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为了嬴得赌注才找我的?”双手环肩的她突然觉得好冷。
“不是,羽阳,你别听桦邦胡说,他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甚么。”凌业亚想将醉了的徐桦邦踢出去,偏他又像牛皮糖似的黏得极紧。
“当然是喽!否则业亚为甚么会千方百计想找到你?我实在太不服气了,眼见半年期限快到,我本来笃定稳嬴的,没想到他真的找到你,业亚的赌性坚强到连我也深感佩服。”
“够了!”凌业亚气得揪起徐桦邦的领子,将他狠狠往外丢。
回头却看到季羽阳,凝眸深处再也看不到方才的深情与火热,有的只是冰冷与控诉。
“和我在一起也是赌注之一了?甚至刚才的甜言蜜语也是?”
“不,不是的,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心。”
“赌注的事你又怎么说?”她竟是凌业亚兴之所至下的一个玩物?
“当初只是随口说说,我根本没将它放在心上,我找你并不是为了想嬴得赌注。”
伤心欲绝的季羽阳早已听不进任何解择。
“你很开心是不是?你一定在背地理偷笑得快捉狂了,笑我像个傻瓜似的被你玩弄在股掌中……我真傻,早该知道你这么个花花公子是不可能对我倾心的,而我竟然……”
“你终于说出真心话了。”
“甚么真心话?”
“在你眼里,我是个万劫不复的花花公子!你一开始就笃定我会抛弃你,对我的感情视而不见的,甚至有着防备,现在只不过是刚好让你找到借口罢了,可以光明正大甩掉我的借口。”
“我不--”
“那三场失败的恋情让你缩回自己的壳中,以为自己找到一个安全的世界,你在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同时,也让你隔绝了所有的关心与真正的爱情。”
“你凭甚么这么说我?”
“凭我爱你。”凌业亚大吼。
“爱我?你到现在还要骗我?”季羽阳的眼已婆娑。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说甚么了。”他心灰意冷得很。“亏我还想利用今天这特别的日子向你求婚。”
凌业亚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绒盒。将它狠狠地丢在季羽阳面前,盒子落地的那一刹那,从里面滚出一个小巧的钻石戒指。
“这?”
“我准备的求婚戒指,看来它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也许,我该庆幸我的求婚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起码我可以抬头挺胸走出去,再见。”凌业亚转身。
他现在需要酒,大量的酒,好麻醉他痛得几乎要发狂的心。
“业亚!”
季羽阳的挽留却无法牵绊住凌业亚的脚步,他头也不回地直往外走,很快的,他便消失在门的另一侧。
合上的门,是这段恋情的休止符。
季羽阳看着是开始也是结束的房间,她到底做了甚么?
透过迷蒙的泪眼,她看到了地毯上闪着耀眼光芒的钻石。它曾代表着永恒,此刻看来却像是一把利刃,深深戳刺着她的心。
☆ ☆ ☆ ☆ ☆ ☆ ☆
哭了一夜的季羽阳隔天并没去上班。
凌业亚连一通电话也没打过来。
休息了一个星期后,季羽阳决定面对这一切,抱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到“诠佑”,对于他人怪异的眼光,她木然地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到办公室时赫然发现凌业亚的位子是空的。
“这是怎么回事?总经理出去了?”季羽阳转身问秘书赵雁玲。
“不,总经理出国去了。”
“甚么时候的事?多久会回来?”
“总经理三天前出发到美国矽谷分公司去学习,大概要一年才会回来吧!”
“一年?”这么久?
“是啊。”
“公司怎么办?”绝不能群龙无首啊。
“这一年里公司好像是由凌董事长亲自督军,等总经理一年后回来,将正式接掌‘奥扬’旗下所有企业。”
这不就表示,她和他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季羽阳手扶着办公桌好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季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昏而已。”
“要不要我扶你到旁边休息?”
“不用,我坐一下就好了。”她的心像整个被掏空了一样。“对了,这是我的辞呈,麻烦你拿给凌董事。”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季羽阳像缕幽魂缥缥缈缈的,失魂落魄地拖着蹒跚的脚步离开了。
这下她是真的被甩了,甩得彻底。
先前的三个男人虽片面决定分手,也会“很有礼貌”地告诉她理由,只有凌业亚,连句再见都不给她。
瞧!她多聪明,多懂得保护自己,懂得克制感情不致深陷,可是她的心为甚么这么痛?比先前的三次加起来还痛?
☆ ☆ ☆ ☆ ☆ ☆ ☆
这次,季羽阳再也无法“化悲愤为力量”。
她连料理日常的基本生活都有问题,更别提出去工作了。
一个月过去了。
多日的思考让她认清一件事,她先前的三次恋爱只是想找个依靠、找个长期饭票;她被“婚姻”两个字所营造出来的幻象给蒙蔽了所有的理智,才会连潘至彬那种烂人都能被她美化成共度一生的伴侣,所以,她能很快地从潘至彬背叛的打击中站了起来,甚至不将他当一回事。
可是凌业亚就不同了。
就因为他的不同,让她在接受他的感情之余,更担心他是不是也会决绝而去;为了保护自己,她冷硬地拒绝了他的关心、他的爱。
也因为他的不同,让她知道任他从指缝中溜走是多么可悲的错误;谈了那么多次的恋爱,这次才是真正坠入情网,她是真的爱上他了。
季羽阳悲恐地发现,凌业亚说对了,经过先前的失败,她对自己是没甚么信心的,嘴上说得好听,说甚么要做个全新的自己,不再受感情摆布,其实,她只是爱情的一个逃兵罢了。
电铃声将季羽阳拉回现实。
透过门上猫眼住外一看,门外站的是徐桦邦,是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之一,不想理他,手酸了自然会离开的。
没想到电铃声却换成了震天价响的敲门声。“羽阳,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羽阳。”
“住手,门都快被你敲破了。”季羽阳开门后就是一顿好骂。
“谢谢你,肯开门见我。我找你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问到你的地址。”
“来找我有甚么事?”她斜倚在门上,挡住进门的唯一通路。
“你生我的气、给我脸色看,是我咎由自取,我不会怪你,不过你也该看在我一片至诚的分上,让我进去吧?”
“有甚么事在这里说也是一样,说完好走人。”
“真的?”徐桦邦深吸口气,张大嘴用他最大的音量大喊:“季羽阳,我今天是代替我的好朋友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季羽阳给拉了进去,“你找死是不是?快进来,那么大声也不怕吵到别人。”
“我只求你接受我最真心的道歉。还有,我想问你,我那天到底说了甚么话害你和业亚吵架?”
“你说甚么自己清楚,还跑来问我?”
“我这个人的酒癖很不好,一醉起来就胡言乱语的,一觉醒来却全都忘光光了,所以,连我也不记得自己说过的醉话。”
“始作俑者却忘得一干二净?好,很好!”
“好,你不说没关系。”徐桦邦识相地换了话题。“业亚到美国去了。”
“我知道。”
“他到美国后竟连我的电话也不接,这次他可是真的生气了。”
“他生甚么气?”该生气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