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嗓子,低沉浑厚,还满悦耳的,邱鸿昌心想,每次都玩稚嫩幼齿的,偶尔换换口味似乎也不错,他笑着迎入男子和一只大木箱,虽对那面具狐疑,但心想也许是司子广故意吊他的味口,也就不以为意,早先司子广已妥善地先差人送交迷药及钥匙,还暗示他买一可送一呢!邱鸿昌忙将口水吞回。
「这儿还好找吧?有没有迷路而问人?」假意的温柔是想探知有无其他人发现他的行迹。
「这儿真是偏僻,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就算要问也无从问起,还好这地图画得很详尽。」
透过面具的声音,虽然有些不真切,但是略带沙沙的,很好听,听得众人浑身发痒难当,恨不能马上扑过去。
「这是司老爷委托我带给邱老爷的信和货,那么价钱上……」秋影已设法将信上封泥重新印上,宛若未曾拆封,但色欲熏心的三人根本未加注意。
「这好谈,旅途辛劳,何不先喝杯水?」邱鸿昌忙道。
「谢谢邱老爷的美意。」
头戴面具的年轻男子,在三双眼睛下,假意饮下邱鸿昌递给他的茶水,眼看着杯中水一滴不剩,他们淫邪地笑了开来。
碰地一声,戴着面具的男子倒地不起。
「司老头说这个男的虽然年纪长了些,但是附赠的,要我们好好享受、享受,哈!」看完信的田宗男再也忍不住,向前想拆下倒地男子的面具,一窥司子广所言的绝色容颜。
「啊!」好一声杀鸡般的惨叫。
「怎么了?」其余二人忙不迭向前。
「吓!」三名已有不小年龄的男子,捧着心脏,担心会不会突然停止,惊吓不已。
不知喘了多久,好不容易心脏没有跳得那么用力时,有人开口抱怨。
「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意思!存心想吓死咱们吗!」田宗男满嘴怨言。
「照理,司子广是不敢违逆我的,除非他想让司氏家破人亡?」
「那咱们再看看那只木箱,若也是同样的情况,咱们就派人暗中将司子广宰了泄忿。」蔡达开的提议随即得到另外二人的附议。
「那么谁去?谁去打开木箱?」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方才被吓得不轻的他们鼓不足勇气,再承受一次刺激,推来推去数回后,有个人被激将法,激出来。
被吓得有些呆的三人都忘了前阵子收到的钥匙是作何用?本该有锁的箱子怎么未上锁?
「去就去,我田宗男天不怕地不怕,才不像你们像个娘儿们似的!哇!」田宗男硬着头皮掀开木箱,瞇着眼自微缝中窥看,渐渐地随着木箱中人儿的苏醒而愈益睁大。
「这儿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人不用说,自是知情的残缘,他陪着秋影一道来此演一出戏。
残绿的惊惶取悦三人,喜欢享受弱者对他们的恐惧感,让他们自以为无所不能,急色鬼的三人早已忘了注意事情的异状?管他的,先用用货好不好用才是首要之务。
「小公子,别怕,叔叔会保护你。」嘿嘿,这小伙子大大眼睛水灵灵的,真是漂亮!肥嘟嘟的邱鸿昌将脸颊的肥肉挤得半天高,再将一脸凶恶相的田宗男推挤一旁,热切地想先驰得点,率先亲尝生鲜美味。
身材细得似只竹竿的蔡达开挤到最前面,像极筷子的手,轻挑地抚摸害怕的猎物。
「让开!」声音最是洪亮,力量也最是强大的田宗男,他不满被排挤至最后方,大喝的同时亦以手拨开同伴。
「小公子,乖,快将这杯茶喝了。」刻意佯装的和蔼映在旁人的眼里反而更显狰狞,猎物在不肯合作之下,被擒住下巴强灌掺有媚药的茶水,幸而秋影早料到他们会使这贱招而让残绿先行服下解药。
「这药性快吗?」蔡达开等不及地问道,细长的手指间早已拿着不知自何处拿来的长鞭,而其他三人也见怪不怪,各自拿着稀奇古怪的刑具。
「半刻钟。」
「好久喔。」几乎失去耐性的三人同声抱怨,决定下次要用更快速的媚药。
终于猎物的眼神开始涣散,皮肤开始泛红,药性已逐渐在他体内产生作用。
「我先,我先!」在三个急色鬼僵持不下谁先谁后的同时,他们的猎物竟发生预料之外的变化。
「啊,你们是谁,怎么会死在这儿!」猎物像是见鬼了般,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大喊。
亏心事做太多,愈老愈心虚,愈是害怕报应之说的三人,惊恐地看着四周,难道猎物因为服药神智恍惚之下,不经意间轻易被冤死亡魂附身?!
「你说你们死得不明不白,无法升天,只能日以继夜被困在这栋房子里!」身为猎物的残绿,愈演愈是入戏,演得相当逼真,仿若亲眼所见。
残绿这么一说,四人鸡皮疙瘩撒落一地。
「那么你们被葬在哪里?我请道士来为你们超渡。」残绿捂着脸,一副又怕又不能不问的模样,昏倒在地的秋影眼微睁,发现三人中有二人不由自主地齐看同一个方向,他巧妙地暗示残绿。
「是那里吗?」
残绿这不可能来过此地的人,竟一手便能指中被他们凌虐至死的男童、少男们尸体掩埋之处,令三人不得不信。
「你们不想随随便便被丢弃在那里,无人理会?要我将你们挖出来,改葬它处?好,请你们带路。」
「等等,你别再装神弄鬼,在这里吓唬人!别人会上当,我田宗男可不会!」听得出来语气中有几分逞能。
突然间门板不知为何,碰地一声发出巨响,并且被打开,而那道门正是往那儿的方向。
「他们说如果你再不让开,他们就要拿水壶砸你的头!」
语罢的同时,原本在桌上的茶壶不知何时竟飞向田宗男,并且正中他的后脑勺,顿时血流如柱。
残绿的信口胡诌忙坏被三人遗忘,隐身躲在屋梁上的秋影,以他多年武功修为,做些不太入流的小把戏。
「啊!」胆子最小,最怕事,更有神经质的蔡达开,忍不住开始尖叫,想往屋外冲,想马上离开这里,冲到门前的细瘦的人影突然间,像是被扯住般,再被往后一丢,被打开的门亦随之紧紧闭上,他不停地哀号,小腿骨呈现可怕的扭曲,血染红了整只裤管。
三人害怕得面面相觑,噤若寒蝉,狂颤不止。
「为什么害死我们?」像是从地狱飘进来的,阴惨惨的声音问道,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被忽略在一旁的秋影搞的鬼。
「啊……!」
「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三人,此起彼落,连连数十声抱歉。
「还不快将我们的骨骸挖出来,重新厚葬!」
「是、是!」
三人连滚带爬,至屋外一棵极为茂盛的大树下,以石头或双手拚命挖掘,就怕一稍慢便会死于非命,惨死在厉鬼的手中,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挖呀挖,拚了老命,用力地挖,挖出了一堆又一堆白骨。
不久后,待应秋影他们报官而来的官差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三个像是得了失心疯的男子对着一堆枯骨不停地说着抱歉。
后来经过调查,那堆白骨总计是三十九名身分不明的少年骨骸,罪证确凿的三人被判斩首示众,抄了三人的家,并将远在金陵城的共犯拘提到案,司子广被判发放边疆十年。
事后一直想同两位提供线索的壮士道谢并大加犒赏的官差,竟遍寻不着两人,徒留后人一段正义终于得以伸张,因果报应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