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做不敢当?”我被激得转身面对他。
“照你行径下判断,答案恐怕是止目定的。”
“封书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以为是宜仁,不过,如果知道来的是他和阿得,我会逃得更快就是。”你来干什麽?我明明告诉过你不想见你!”
“告诉过我?”封书棹冷哼,语调明显很不满,”什麽时候?”他丢开手杖,
两只劲健有力的大掌按住我肩膀,”原谅我记性欠佳,小姐,可否请你提点一下你何时对我这麽’说’了!”
封书棹醇厚的嗓音著重在”说”字,这下我听出他在气我只留了封信给他就离开的事了。
“我……”我说不出来,可恶,”看”和听不都一样吗?他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宜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麽主意,你少白自作主张地想成人之美,依你拙劣的观察力恐怕只会制造麻烦!我真不知该佩服你天马行空的想家力,还是该把你抓起来狠狠打”顿屁股,想成全我和聿媚,哼,下辈子吧!”
“你怎麽知——不,你在说什麽!”这下换我语无伦次了,”我、我……”我眼一刖突然有几颗星星在旋晃,晕眩的感觉冲击著我,我双脚一软,整个身体往下摊,正当我觉得我的头快要和摇摇晃晃的地亲吻时,就什麽知觉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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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素姨在我面前晕倒的记忆犹新,这回当林黛玉的人居然换起我自己来了,此刻,我嘴巴里又乾又苦,全身乏力地连眼皮也掀不开,像昏了几百个小时的病人,浑身上下无一处清醒。我缓缓吸口气,再吐气,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後,直到自己觉得意识回到了山U己脑中才睁开眼。
“老板,宜秘书醒了。”
阿得!我望向声音来源,见表情臭得要命的阿得站在床畔,咦,我得罪他了吗?要不他怎摆副晚娘脸孔给我瞧?
“我知道了。阿得,你出去吧!
封书棹醇厚的声音响起,我视线往右移,然後看见了声音的主人。原来,他坐在床的另一侧,离我可是离得非常近,我盯著他那张凝肃得过火的俊脸,听他这麽跟阿得一父代:
“等等,三姊她应该快到了,替我跑趟水满机场接人。”
“晕倒而已,不需要夸张到送我进医院吧!”等阿得走後,我憋不住好奇问他:“还有,你三姊来做什麽啊?”我记得他们家除了他和封之凡不是医生外,其他兄弟都是念医学院毕业的。
封书棹皱著浓眉不答反问我:”你不知道出自身体的状况?”
“我怎麽了!”我撑起身体半坐起来,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我得了癌症吗?”怪不得他一睑凝肃,没继续追问稍早我们在书店後门争执的事,原来是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不是。”封书棹勾起他性感的薄唇,然後伸出手寻著我的手,轻轻地摸玩著我的指头,好一会儿,他才说:”你能不能抑制一下你那连续剧式的想像力?”
“我才没有乱想。”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很难停止猜测,封书棹方才一副凝重得要命的表情居然在瞬间化为微笑,如果不是另有隐情,他何必变脸变得跟川剧名伶一般快?
“当初父亲生病时我们也瞒他真相,我算是有经验的,所以,别转移我的注意力,告诉我我到底得了什麽病,千万别骗我!”我低声向他央求著。
“我三姊是妇产科医生。”封书棹摇摇头,一副我已无可救药的神情。
“你特别请她来会诊?”
“三姊的医术不错。”他说明了他三姊确实是为我而来的
“那麽……我是子宫方面的毛病?”不会吧!我还不满二十四岁啊。
“……”封书棹没答腔,不过我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肌肉僵硬无比,彷佛有无数只乌鸦飞过他面前似的。
“你说啊!我到底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他不说话我反而急了。
“不完全是。”他叹了口气,大掌包握住我的双手,然後坐到床缘向我宣布:“你怀孕了。”
“怀孕?”我的心情犹如前一秒才被判了死刑下一秒却又获得特赦的罪犯,欢欣惊喜地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我抽回被他包握的手往自己的肚皮抚摸,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他一次:”我真的怀孕了?”
“是的,你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封书棹皱起他的眉头。
我满腔的喜悦在见到他深蹙的眉尖後顿时化为乌有,是了,我有了他的孩子,这下,他对我更必须负起责任,而我,终於明白他刚刚为何会摆张凝肃沉重的脸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被激情冲昏了头,没作防护措施就要了你,否则,也不会害你至此……”
“不干你的事!”他自责的模样令我生气,可恶,他的语气宛若那晚是场错误,是不该发生的。”也不需要你担心,我自己会处理……”
“你扯什麽鬼话?”他打断了我更不堪入耳的言语,我想封书棹一定非常生气,因为平日的他一向很有谈话礼仪,不随意中断他人讲话的.”谁告诉你怀孕只关准妈妈的事?我呢?你实我於何处?”
“哼,你早就被我丢到外太空去了,谁理你!我才不想和个瞎子讨论我孩子的未来。”我违背自己的心这麽说著。
“你不能不理我!”他气极了,宽厚的胸膛一上一下明显起伏著,彷佛极力在倥制他欲曝发的脾气似。”因为,我是孩子的父亲。”
“我有说孩子的父亲是你吗?”
“我不是孩子的爸爸?宜室,你有胆说一次我不是胎儿的父亲,信不信我会掐断你美丽柔嫩的脖子!”
哇啊,我真惹火封书棹了.原来他发起脾气来真的很暴烈,和那个叫封瑞海的家伙有得比喔。
“你才不敢。”我挑衅著,却胆小得缩回病床掀起被子连头盖住,”我早看透你了,你只会维持你那传统古板的死绅士风度,才不敢对我动手动脚!”声音穿过软趴趴的薄被,挑衅的效果减了一半,不过,我仍是拉开嗓子大声道:”还有,我警告你,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是孩子的母亲,你不许多管闲事!”我恨透了封书棹那副会负责到底的模样。
“阁下言外之意是打算将我踢到一边,准备独自抚养这个孩子了”虽然视线陷入昏暗,但我仍感受到封书棹欺近了我。”够了!你见鬼的有没有大脑!”
他突来的怒吼差点吓住我,可恶,这麽大声不怕我耳聋吗?
“我想怎样不用你管!”我马上吼了回去。
而且,没大脑的是你,不,你不仅没大脑,还没有心!封书棹,你不懂我不希望你为了道义而负责吗?我奢望的是你因为爱我才对了baby负责任!你懂不懂啊?
这些沉潜於心中的话我没诉出口,因为,我的骄傲不允许,我拉起被端的一角用力咬它几口,直到确定心底的话不会因一时忿怒泄露出去後才开口道:“总之,不干你的事,如果你懂得看人脸色的话——奉劝你快快离开,别让我这个身为孕妇的人心情恶劣.”我残酷的拿他眼睛作文章,明知他会被我的话刺伤我仍照说不误。”喔,对不起,我忘了你是个瞎子,怎麽能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