵姓大名?”
“我是许董事长的助理杜水银。”她不甘心的开口,迟疑的伸手放在他的大掌中。
“杜、水、银。”他直盯着她的脸,刻意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念,语气沉醉的说:“你的名字好特别。”边轻佻的以中指轻搔她的手心。
她惊讶的用力抽回手,眉梢浮现的怒气一闪而逝,冷着嗓音回话,“总裁过奖了。”
他开心的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副万里晴空的模样,“许董真是对不起,我太失态了,罚一杯酒给大家赔罪。”
“哪里,世界上人口那么多,长得像是有可能的。”许添财笑着打圆场,眼神有些狐疑。
容瑞芬刻意靠近华定邦的身边,“总裁,这不会是你看到美女搭讪所用的新招吧?”虽然她压低声音,但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少胡说,别惹杜小姐不好意思。”华定邦否认的语气一点也不强烈,脸上的表情还是笑咪咪的。
“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遂。”
坐在许添财右手边,一位满头灰发的中年男人笑着发表意见,他是鼎吉工程的总经理。
“对对对。”许添财笑的直点头,还挤眉弄眼的暗示。
水银冰封的表情丝毫不受现场气氛所影响,她优雅的点头转身离开。
“对不起,我想去洗把脸,是不是……”华定邦盯着水银的背影。
“水银,你招呼一下华总裁。”许添财会意的吩咐。
水银忍住气,点头应道:“是,请跟我来。”
门一关上,室内马上响起高高低低不同的笑声。
而在走廊上。
“男厕在右手边,您请自便。”水银不顾再理会他。
他的脚打滑了一下,为了稳住身体,他的右手很自然的抓住她,还在她耳边小声的说:“联络我,我要见你,你不来我会去找你。”
“你敢威胁我?”水银不悦的眯紧狭长的眼,感觉怒气已充满胸膛,这个白痴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告诉你我将怎么做,还是……你想我去告诉许先生,他乖巧的助理半夜三更在外游荡,还被人追杀?”
“你”
“谢谢你,杜小姐。”华定邦优雅的握住她的手,时间掐得刚刚好,正好有服务生从旁走过,让她无法发作。
他略弯腰,把她的小手送到嘴边亲吻,声音低沉而撩人,“刚刚真是抱歉,我无意惹你不愉快。”他抬起头,眼神里挚且专注的看着她的脸,眸光中的温柔宛如浪潮般的涌向她。
她果愣了一下,发现到自己的反应,马上用力抽回手,并在瞬间武装起冰冷的神情,咬牙切齿的抛下一句,“我、没、有。不、愉、快。”只是气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