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眼角却不争气地滴下水珠。
真的……这样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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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云昀缓缓由睡梦中睁开双眸,一如以往,他背对着路容德,看着落地窗外的阳光醒来。
稍稍一移动后,他却瞬间停止了动作,什么也不敢做地羞红了脸。昨夜激情的痕正由他的密处间,缓缓滴落下来,顺着细缝流到床单上。
但令他瞪大了眼、不敢稍动的,却是股间那虽已退出小径却在山谷间流连不去的硬挺。
‘容……容德。’云昀火热着脸,地唤着路容德。
身后的人却只是低喃了声算是回应,就再也了无声息,不久便传来轻鼾声。知道路容德正在熟睡中,云昀不知为何忽然放下心来,安心地躺回床上,轻移开身子,避开路容德的男性欲
望。他微微地笑着,享受这难得的幸福。
虽然容德就在他身边,但近一年来,他怎么也无法沉醉在快乐中,怎么也无法忘了容德是因为歉疚才留在他身边,而不是因为爱,不是他所希冀着的爱恋。
他在想什么云昀轻笑着,是梦见昨天的事吗不是说梦见情色的事,才会那样的吗容德曾说过,除了他不曾跟第二个人发生过关系,那么一定是梦儿他了……想着,云昀不由自主地加大笑容,高兴得险些发出声音来。
‘若茵,不是这样的……’
下一秒钟,云昀却听到路容德的口中,逸出一个女性的名字。
云昀不由得僵在当场,他还以为……原来一切只是他的幻想罢了。发觉眼泪快要落下,他立即冲入浴室,顾不得这举动会吵醒路容德。
云昀失落地坐在浴缸边,将水转到最大,看着水气氲氤浮起,在眼眶中打转的泪却怎么也串不成水滴。
‘昀昀,你怎么了’被云昀的激动给惊醒的路容德,敏感的知道绝对有问题,连忙上前敲门询问。
他才梦见小姑姑对他说他会毁了云昀一辈子,接着就感觉到昀昀跳离床榻的动作。
云昀默不作声,转头看着窗外阴霾的天色,抬起头尝试着不让泪滴落。
跟着又是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一会儿后才归于平静,他本以为容德放弃了,没想到门把处却传来一点声响,路容德的面容随即出现在门外,似乎有几分匆忙,他并没有披上任何衣物,赤裸着身于站在门口。
云昀这才发现,他竟忘了锁门。头再看着容德的脸,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担心,有的只是和平常一般的冷淡。
‘怎么了做恶梦吗’路容德不把云昀的举动看得太严重,只当他是在闹睥气。
恶梦没料到的字眼传入耳中,云昀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啊!认识容德就仿佛是一场恶梦般,让他不断的伤心,又无法死心。
‘或许吧!’云昀嘲讽地笑着,关掉水龙头,试了下还算适中的水温,虽然有此一冷意,但他仍将赤裸的身体滑入水中。
‘别太任性好吗’路容德深深叹息后,自然地走上前去,伸手探探手温,将热水再度扭开。
本以为不会滴下的泪珠,却因为路容德的一句话而滴滴滑落。
‘昀昀……’路容德却没看见,只是轻唤了声,然后将一点沐浴乳倒在掌心轻搓出泡沫,温柔地抚过云昀发颤的身躯。
‘不爱你就好了,不要爱你就好了……’
云昀似呢喃般地念着,直到哭累了在浴缸中睡去。
第四章
云昀赌气般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动也不动地发着呆。
真的不行了吗他和容德终于要结束了……相识的时候,两个人都只有十四岁,在短短的四月到八月间,他伴着他并恋上他。
多雨的四月,台风来袭的八月,相遇和分离都下着雨。
而这次……这次是为了补偿吗容德伴了他一年,再度相遇时是五月,三个月后他终于待在容德身边。
而现在……那么巧合的,是足足一年后的五月。
提早放暑假的路容德在路家大老的频频催促下,决定回台湾过暑假。
‘我是路家第一个出国留学的孙子,爷爷要我回去过暑假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都说了要你跟我一起回去,你为什么硬是不肯呢’
路容德面对固执的云昀,似乎也火了起来,说话的口气不再是平常的毫无情绪,而是强硬得骇人。
‘是路家人把我赶出台湾的,我绝对不再踏上那块土地。’云昀无神地细声道,却透着不容更改的强硬。
‘我只出去一星期也不行吗’路容德似乎提过独自回去的打算,却也被云昀打了回票。
‘回台湾去,好让你能自由呼吸吗待在我身边就那么让你不能忍受吗’或许容德还不知道,但敏感的云昀早就明白他硬要回去的理由。
‘昀昀……’路容德不懂,他只是想回家一趟,为什么昀昀就是能想那么多,‘你就不能留下来吗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你就当是工作,陪我好吗’云昀哀求地看着路容德。
‘这不一样。’路容德不愿地摇着头。
云昀无奈地笑了。
寒假时容德硬是回了一趟台湾,说是农历年时不能回去,至少新历年该回去看看,本该只有一星期的行程,在一拖再拖下,直到开学前夕,他才再度看到容德。
在他身边时,路容德就像是毫无生气般静得吓人。不会笑,不说多余的话,连在床上时也一样。
回了一趟台湾,他却像是久久无法呼吸的人终於呼吸到新鲜空气般,终于活了过来。
回来后,路容德也维持了一段很长时间的快乐。
那显而易见的喜悦,却让云昀看得心寒。原来留在他身边,对容德而言,和死一样痛苦,让容德迫不及待地想逃离他身边。
‘昀昀,我一个星期就回来,这次绝对不会超过时间,好不好’知道云昀在怕什么,路容德捺着性子哄道。
云昀却决绝地瞪着他,眼里蓄满了泪珠。
他很明白,容德这一走他们就完了……彻底完蛋了。
‘你还是要去’云昀绝望地问。
路容德像是安抚孩子般,温和地笑道:‘我保证一星期就回来。’
听着路容德毫不更改的话,云昀扯出一抹空洞的笑容,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在心底碎裂。
原来这就叫心碎,原以为早已支离破碎的心,还能再碎……还能为了同一个男人,再次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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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昀赤裸着身子,平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侧着耳似在倾听地板下的声响。
偌大的屋子里,怎么呼唤都没有那人的声音,没有那个人的温柔气息。空间里有的只是无奈的死寂。
多少天了,眼泪怎么也流不尽。要哭到什么时候才会停呢
直到身体里的水分全都干涸吗还是再久一点,直到再度转世,将爱恋他的记忆封在灵魂深处为止
他张开手,像在拥抱着整个地球,而地球的另一侧……有着他最爱的路容德。
像是拥抱着整个星球,拥抱整个星球的寂寞,拥抱他不爱他的孤独,拥抱无能离去的自己。
想着,本以为止住的眼泪,再度滑落脸颊,冷冷的滴在地板。
为什么还记忆着……为什么不能早点忘了他,还要为了那个绝情自我的人哭泣整个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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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