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严重吧?”
“什么没那么严重!就是有这么严重。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连工作都不顾,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来你这!”
“听起来,好像还满严重的。”
“小竹,如果你当我是好朋友,就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为结婚而结婚。”像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仓皇结婚是很危险的。”
虽然她和杨瑞丹也是相识一段时日之後才决定结婚:但是在这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一点也不爱他,甚至也不觉得他爱自己,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在一起……
虽然“爱情至上”这话听来既老调又不切实际:但是,她决定下—次再和男人论及婚嫁时,她一定要百分之百确定,男方在向她求婚时是真爱着她的。
“就算是你妈拿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你,也决不能答应!”
想当初她就是屈服在她妈的威胁、恐吓,才会发生这种倒楣不幸的事。
“小竹,你是写爱情小说的,应该更明白有爱的婚姻才是幸福的,对不对?”她抓着陈小竹的肩膀要求她赞同。
陈小竹被她晃得头晕脑胀的,不得已只好说:
“对!文静你说得真是好。”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我写爱情小说,和明白有爱的婚姻是否幸福有什么关联,我爸妈是相亲结婚的,还不是—样过得幸福又快乐。
“虽然爱这个字对我们这年纪的女人来说,有点不切实际。”她们都已经二十七、八岁了,考虑的对象当然不能像以前一样,自己喜欢就好,还得要考虑对方的经济能力、身家背景、未来“钱”途之类的事,至於爱,是到最後才慢慢培养的。“但是,这种做法是本末倒置,一点都不正确——你说对吧?”
“对!”陈小竹反射性的点头,还不忘谄媚至极的鼓掌叫好。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禁纳闷,文静不是常嫌她总写些天花乱坠、骗死人不偿命的梦幻爱情故事;还劝她写点“人生的真实面”,怎么现在反倒是文静在她面前诉说爱情的重要性。
嗯,看来她受到的刺激真的不小。陈小竹在心里想。
“所以,下一次。”江文静乾脆站在椅子上,加强她宣誓的决心。“我一定要和一个很爱、很爱我,而我也很爱、很爱他的男人结婚。”她一定要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真正的心意,做—个随心而行的真女人。
“很好,放开心去爱,”陈小竹支持她的想法,只是她认为江文静不见得会照她自己所说的去做。
“来。”江文静从陈小竹那少得可怜的冰箱里,拿出两瓶果汁。“我们以果汁代酒,为‘爱情至上论’乾一杯。”
“没问题!”陈小竹接过果汁,学着她高举手中的瓶子。“就乾这一杯。”将瓶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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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前天我不在家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瑞恩喃喃自语。
她拿着抹布,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桌面,心里始终不明白,到底三天前的台风天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她大哥怎么会成天魂不守舍的模样。
“大哥,”终於,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准备好好问个清楚。“你这几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虽然很想直截了当问明白,但是她明白大哥如果想说便会全盘托出,否则逼他也没用。
杨瑞丹站在料理台前,正忙着处理今天新进的新鲜牛肉。他快速的将所有牛肉切块丢入锅里。
“是你多心了。”他的话原就不多,遇到杨瑞恩的问题,也是几个宇就打发掉了。
“大哥!”杨瑞丹愈是这么说,杨瑞恩越是觉得有问题。
在白天,她大哥看起来一切正常——厨艺还是一样精湛、刀法还是一样俐落、讲话依旧是那样简洁。但是一到了晚上收店之後,他就会从店里的冰箱拿起喝了一半的啤酒,若有所思的盯着它看上好一段时间;每每都要她去唤他睡觉,才又将那瓶啤酒放回冰箱……
不止如此,每天—早开店,他做完所有准备工作后,便一个人开着车到镇里唯一的公车站,徘徊了半个小时後,才会回来帮忙。
所有的一切实在是太怪异了——更别提这些变化是发生在一天之内。
台风那天,她不过是留在朋友家避避风雨,等到风雨暂歇才赶回家来;谁知就在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大哥整个人就好像失魂似的坐在店里看着外头……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瞒着我。”要是没事,她和杨瑞丹这二十五年的兄妹就白当了。“我是你妹妹耶,有什么困难你要告诉我啊。”她不保证一定帮得上忙,好歹两人可以一起想想办法。“虽然我的能力有限,可是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忙的。再说你把问题闷在心里,是会闷出病的。”
“我真的没事。”杨瑞丹摇头。“如果你真的要帮忙,那就赶快找个人嫁了,省得死去的爸妈怪我,不关心自己唯一的妹妹。”他试着转移杨瑞恩的注意力。
“哥,我是和你讲正经的!你怎么扯到哪里去了。”杨瑞恩抗议。“再说,长幼有序,要结婚也是你先,怎么可以叫我这个当妹妹的先你—步,”
她走到冰箱前,拿出那罐已经没了气的啤酒,拿到他面前晃了一晃,很是得意的看到她大哥表情一变。
“你说你没事,那么,你倒说说看,这啤酒是怎么一回事?”
她就不信他会无缘无故盯着一罐啤酒,连续看上三天,每次都要看上一个多小时。
“瑞恩,把它放回去!”
杨瑞丹也不和她抢,只是沉着一张脸,要她将那罐啤酒放回冰箱去。
“除非你告诉我,我不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问“有没有”,而是直接认定那天的确发生了事。
“瑞恩,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可能会没关系 ?!”她不会笨得再让她大哥回避她的问题。“你是我唯一的大哥,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可以说是没关系!”
“真的没什么,你就别瞎操心了,”杨瑞丹将最後一块牛肉切好,然後将砧板洗乾净放在一旁,结束了手边的工作後他才说:“没什么事的话,这里就交给你,我到楼上换件衣服。”他将围裙脱掉,头也不回的上楼。
杨瑞丹上楼之後,直接走回房间,将身上汗湿的衣服脱掉,直接躺在床上,视线定在放在茶几上的铜版画,心里盘旋着江文静的二日一语。
这三天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她的影像和声音就像是空气般,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虽然他曾试着不去想,试着将她当成一场梦……可是这梦太美也太真,叫他想忘也忘不了。
杨瑞丹坐了起来,双手用力纠着头发,喃喃说道:“我到底还在期望什么?”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么他真的希望,在她离开前一刻留住她:就算留下住她的人,至少也要留下找到她的方法,而不是像个笨蛋似的跟着她走到车站,远远看着她离开。
但是,时间能倒流吗?
他看着曾经紧紧搂住她,感受她在达到高潮时紊乱心跳的双手,她那若有似无的香味似乎还留在手中,久久不曾散去。
他将双手放在鼻前,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想着她生动的容颜……心里感到既喜悦又痛苦。喜悦的是,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确存在;难过的是,她存在,但却不存在於他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