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将杯子还给对方。
“不用客气,小姐。”
那是个年轻的男人。感觉好像一直被注视着,露丝不禁数度回望对方几眼。的确是…
“什么事情吗?”她向那男人间。
“…您是…露丝小姐吗?”
“是的。”
“好久不见,你变得更美了……”
又是追求者?露丝心想。自知受到众多男人的爱慕,在心理上会产生优越感,但靠过来的人太多了,有时候觉得厌烦,所以,除非是条件非常好的人,要不无名小卒的话
露丝是颇懒得搭理的。尤其现在要更加注意自己在外的言行,因为她已经是众所瞩目的未来太子妃的身分了。
不过…这个身材高佻的男人长得还真是不错呐。露丝暗地打量着对方的仪表。
“我们是否有见过面吗?”露丝探问。
“有的,在两年以前。托露丝小姐及公主的福,你们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非常地感激。”
唉?两年前?露丝感到一头雾水。
“我是雷伊,以前关在皇宫地下牢房里面的雷伊呀。”
雷伊?雷伊……眼前的这双如撖榄石般漂亮的翠绿色眼眸似曾似……
“啊!”露丝一时忘情地指着这个棕色头发的青年。
“莫、莫……莫非你就是那个……”
似乎是回想起来了。少女高分贝的讶异声引得周围的人一阵的注目。稍后,露丝红着脸避开众人目光来到户外的庭园。雷伊随后跟来。
真令人惊讶呀……“你看起来好多了。”好太多了……
露丝围绕着雷伊浑身上下打量。从这个人的身上已完全看不到昔日那个苍白瘦弱的模样了。雷伊大致地述说着离开地牢后的遭遇。
当时漫无目的的雷伊在街上游荡了好几天,过着犹如乞丐般被人施舍的日子,直到有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对方告诉他说,是以前父亲的友人,因为打听到雷伊被释放出来的消息而在街上寻找他进而收留他当义子。
今天的这场舞会,正是照顾雷伊的范尚劳德男爵为让雷伊有所见识而筹画的,只是在名义上还是冠以某外国名不见经传的贵族名号。
“真是太好了,雷伊。看来你得到不错的照顾,而且你说话也不会再结巴了呢。”露丝十分替他高兴。
“是的。”是的。为了过得像是一般正常成长的人,雷伊如同一块乾怙的海绵一样地拼命吸收知识、生活常识……仿佛为弥补过去被截断的日子似地。刚开始很困难,尤其在早年的地牢里他还曾经遭到酒醉狱卒的侵犯,心理上的阴影及创伤多少造成一些学习上的障碍。还好雷伊本身也很有上进心,一直努力着才能在如此短时间内长进成现在看到的这般模样。
两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时问过得差不多了。眼看着入门那里有宾客正陆陆续续的离去,露丝也觉得不走不行了。
“方便的话留下来过夜好吗?”雷伊依依不舍挽留。
“不太好,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我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也许在一些社交场合我们会碰到面吧。”
“那么,可以让我写信给你吗?”
露丝犹豫着。她看得出来,像以往的许多追求者一样,雷伊明显已对她产生爱慕。而要拒绝他也很简单,只要说明自己有喜欢的对象了、她已经订婚了,只要……
“…可…以。”
第七章
夏德多丽亚王室的政变事件至今已过半个月,许多混乱纷争截至目前几乎平息得差不多了。
然而,在另外一边,森林里木屋里的另一波争执才正要开始……
“骗人!”修朝艾克大吼:“骗人!那不是真的!我的父王……父王他…怎可能会是那种人…还有母后……”
艾克用不知道该说是平静还是带哀怜的眼神看着修。之前他说了一个过去连自己都还没出生前所发生的故事,一个经由别人的口中听来的故事。
“你在骗我的吧?”修瞪视着。相对于他的激动,艾克仍维持平稳的态势。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你…”
“如同我所说,这些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我不是事发当时的人,既没亲眼目睹也无从查证起,就算你在这件事上面不相信我也是没办法的事。而我,也没抱有想要说服你来相信的打算。”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而已。”
艾克先前说的是关于修的父亲那一代的秘闻。所谓的秘闻就是极少人所知道的内幕。内幕的大致内容是;克维多眼前国王、也就是亲生父亲身边的一个侍女私通,暗地里对当时已病弱的父亲下毒谋夺王位……那时候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的,有几个近侍以及克维多的弟弟雷兹·伊诺比。克维多跟雷兹这对兄弟平时就不太和睦,因为彼此的性情差异太大的关系吧。还有比起长子,父亲比较宠爱次子的缘故。前国王死后,克维多凭着一张已签好父亲名字的继位声明书说服身边的大臣让他顺利登上王位。
接下来,他娶了个让大家都意外的对象,一个出身卑微的侍女来当准王后。然后…
是巧合吗?前国王身边的侍从及御医都先后离奇地死亡了。溺水…高楼摔下…上吊……
至于雷兹在新王登基之后便带着结婚不久的妻子离开王宫住到他名下的一栋城堡里,只有偶尔被因公召见时才到王宫走一趟。虽然哥哥总是表现以往不计前嫌的态度来迎接他,可是雷兹觉得自己是探测监视着的。这点让雷兹感到浑身不自在。
在一次跟个信任的好朋友一同饮酒酒醉之余,雷兹说了许多心里面的话,包括那件原本想要隐忍住不的秘密。你怎能确定那是毒杀?酒量比较好的友人清醒地探问雷兹。
酒醒后的雷兹后悔自己的失言并且面对友人的询问极力否认,但…
‘你怎能漠视疼爱自己的父亲被兄长给毒杀一事呢?……不会觉得不甘心吗?说不定王位是要传给你……而你的贝茜莉儿原本可以当上王后的……看看克维多的专制搞得许多人怨声载道的……’这位名叫范尚劳德的友人发挥其卓越的口才不断向个性温吞耳根子软的雷兹进言着。
‘至少防人之心总该要有一点吧。’
雷兹采用了这项建议。做法是,招募些许人才训练成私人军队。
这样子做好吗?雷兹的爱妻担心地。
‘没关系吧,哪个大贵族没养几个保镶随身放的。’雷兹抚摸贝茜莉儿的脸颊头发:‘也许皇后的皇冠很适合戴在你美丽的秀发上。’
‘笨蛋,我才不要你为我去冒那种险呢,有伊诺比夫人的头衔我就很满足了。’她微笑地说。
没想到随后的悲剧来得那么样地突然……
是风声走漏?或早就有人监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才刚开始要实行的事,王宫突然来了国王的召见谕令,接着雷兹一家硬生生地冠上了意图反叛的罪名,处死的处死,监禁的监禁……完全都在未公开的情况下所作的决断,这是克维多专制下的一项法则,而这也不过是诸多暗疮里面的一件。
因为那阵子有事情出国而恰巧躲过一劫的范尚劳德,风闻这件事情,除了极度的震惊之外,更是自责连连。
我连……向他们当面道歉都做不到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始作俑者是我,可是却连累你们去受过……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