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哈……”
“要还是不要?”这小子,难不成还真想刁难他老姊我?
“哼……你结婚我当然要去。”宜仁终究让步了,不过,他还有但书:”至於和那个人见面,等你们交往满半年再说吧;搞不好过没几个月,你会宣布换男友.”
“不会的.”我断然,这场家庭会为於是落幕。
所以喽,家人的阻碍已被我降至最低。他们的顾虑就像我手上的点字书,有一定的难度不好克服,但只要有心,就一定能跨越。我坚信我很快就能学会读点字,就像深信妈妈和宜仁在见过封书棹後会改变态度的想法是一样的;何况,他们太爱我—不可能夺我所爱,所以我和封书棹的未来该是光明平坦灿烂可期,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应会步上我心底最想望的那个典礼这是我和封书棹交往满三个月时,我天真又单纯的想法。
但,在往後的日子里,我才知道,有很多事是我不能设想预定的,尤其是,当我爱一个人太深太深时……
第六章
“素姨,还没去吃饭啊?”
中午十二点,我收整好桌面,将电话转为电脑语音功能,然後从副总经理室来到九楼的总经理室,我是来找封书棹的,他昨夜白口美飞回台湾,分离两个礼拜了,等不到下班再聚,趁中午休息时间,我们约了一起用餐。
“宜室!你怎麽来了?”素姨看见我有些诧异。
“我们要一起去吃饭。”我伸出食指往封书棹的办公室比了一下,”他不在吗?”素姨她是知道我和封书棹关系的,所以我没有回避。
“嗯……总经理临时有访客,你……你要等吗?”
“好啊。”他没通知我,约会应该没取消吧。
“可是,总经理不知道会忙到何时。”
“实验室那边有人过来吗?”那票科学家该不会又捧了一堆数据要来讨论吧—.
“不是,里头是总经理的私人访客。”
“原来是朋友呀……”素姨也直一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害我以为我打扰到公事了。”那没关系,我还是等等看,除非他忘记我们有约,不然会有一顿好料等著我哩。”
“宜室-------”素姨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嘎?怎麽了?”
“咳……是、是这样的,那个……”
“素姨,到底什麽事,你说嘛。”鲜少见素姨如此慌张,我不由得好奇究竟有何事情能令这位号称全台湾最资深的女秘书结巴。
“也不是很.…:”
“素姨,打扰,我走了。”
轻脆好听的女声响起,我和素姨同时望向声音来源,那是一位看起来十分温柔婉约的女子,和封之几年龄差不多,或许还要加上一两岁,幽黑深邃的眼、好看的菱唇,不是那种柔弱没有个性的面容,也不是绝美得会令人停止呼吸的长相,但她很有气质的睑蛋却比美丽的封之凡还引人注目,望著少见的气质女,我几乎忘了先一刖跟素姨在谈些什麽。
“今天还有事,不然一定跟素姨吃顿饭再走。”她有礼地向我点了点头,然後从封书棹办公室的门口走向素姨。
“好好好,下次一起吃饭。”素姨笑弯了眼,她们应是一父谊友好的旧识吧。
“那麽,再见了。”
“Bye——对了,聿媚,这次回台湾住你父亲那儿还是母亲那儿,电话给我,我去找你……”
“聿媚?”个只听过几次,却印象极深的名字,她是——封书棹的前任未婚妻!
脑中有奇怪的声音嗡嗡作响,我近乎失态地瞪著她,耳朵压根儿没听见她们又说了些什麽。
“宜室、宜室……”直到她离开了许久,素姨的叫唤才将我从失神状态中拉回现实世界。
“她是他……”我绞著手,无厘头地问。
“是的,总经理的前任未婚妻。”素姨也绝,居然听得懂我在问什麽。
“她好有气质。”短短几分钟的接触,我甚至没和她说上话,就觉得她是个良善温驯的好女子,而且,还是那种能当推心置腹好友的优秀人种,和我以前想像的现实女根本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基於她因封书棹失明而解除婚约的行为,我想讨厌她也该讨厌她的,但,很奇怪,我就是做不到,这到底是为什麽呢?
“你们都很好。”素姨意味深长地看著我。
都很好?这什麽意思?我想问,但内心的骄傲却不容许,我不想与人比较!
“我、我进去了。”
胡乱朝素姨点了点头,我移步举手轻扣内室的门扉,再几秒,只需几秒钟我便可见到封书棹了,我该高兴的,可双脚在踏进去前,竟有几许沉重迟疑,
她,究竟见来找封书棹做什麽呢?此刻的我,慌惧地猜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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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书棹站在窗前,百叶窗没拉上,亮灿的阳光直射他的脸,他的眼瞬也不瞬,修健的身躯挺得直直地一动也不动,像尊冰冷的雕像。
合上背後的门,我缓步走向大窗户前,日光照得我不得不眯起眼,我仰起头痴痴凝望著他,轻声地说:”我来了。”
是我眼花或是错觉?我似乎看见了丝丝的愧疚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过来。”他沉稳的声音低吟,有力的双臂展开,没有迟疑的,我在下一秒投入他的怀抱。”两个礼拜没见,好不好?”他问我。
“很好,非常好啊.”负气地,我没有说真话。
“是吗?”封书棹低低地笑了。”那麽,在电话里喊著她也要去美国的是谁?”
“不知道。”还不是他说可能要延几个礼拜再回来,我一时冲动才那麽讲的!
封书棹的手顺著我头发轻轻抚摸没再说话,不像以往,我任性撒娇时,他总会软语哄我;他不开口,短暂的安静围绕著我们,若在平常,我会享受两人什麽都不说但心立息相通的甜蜜,但今天,那个她出现了,那个长得很清灵很有气质的前任未婚妻来找封书棹了,原是甜蜜的静默竟变得令人窒息,甚至,还有那麽一点点尴尬。
“实验进行的如何?顺利吗?”我找话讲,先低头了,我不能忍受我和他的距离这麽近,心却那麽遥远。
“第三期人体实验已经开始,如果没有立忌外,等结果出来公司就可以向美国建议委员会提出申请,若审核通过顺利拿到许可,新药的上市日期就近了。”
“恭喜你,努力这麽久,收割期终於到了.”我的脸舒适地靠在他胸怀的老位置上,又问:”那表示你出差的次数将愈来愈多?”
“不一定。”
封书棹简短地答,一点都听不出兴奋的样子。奇怪,研发有成,最有成就感的人不该是他麽.
“老板最大,你要偷懒也没人敢说话。”我当他长途飞行太累,难免会有倦意。”你肚子一定饿了,我们去吃饭,好吗?”
“嗯。”
他嘴里应好却不见行动,我拉拉他的手,催道:”走了?”
“室……”他又拉我回怀里抱著,紧紧地,几乎要将我肺叶里的空气挤尽。
“你不饿啊?”我可怜兮兮地说著。原来,心灵有了隔阂,连他身体上的需求也说不准了。
“你该问的。”封书棹喃喃,声音似从远方飘来:上向准时的你从不迟到,你在外面见到聿媚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