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停在对街的汽车突然闪动了前灯。
闪光让她的一凛,退下冷淡的表情,换上炫目的微笑,她仰头吐气如兰的低语,“你的好奇心真重,难怪会跟着我后面跑。”举起手臂,手指轻轻抚摸他的颈动脉,“你的心跳真快!”尾音尚在嘴边.她已把藏在戒指内的麻醉针刺在他的手臂上。
细微如蚊子叮咬的痛感在瞬间闪过,华定邦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并快速的迷蒙成一片,他脚步虚软的屈膝半蹲,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为……”
“为什么?因为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而你今天踩过线了。”抢在他失去意识倒地前,她伸手扶住他。
他的大手狠命的抓紧她,努力在黑暗来临则挤出最后三个字,“你……名字?”
真是固执的男人。
水银无奈的摇头,让他背靠着行道树坐下,“我是杜水银,一个你永远不会再见到的人。”
汽车快速的接近,漂亮的在马路中间急转个弯,停在她的面前,她弯腰坐迸车里低声吩咐道:“打电话让人把他送到医院。还有,你迟到了。”她的语气有点不悦。
开车的是个体格精瘦的中年男人,他笑嘻嘻的解释,“出门时被小小耽搁了一下,咳……”他清清喉咙,‘那个男人是谁?”
“无辜的局外人。”她没习惯向人解释。
“刚刚看你俩的姿势还挺亲近的,我记得以前要是有人胆敢不识相的靠得你太近,早被你打得满地找牙,而你今天竟然为他动用麻醉针,奇怪!”
“少管闲事。”她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握拳,还死死的皱起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一面对那张“阳光灿烂”的笑容就会失去防备,还下不了重手。
不过,那个傻瓜好像真的很担心她似的,知道她没受伤后,脸上浮现的那抹放心的释然表情,竟然……竟然会让她的心头涌现一丝暖意,关于人类善意的温暖,她已经有许多年接收不到了。
军男人好奇的偷看了身旁的冰山美人,发现她弯起嘴角微笑起来,天呀!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有些结巴的说:“我、我是不想管闲事,但是,老大说你太深入了,要你撤退。”
“不可能。”她慢慢的深呼吸,将游离的神志归位回到现实。
“早知道你会这么回答,真是的。”中年男人低声嘀咕,‘今天是什么情形?”
“阿劳这条线断了,我赶到时他已经没救了。”可恶!折损了费心收服的线人,她真是不甘心。
‘你和他们交手了?”这表示水银可能有露馅的危险。
“没有,他们只瞄到我的背影。”
“我真的建议你撤退,让别人接手,我……”
“停车!”水银态度冷冽的截断他的话,不领情的下车离去。
“唉!”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边摇头叹息,边操控着汽车,以平稳的速度向城市的街道驶去。
第二章
威胁
因为见不着你
只能找机会
试着将每一个可能
化作与你相见的
最佳时机
亮晃晃的阳光照满室内,华定邦伸手遮住眼,小心的躲避光线,他仰头看着窗外的蓝天,嗅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味,更加提醒他自己的饥肠辘辘。
不对!
他快速的翻身坐起,环顾四周,没错!他人在自己的房间,在
自己的床上清醒过来。
小心的检查自己的周身各处,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地方不舒服,问题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昨夜去慢跑……
瞬间,“杜水银”三个字清楚的浮现在他的脑中。
“醒啦?”
瑞芬打开门,端着食物进来。
“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努力的回想。
“但愿我可以。你先吃点东西,方舟晚点会到。”她把餐盒放在床头柜。
“我到餐桌去吃,我睡了多久?”
方舟也是这次陪他做商务旅行的特助之一,不过,他已先飞到下一站泰国预先做安排,瑞芬会招他回来就表示情况真的不对劲。
他站起身,大大的伸展身体,感觉到体内有股源源不绝的精力。
瑞芬发现他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忍不住嘀咕说:“不公平,我累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他竟然可以一副大梦初醒、活蹦乱跳的模样。”
“我睡了二十四个小时?”
华定邦惊讶的问。
“昨晚你昏倒在路边,被人送进医院,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幸好你带有‘海景皇朝’的钥匙圈,所以,警察通知这里的警卫,然后很快就联络上我。医生说你被‘麻醉’了,所以才会昏睡不醒。”瑞芬噙着笑补充,“嘿!你会不会是被下了‘FMZ’,就是那种俗称强奸的药丸?糟了!我忘了请医生检查你有没有被人占便宜?”
“哼哼!很幽默。”
华定邦没好气的回应。
“总之,医生说你并无大碍,所以,我赶在媒体到达前把你运回来,并尽力压下消息。”
身为跨国企业的掌舵者,华定邦的一举一动都分外惹人注目,在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之前,绝对不能让风声走漏出去,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瑞芬满脸的好奇。
华定邦双手交握放在桌上,陷人思考。
瑞芬也不再追问,只是乖乖的等在旁边,她知道他理清思绪后,肯定会交办一堆事情,这就是华定邦,外表开朗随和,却习惯把精明的心思掩藏在阳光般的笑容下。
好半晌,华定邦恢复原先轻松的模样,‘哦们在这里应该还有些特殊关系才对。第一、替我查个叫‘杜水银’的女人;第二、清查医院以及警方纪录,昨夜有没有街头命案或是斗殴送医的事情发生;第三、查查在南部行动活跃的泰国人资料,以及此地跟泰国往来密切的人,不管是台面上还是台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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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里,华定邦发挥过人的体力,他趁着助手打探消息的空档,先飞到新加坡参加国际级商务研讨会,紧接着飞至泰国,然后再飞回台湾。
在汽车的后座,瑞芬和华定邦并肩而坐,两人都是一身正式的礼服打扮。
她把手提电脑放在大腿上,秀出资讯解说:“他是许添财,绰号南霸天。表面上是鼎吉工程公司的董事长,私底下却包娼、包毒。
他养了一批专门背黑锅的人,五年内被起诉过三次,每次都是因为‘无直接相关涉案证据’而获判不起诉。”
荧幕上的男人有一副矮壮的身材和如豆的小眼。
“听来他做事挺利落小心的。”这样的人通常性格谨慎,要蒙骗就比较困难。
“本来他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败类,三年前却让他顺利的扶植自己的弟弟以及妹夫选上立法委员和市议员,从此便纵横黑白两道,成了富商。他旗下有家人力仲介公司,专门代办泰劳进口,也和泰国的黑道势力往来密切。”
“我们以什么名自去见他?”
“不是我们去见他,而是他设宴要给总裁接风洗尘。”瑞芬顽皮的眨着眼睛补充,“咱们FHD未来在台湾的总投资金额超过十五亿元,这可是大案子,所有的工程公司莫不跃跃欲试。还有,‘我们的朋友’说,最近有一伙泰国人在抓叛徒。”
“叛徒?”
这个字眼让华定邦感觉非常不舒服,“背叛”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罪无可恕的大罪。
汽车稳稳的停下,他缓缓伸展高壮的身躯,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上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