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承受着对方的热吻,名字叫修的少年,无法忍耐的边推拒边挣扎地撇过头躲去。
“不要这样!”
知道艾克对自己抱持有特别的情感,是在最近时候的事情。虽然,后来以镇定的心情及表现轻松的态度拒绝过他了,但是这几天依然避免跟艾克正面接触。修搞不懂,男人的友情为什么不能单纯地维持下去呢?而现在却弄得觉得自己想恢复以往的轻松自在都做不太到了。
挣离艾克的怀抱之后,修倚靠在背后的岩壁上微微地喘息。
“…失礼。”感觉不到多大歉意的低沉嗓音自黑暗处响起。
算了。修以手背擦掉溢在嘴角的液体。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
“外面怎么样了?经过多久时间了?”恢复冷静之后,少年以惯用的命令式口吻询问。
“现在时间是晚上半夜时刻,外面已经恢复平静了。”
“恢复平静?你是说……叛乱都平息了吗?那些谋反的人都被抓起来了吗?”
一瞬间,修内心涌起希望。然而下属带来负面的消息。
“…不,虽然是平静下采,但是整个局势却已经改变。”
“你是说…”
“政变成功。”
修整个人僵住:“骗、骗人…的吧?”
“是真的。”
不知道艾克是用什么表情来诉说这件惊人事件,他的声音听来十分沉稳镇静。
“国王陛下在暴动中被杀。策划叛乱的人们拥戴了新王。现在宫里正清理着环境的残局。还有他们也在搜寻着殿下,再过不久也即将包围住这里四周围所有的出口了吧。”
修铁僵着脸色。得知状况的冲击,令他只能呆楞当场。他的背椎发凉,感觉到脚下似乎有股更甚于身周围无尽的黑暗潮袭卷而来。
“趁现在,我们一起逃吧!殿下。”
“……逃?”勉强回过神来应答。
“对。等会儿这里就不再安全了,听说他们会放火烧山,用浓烟试图熏逼出洞内所有的动物。”
“……谁要逃啊!”身为王族的自尊心,王子不甘心地握拳咬牙道:“说要逃还太早了。”
“殿下…”
“我还活着,得为父王报仇,杀了那些篡位的鼠辈……可恶!”
“……”
“你会帮我的吧?对吧?艾克,你是效忠于我的。”
“……”
“…艾克?”以为忠于自己的心腹会爽快地应答,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沉默许久。难道说他也会害怕?这个向来沉着稳重的人。“你怎么了啊?艾克。”
“修殿下……我……”
“…你有对我隐瞒着什么吗?”修知道的,每当这个属下支吾顿言时便是对他有所隐瞒。
“……”该向他坦承吗?艾克想着。在这种时候,先告诉他外边的真实状况,然后再一把将眼前这一无所知的少年推入更深渊的地步吗?其实,无论是国王被杀或是这个王国的政权变得如何艾克都不在意。他唯一在乎的只有这个人。只要他能够看着自己,完全属于自己。为了这个愿望,即使是冠上反叛者的罪名……
这时,洞内狭小的转角处,些许不自然的光线映了过来。
“!”两个人一惊。
…有人正往这里走近!
“这边!”修抓住艾克的一只手,带往另一头跑。但是,才过一小段路即看见去路的前方也有灯影,隐隐约约还听见人说话的声音。是前不久巡逻的那两个士兵吗?他们守候在前面?两旁也没什么可供掩蔽的了。怎么办?看来还是免不了要打一场。修手提起剑。
“艾克,准备。”
“殿下…”
没什么好害怕的,至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身边有最信任的艾克存在着。修充满斗志。
一旁注视着修那紧绷着全神贯注的侧脸庞,艾克伸出手……
“?”感觉下颗被温柔地抓住,然后略住上提。
“艾…?”又被吻,但这次只是短暂匆促的亲吻,连意识到都还来不及反应就离去了。
“殿下。”仍然被握住下巴,艾克的鼻息就近在咫尺:“请您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到底的。”
艾克?
“请你相信我。”
“艾……”王子一惊,并不是因为属下令人费解的话,而是他的腹部突然感觉到极度的痛楚。
什、么?!
“我爱你…”在耳边温柔得可怕的告白加上脸庞被吻,然而行为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艾克的剑正刺进修的身体里。
“啊啊…!”不懂!修不敢置信瞪大了眼。他原本紧握在手的剑也为过度的震惊及痛楚而脱离。没受过这种伤害的疼痛,几乎快呼吸不过来了。更没想到的,几乎在这阵痛楚之中,另一个痛楚加乘上来。
“晤!”剑伤加上另一边的腹部被打一记,少年的头一阵强烈的晕,在身体如断线的木偶般坠落下去之前,一只手扶住了他,然后让其缓慢地倒地。…为、什么?
“有人吗?有谁在那边?”
“是我。”艾克的声音回答着:“自己人。看,我手臂上的布条……”
为什么…?这到底是“……艾克?你……
带着满心疑问,修的意识逐渐朦胧…远离…
* * *
由于事先周详的计划,加上训练有素的叛军有效率的行动力。一夕之间,一个王国的王权被颠复了。
这是一场以讨伐专制国王为名义的政变。之所以发生政变,主要的症结,是在于王国的第六任国王、也就是这一任的克维多国王树敌所导致。克维多国王登基的这些年来,因为他生性多疑又专制,对周围的势力者采取高压手段,便得一些被压制的人民和被迫失去土地的贵族,心生不满结的集在一起。
一盘有着共同心声的散沙们原本还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但是只要适时地有人愿意站上来高呼口号就会簇拥过来,凝聚成力量。近年来大概是政局稳定,国王也松懈于安逸的日子了。渐渐地,只把心力投注于玩乐上,将首都弄得繁荣至极,而其他地方则不怎么去眷顾。疏于管理的地方便容易有弊端产生,像是当地的贵族压榨农民之类的事。于是开始有百姓抱怨的声音响起……
以激烈的手法夺得的政权要说过程完全都不流血是不太可能的。庆幸的,这次策划的人有头脑地运用里应外合的策略,加上选择的是许多人正在狂欢放松的最佳时机,所以伤亡也算是减到最低的了。事发后时间到目前经过整整两天,最初所有的抵抗者几乎已被制服,顽强抵抗的人则大多丧命,其他的就是怀柔政策式的劝说服从。
手底下的人想必正为后事忙得团团转吧。离皇宫有段距离的首都,一栋毫宅里,在黄昏夕阳照射下,彩霞美丽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辉映在玻璃上。落地窗前,一位不比彩霞逊色的俊美男人站立着。他的全字叫做雷伊·伊诺比,年方二十六岁;是这次政变事件发动者的一方所拥戴而准备坐上王位的人。
任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在三年以前还是身陷牢狱里几近被遗忘的囚犯的人,如今已是高高在上。就连当时的本人也没想过。
曾经被长期囚禁在地牢里度过晦涩苦日子的雷伊,对夕阳光有份特别的情慷。当年那禁锢他自由的地牢,在几近被隔绝的环境当中,唯一能够窥得外界的,就只有位于近天花板上方宽度约三十公分的长条形气窗,受到阳光眷顾的时刻就是一日过三分之二的傍晚太阳逐渐西斜时,阳光才会直接照射进来。还只限于晴朗天候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