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添财迅速的和甘力傣闪进宴会厅旁的小房间。
不动声色跟在后面的水银快速的观察地形,她发现大楼的逃生门是外露式的,而楼梯外相隔不到一尺是大楼阳台,她只要忘记人在十楼,爬过栏杆跨步过去,就可以跳进阳台。
估计着时间宝贵,为了偷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她动作灵巧的爬上栏杆,高空的大风吹得她身形微晃,她双手抓着墙面,大胆的跨进阳台,小心的伏下身子背贴着墙。
幸好里面挂着厚重的窗帘可以完全遮住光线,不会让她的身影映在玻璃上。
拔下手表,先从表带夹层掏出薄如纸张的小刀片挂在大拇指上;然后,以圆表背面贴在玻璃上,利用上面的吸盘吸住玻璃,以中指做圆心慢慢划开玻璃;她小心的取下表心,玻璃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十块钱大的圆洞可供偷听。
把耳朵凑上前,她清楚的听到许添财压低声音骂道:“你是怎么做事的?不是交代你把他盯牢?”
甘力傣急切的解释,“他闹了几次绝食,我威胁要请医生强行灌食,他才乖乖听话。谁知道他这回竟然搞出爆炸,幸好人只是受轻伤。”
“惊动当地警方没有?”
“没有,我请周院长安抚医院内的员工把消息压下来,还有……”甘力傣吞吞吐吐的说:“他要求要亲自和老板谈话。”
“麻烦!我不是说过,工作没完成前我不会见他的吗?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好,米都白吃了!”许添财口气恶劣的说。
宾果!新华医院的院长正好姓周,看来,华定邦的推论正确,而且,医院那边也有人员监视,既然今晚实验室有爆炸发生,监视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水银正准备撤退,才起身,“铿!”的一声。向起,原来,她踢倒放在阳台的水桶。
“阳台有人!”甘力傣警觉的拉开窗帘朝外查看。
算水银的运气特好,屋子里面放的都是清洁用品,她所划开的圆洞上面堆满扫把、干式拖把,再加上昏暗的光线,所以,玻璃上的破洞并未被发现。
甘力傣只往外查看,发现阳台上空无一人。
她快速的翻站上阳台的栏杆,却在当下愣住,只因她的眼前居然出现了华定邦的脸。
“快!”他把手伸向她,用力的把她抱进安全梯。
水银愣愣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了!”他低吼着把水银压向门旁的墙壁,单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手撑放在墙上,唇准确的覆上她的,并用力的辗转吸吮,饥渴猛烈的吻着她。
他对她或给她的印象,向来是温和有礼,虽然给她压力不横行勉强,可是,此刻他却充满野蛮的力道。
“唔……”水银惊骇的瞪大眼,摇头想抗拒。
感受到她的抗拒,他原本抵放在墙上的手转而扶住她的后脑,让她无法逃避;灵巧的手指插入发丝,顺势拉开绑发的发圈,让秀发自在飘扬。
他的激烈侵略,以及男人天生气力上的绝对优势,让她不由自主的涌起惧意,下意识的想要反击抵挡。
从她身上传出的恐惧感受清楚的传递出来,他放松力道,唇却仍轻贴在她的唇上,低哑的说:“再等一会儿……”
有旁观者出现,水银的身体自动的紧绷,尴尬的扭转头想逃避。华定邦却像是恍若未觉,继续将细密的亲吻像雨点般的洒在她的唇瓣、鼻尖、脸颊。
“有人来了!”水银推拒着。
“你看不出来我们想独处吗?滚开!”恼怒于被人打扰,华定邦蛮横的吼叫,头却贴靠着她的耳垂,以两个人才听得见的气音说:“你左边的袖子以及长裙都被勾破了,维持原姿势别动,我来应付。”
他捧着她的嫩颊,喃喃的倾诉着,“对不起,刚刚我太粗鲁了。”然后,他轻轻的再吻了一下她的唇后才放开她,黑眸中有着深深的歉意。
他的怜爱体贴深深地触动了水银,让她的心头漫过一道绵绵的温柔之意。
华定邦侧头看着站在门边的人,以浓浊的嗓音说:“如果不介意,请替我关上门。”他说话的语气显得玩世不恭,左手还不住的抚摸水银柔嫩的肌肤。
甘力傣觉得眼前他所看到的画面代表的是——他打扰了一对男女的亲热,没啥可疑的。
甘力傣歪着头打量两人,“啧啧!没想到平日冷若冰霜的杜小姐,下了班竟然这么热情如火。”他的眼神充满了淫秽的暗示,突然改以泰文说:“人家都说泰北出妓女,果真不错。”
水银咬紧牙根,脸色苍白,眼睛窜上怒焰。
华定邦用力的握紧她的小手把她推到身后,技巧性的掩住她,表情看起来淡淡的,“你是甘先生吧?”但倏地又冷下脸,严厉的说:”我不懂泰文,不管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已经让水银不开心了。而她不开心,我就不开心,在美国,只要台币十万就可以请到黑人打手,就不知道台湾的价码是多少?
“不过,以我的财力来说,千百万我还拿得出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说是吗?”他笑得颇不怀好意。
臭女人!甘力傣恨得牙痒痒的,但表面上还是嬉笑的拱手,“嘿嘿!总裁多心了,告辞,我会帮杜小姐向老板请假的。”他滑溜的扔下话离开。
被带回华定邦的住所后,水银显得烦躁不安,她正在等待搭档回传消息给她。
把人安置在沙发上,华定邦进房翻找出一个大医药箱,再坐回她身边。
方才的攀爬,让她的手肘被墙面磨破了皮,小腿也被刮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我帮你上药。”他捉着她的手臂。
“不用。”她缩回手,坚持的说:“小伤不用包扎,我没这种习惯。”她从来就不是娇贵的小花,向来自我舔伤不麻烦人。
“我也有我的习惯,看见伤口就要赶快处理。”不理会她的反对,他硬是箝住她受伤的手不让她动,“先消毒,有点痛,忍忍。”
他皱着眉,按照步骤,——消毒上药,处理伤口。
包扎完,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客厅里团团打转,似乎心神不宁,他的体型高大,但行走的韵律优雅,就像雄狮在巡视领地一样。宁静让室内的气氛变得严肃而紧窒,房间好像突然变小了,似乎整个空间都被他强健的身躯所占满。
他没开口说话,只是走来走去,偶尔轻啜一口酒,或是重重的深呼一口气,但是,水银却感觉到,他似乎正在尽力压抑自己的脾气,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紧绷的气势。在她的面前,他从来都是温和爱笑的,她不曾见过他如此严肃沉郁的一面。
而她竟然不争气的自心头浮上些微的怯意,连呼吸都变得轻巧小心,害怕他那阴寒不说话的神情。
他就像座被压抑的活火山,不常爆发,但一爆发,肯定声势惊人。“你在想什么?”她试探的问。
“我在想我该怎么办?又该拿你怎么办?”他把酒杯放在柜子上,有些烦乱的抓抓头发。
“什么意思?”她警戒的瞪着他,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今晚我看见你爬在十楼的阳台上,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辈子,我从来没这么怕过,简直是发着抖的把你接过来,我担心你会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又怕你会被发现。”宛如困兽般踩着地板出气,他的手掌一下子紧握拳头、一下子又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