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明明好不容易拉近了距离,为什么她又重新动了想要远离他的念头呢?
还是——他太敏感了?
他忍不住脱口问:“经过这一晚,我们至少是朋友了吧?”
贾任蓁一愣,才淡笑回答,“我们本来就是同事,是朋友啊……谢谢你的安慰,我先走唆。”
闪过他的身边,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今晚发生的所有就像一场梦境,两人的距离似乎又硬生生回到了原点。
樊少刚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心里刮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愧怅……
累了一天,洗完热水澡本该上床睡觉,但贾任蓁满脑子转的都是樊少刚的笑、樊少刚要宝逗她的样子,甚至,她总觉得自己鼻端仍嗅得到他身上融合着皂香与汗水的气味,手心也深深记忆着他掌心的纹路……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呢?
是他对每个女人都那么温柔体贴,还是他习惯对女人散发他的男性姓力,又或者……他只独独对她好?
哎,无论如何,她这只丑小鸭要怎么跟白苹那高级品种的天鹅比呢?
一旦白给对樊少刚发动猛烈攻势,就算樊少刚曾经对她有一滴滴的好感,恐怕届时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了,若她真的以为自己在樊少刚心里有什么,到时候自取其辱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这夜的意外太多,搞得她心神不宁,翻来覆去就是无法人睡……
早知道,今天晚上下了班就该乖乖回家陪妈妈,还待在医院里喂什么流浪狗呢?真是害惨了自己。
一骨碌的翻身下床,贾任基索性不睡了,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
写封信给飞天鼠吧,这件事她顶多也只能告诉他一人了。
不料一打开收信夹,一封来自飞天鼠的信已经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萤幕。
收信时刻:十二点零四分……
咦,敢情是飞天鼠也有心事,他也睡不着?不愧是好朋友,真是有默契,同病相怜。
迅速点开那封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
丑鸭鸭:
这么晚了,你不在线上,应该已经睡了吧?
我睡不着……为什么呢?因为一个我对她有好感的女生就是不太想理我!奇怪了,论长相、论工作,我的条件都不差呀……呜……我不懂,她为什么这么不识货呢?
飞天鼠
说人家不识货?贾任蓁看完他的信,差点没喷笑出来。
干么他喜欢人家,人家一定就得喜欢他呀?猪头!
想着,贾任蓁已经发挥她的一指神功,慢吞吞地回起信来。
飞天鼠:
你很自大耶,青菜豆腐或大鱼大肉,每人各有喜好嘛!人家干么一定要喜欢你啊?如果你的条件真的像你自己说的那么好,那我只能奉劝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老实说,我最近也有点不顺,这样好了,半年之内,要是我们俩在感情上依然没找到对象,反正你不是常说我们很谈得来,又常常怂恿我跟你见面吗?好哇,到时候我就答应跟你见面,咱们俩看可不可以凑和凑和试试看好了!呵呵!你觉得我创新的构想如何?
鸭
按下信件传递键,即使只是跟飞天鼠闲扯几句,没说什么,她心情却已好多了。
她不禁要赞叹,网路真是奇妙的东西,竟然可以让两个未曾谋面的人成为彼此生活中如此重要的朋友……
没多久,飞天鼠就回了信——他打字的速度显然比她高竿很多。
丑鸭鸭:
你的提议粉不赖哦!
反正还有半年时间,让我先想想届时见面,我们该用什么标示彼此的身份……嗯,要有点创意,不能太没意思哦!看是胸前各插一朵红色玫瑰花,还是干脆你载丑小鸭,我戴飞天鼠的面具……哈哈,真好玩……我们慢慢脑力激荡吧。
飞天鼠
疯子!什么在胸前插红玫瑰花,那不是很“耸”吗?
看着他天马行空的另类思考,贾任蓁又忍下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大笑几声,天底下仿佛又没什么渡不过的难关,克服不了的事了。
关掉电脑,贾任蓁躺在床上,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若真要见面,到底该怎样才能认出飞天鼠呢?
天晓得,这个问题比起她和白苹、樊少刚之间的种种,想起来要有趣多了。
星期六这场晚宴,樊少刚最终还是和父亲樊庆一块儿出席。
白冠廷的面子果然不小,参与这场晚宴的,除了樊少刚之外,几乎都是医界有头有脸的重量级人物。
席间主要在讨论一些关于维心医院及医界目前的生态话题,樊少刚这个后生晚辈则可说是完全插不上嘴。
不过,待用餐用得差不多,大伙谈论的话题事然一转,竟然莫名其妙扯到樊少刚身上。
“樊老啊,您真是好命,两个儿子都在医界有那么优秀的表现……”
“是啊,少和年纪轻轻,已经是国内的脑科权威,我看少剧也不赖吧,什么时候要升主治医师呀?”
不等樊少刚回答,一脸落腮胡的樊庆,已经笑呵呵地抚着下巴开口,“还等各位前辈们多多提拔。”
“少刚是个认真的孩子,事业前途,我看是绝对没有问题。”在座的维心医院副院长徐世雄意有所指地道:“不过,若是有贵人相助,肯定更是一帆风顺……”
白冠廷是个道道地地的生意人,红光满面的方脸上,永远堆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一顿饭吃下来,他那双看尽世事的眼,早已将樊少刚浑身上上下下打量个彻底。
这个年轻人,论长相……是挺称头的,莫怪女儿一眼就决定非他不可,论职业、论家世,也足以和白家匹敌,加上他近来有心增加对维心医院的投资,从各方面看来,樊少刚都是一支值得加码的潜力股。
顺着徐世雄的话,白冠廷叼着烟斗,冠冕堂皇地接口,“对于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要是樊老哥不嫌弃,我倒愿意好好栽培。”
他意味深长地瞄了坐在他身旁的女儿一眼,半开玩笑地说道:“哎,谁教樊老哥这么会养儿子,我这个不长进的女儿虽然才认识少刚不久,却老替你们家少刚说话,好像我这个做老爸的听不进去,就是我顽固不通情理似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就叫做……女大不中留?哈哈哈……”
“爸,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啦!”白苹娇嗔地瞪父亲一眼,却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
见状,樊庆笑得更是闭不拢嘴,“能获得白小姐的青睐,是我们少刚的荣幸,少刚,还不快敬你白伯父一杯?”
众目睦院之下,樊少刚虽然觉得错愕,却无法不照父亲的要求去做。
他举起酒杯,僵硬地道:“白伯父,我敬你。”
徐世雄亦在一旁敲边鼓,“哎呀,这郎才女貌的,若真成了一对儿,还真是美事一桩呢。”
“那就要看我们少刚有没有这等福气峻。”樊庆十分愉快地笑道。
“这样吧,苹儿,你带少刚到我们前院逛逛,免得你们年轻人坐在这儿搭不上话,嫌我们无聊。”
见气氛不错,白冠廷乐得为女儿制造与樊少刚独处的机会。
虽然父亲的提议切中她的心意,为表尊重,白苹仍然不忘柔声对樊少刚问:“樊医师,愿意跟我出去走走吗?”
“也好。”
紧握酒杯的樊少刚斜睨笑得一脸娇羞的白苹……他想,他们的确很需要单独谈谈。
走在美轮美美的欧武花园里,樊少剧却完全无心欣赏四周的美景。
这场晚宴分明是个挖好的陷讲,他等着听白苹要给他什么样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