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我觉得自己很脏,不敢跟人讲话,总是低着头不敢看别人的眼睛,整整三年躲在育幼院不敢出去……这就是我第一次相信爱情所获得的报偿!如果再来一次,我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这些话,心琪从来不曾对人说过。
双手收拢,搂紧再搂紧,希望把温暖和歉意传替给她,于鼎中一遍又一遍固执的重复允诺,“不会的,我不会再放开你,相信我……当年我就该这么做了,不管任何人,只管紧紧的抱紧你就好……那么,一切就会不同。”
随着一滴滴的泪水,带出积聚多年的郁结,心琪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锁扣的双臂不曾松开。她哭喊得好累,用尽精力,眼睛酸涩的睁不开,只能静听他的心跳,然后……激动的心绪很自然的沉淀下来。
感觉自己腾空移动,她下意识的紧揪着手心下的衣料,背脊接触到柔软的布料,身体陷入软垫,贴靠的温度离开后又回来。
接着,她感觉到脸颊传来一股药气的冰凉,他的手报轻、很小心的抚着她的痛处,从脸颊到两手,全都细心的替她上药。
“我知道你很累,不想再思考。但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他躺在心琪的旁边,让她的头枕在肩窝,感觉一股静谧感奇妙的渗入体内。
紧贴在耳朵下的胸膛传出沉郁震荡的回响,吸引了心琪些许的注意力。
“确实,刚开始我是因为好玩才接近你,可是,后来我就发现,我是真的喜欢和你在一起。”剖析自己让于鼎中的声音变得苦涩,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只是很平顺的叙述着。
“我妈是我爸婚外情的对象,当时我爸的老婆得了癌症住进医院,当了多年的地下情人,我妈看准我爸有女儿,却没有儿子的遗憾,所以,为了当上于家的女主人,她生下我为筹码。我从小就知道,我只是我妈迈向成功的工具,可是,没有人会爱‘工具’的。”
“以前我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欠了我,偏偏我却只欠了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想过了,不管我对你怀的是什么情感,愧疚也好、爱也好、补偿也好,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非常快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从来不曾挂记过谁,除了你;我不曾在乎过谁,除了你;如果念念不忘一个人,如果处心积虑希望对方快乐就是爱的话,那么,我是爱你的……”
四肢的温暖,以及充分发泄过后的放松,让心琪昏昏欲睡。
于鼎中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送过来,有点模糊……有点遥远……
爱?他爱她?
不行!她不能再相信……神志四散无法聚集,她偎靠着他沉入睡梦中。
话一说完,怀里的小人儿也早就呼吸规律的沉睡,于鼎中的身体和她紧密贴靠,轻吻她皱着的眉心,“睡吧!我在这里,永远不离开。”他许下承诺。
心琪累极的熟睡,身体自然的靠着他蠕动,想寻找更加舒服的姿势。
他尖锐的吸气,想压抑体温的窜烧。鼻端嗅闻着她的发香,男女间毫无空隙的贴近就已经够他绷硬的了,现在再加上她无意中的摩擦蠕动,更是撩动潜藏的欲火,这……还真是对他的兽性大考验!
赫然发现,回台湾的这几个月,他真是守身如玉呢?
轻怜蜜意的替她把黏在颊上的几撮发丝抚开,密密的亲吻她的小嘴,紧盯着娇颜看。于鼎中叹了口气,嗓音温醇的说:“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接受我们关系的改变。今天,放过你,但是,下次我一定要好好彻底的爱你。”深呼口气,开始动心忍性。
圈抱着馨香,忍受欲火折磨,慢慢的……多日来的奔波劳累席卷而来,于鼎中也跌进了梦乡。
☆ ☆ ☆
沉睡中,意识迷迷糊糊,心琪感觉到头顶有一股温热的鼻息规律地吹抚着。她无意识的翻转过身,却感到腰部一紧,大手攫住她滚离的身体,用力拢近,让她整个背脊紧紧的熨贴着背后那堵坚硬的胸膛……
刺眼的光线唤醒了心琪,她缩缩脖子往枕头钻,突然发现她的睡姿很奇怪……哦不!应该说眼前的情况很诡异才对。
她侧卧着,胸骨下竟然圈抱着男人的修长大手,两腿间还纠缠着毛茸茸的大腿……
昨夜的片段,开始重回脑海,她记得自己和大哥争吵,然后于鼎中突然回来……还说他爱她……天哪!她竟然和他相拥而眠?!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太太太太尴尬了!
万一他醒来,她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呢?想了半天,却没有答案,所以,她决定先开溜。
小心的扳开缠在腰上的手,身体轻巧的挪移……
才刚挪动,大手又迅速的卷上原来的位置。“你想去哪里?今天不用上班。”浓浊不清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没事,你……你继续睡,我去化妆室。”
“嗯……”
从共寝的大床溜下来,心琪无来由的红着脸,慌乱的不敢多看于鼎中一眼,只记得体贴的为他拉上窗帘好隔绝阳光,然后就快速的逃窜出卧室。
第八章
纠缠
总觉得,
电话里你的声音,
冷淡了,
是我的错觉吗?
还是,
这就是你想分手的前兆?
心琪双手托腮的瞪着旅行袋,两大袋是她所有的家当,只要提着走出大门,就可以不用再和他纠缠下去……
走吧!走吧!她命令自己,可是握住提把的手就是无力提起。
突然,从后面无声的冒出男人的大手,一把抢过旅行袋,拉开拉链、袋口朝下粗鲁的摇晃,里面整理好的衣物全部哗啦啦的倾倒在床上,罪魁祸首自然就是于鼎中。
“反正我罪大恶极,不差‘绑架’这一项。”他亮着坏坏的笑,存心跟她耗上了。
唉!这就是犹豫不决的下场。
心琪无奈的埋怨,“你把我的东西都弄乱了。”话一出口,她立刻尴尬的嗅出话中潜藏的雀跃,似乎他替她作了一个连她自己也欣然同意的决定。
听到她语气中的退让,于鼎中不禁露出白牙笑得开怀,“反正你都要收拾,这个皮箱一并收拾吧!给你的。”他扔给她一个大大的皮箱,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
皮箱的内容物精彩,从洋装、晚礼服、皮包、高跟鞋到长毛大衣……应有尽有。
心琪呆愣的一一翻看,这些物品一看就知道是世界名牌级的精品,价值不菲。
他的手掌上摊放着一个红绒盒子,在她面前打开,“还有这个,我白痴老板的致歉礼物。”那是一串由二十几颗碎钻镶组起来的项链,在阳光下闪烁着亮丽的光芒。
她没接过来,只是不解的问:“你的老板为什么要向我致歉?”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咕哝着解释,“那个白痴莫名其妙的要我回去,剥夺了我们相处的时间,当然要他付点代价。反正Dave财产多多,不借机敲诈对不起自己。”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对公司一定有重要贡献,老板个性也很好,才能容忍你。”从她个人的就职经验来说,于鼎中肯定是公司的特权份子。她抚摸着鹅黄色的长大衣,感觉到毛料柔顺温暖的触感,“很漂亮,可是台湾这么热,根本穿不上。”
“没关系,留着,有机会会穿的上。”纽约的冬天可是很冷的!不过,剩下的那句话他没说出口,深怕吓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