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冤有头,债有主,想必你也清楚明了这事和秋雨无关,希望你别找他出气,而我只是为我那笨父亲收拾烂摊子,以免事情愈闹愈大,这样的说法,不知秋大少爷可满意否?」
「哼!」秋影确实有先将秋雨抓来当出气桶的念头,毕竟他实在太生气。
「那么秋影原本的模样真的貌赛潘安?」原来秋影从头到尾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因自卑而妄想!这晏起的早晨还真是充满惊奇!残绿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难以致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你老公秋影……」慕容蓉开口,瞥见残绿预期中着火似绋红的脸。
「啊?」只有秋雨傻呼呼地,不明所以。
「他呀,老是为非作歹,以抢弟弟的女人为乐,最后遭到弟弟们的反击,毁了他的脸,而他现在竟还有脸直嚷着要报仇,要对付自己的同袍手足呢!真是糟透了的性格。」
丢下解药、解方和话语,慕容蓉拉着秋雨离开,吁,她的任务算是结束了。
***
残绿收拾着方才被极容易受惊吓的秋雨无意间打翻的物品,而秋影则乖乖地坐在床沿,他很担心残绿发觉他以往的恶行后,会厌弃他,那么他的脸帅或不帅?能不能复原?早已不是那么重要。
「残绿……」
残绿似没听见,于是秋影又再叫一次,再一次,一次又一次。
「唉。」残绿大叹,听完那位姑娘的话,目送两人后,秋影便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而他则不太想搭理回应,原来秋影是个自恃英姿表相而胡作非为、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残绿不由得大叹,遇人不淑,没办法,他没见过秋影以前的样子,真的很俊?
「我……我保证今后只看你一人,绝不再恶意引诱弟弟们的女友!」
「噢……我又不是要你的保证才不理你的……你!」遇见模样可怜兮兮的秋影,残绿扳不起脸孔。
「我承认我不该故意对着他们的女人拋媚眼,可是她们会那么简单地就上钩,也不能全怪我……」看见残绿不赞同的眼神,秋影连忙改口,
「是!我有在反省,我保证,有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会向任何一个女人多看一眼,她们根本都没有我好看,看得我想吐!」
话真是多!心底微嗔的残绿,俏颊微微染上红彩。
「那么,知道教唆下毒的人是亲弟弟,你会怎么做?」
「嘿嘿……」
「报复?」
「当然,他们害我受苦,倍受排挤,人不人,鬼不鬼,痛苦得要死,我当然得好好地回报、回报!」边说边笑得邪佞的秋影,发觉不对。
「你在做什么,你昨晚几乎都没睡,咱们再多住几天,让你多休息休息,回复体力,别收了。」秋影急忙阻止残绿收拾行李的动作。
「那么你想怎么回报他们?」
「不然,不然,我答应你不会太过份……等等……」
残绿又作势要走。
「残绿,这教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嘛,我这辈子从未如此窝囊过……」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而你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难道你忍心整治残害我的弟弟?」
头一回听见残绿亲口诉说他们之间的牵绊,大喜的秋影什么琐事都不放在心头上,什么也不在乎了!
「我答应你,不报仇!」秋影笑得很呆很呆,不过他不在乎,现在的他只想开怀地大笑,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呵!
秋影抱着残绿哈哈大笑。
「哎呀!什么东西被我踩坏了?」在被秋影抱在笑得剧烈起伏的胸膛里时,残绿不小心踩到了一件东西,发出纸张被踩皱的窸窣声。
「抱歉,封泥被我踩坏了……这东西重不重要?」
「没关系,踩坏就踩坏,我还以为我早将这些信扔了呢。」秋影毫不介意东西被毁,反而埋怨没有必要的东西破坏了他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
「既然踩坏了,你不想看一看?」大白天的难道秋影就想……不成!残绿闪躲秋影的二十爪缠功。
无法顺利得逞的秋影突然想到一件事。
「啊,对了、对了!这信和你被封在木箱中的事有关,当然得看一看!」他都忘了还有这件事!秋影忙打开信阅读。
在面容被毁的晴天霹雳后,整个心思都纤绻于恋慕残绿之情,全然忘了当初的疑窦,为何木箱中有人?而那人竟是残绿?又为何残绿竟会长睡其中不醒?
被生平第一次的爱恋冲昏头的秋影,变笨的脑筋总算开始正常运转,展现他以往除了外貌外,聪颖睿智的魅力,他想起,江湖中盛传可以让人呈现假死状态长达数日之久,但只要一接触新鲜空气即可苏醒的——僵尸草!
难不成司子广让残绿服用了那种可谓是赌命的毒草?!只要剂量不对、没有在期限内让服用的人醒来,都有可能致人于死!可恶的司子广!若非巧遇盗匪袭击,他岂不无知地将残绿和自己往火坑里推?!……等等!这难道就是司子广那小人的算计?!
「秋影?」残绿问着看信的秋影,不明白他为何忽然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愈是发现秋影的多种面貌,愈是有股误上贼船的感慨,但要回头,恐已是不能……
残绿在接过秋影递过来的信,看完后,也变得同他一样,怒火中烧。
***
本不知情的秋影受司子广之托,应如期将无辜倒楣的残绿送入虎口,而这虎口的正主——豫州富商,邱鸿昌正与其狐群狗党于隐密的私有地饮酒作乐。
邱鸿昌、蔡达开、田宗男,哪一个不是当地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人?但表面上没有交情应该不相识的三个人,每隔一阵子,便会以慎密的方式相约至最隐密的场所相聚,所为为何?除了他们三个人,知情的,没几人。何故如此神秘?必是为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司子广预定交货的日期是全家大团圆的中秋月夜隔日,十六的月比十五的更圆,体内野兽的血液愈发奔腾。
「十五已过,我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直往这儿奔来,怎么等这么久,人还没到?」脸满纠结虬髯的中年男子,田宗男,游走于法令边缘,闯祸时总以金钱解决,恶霸一方的他,年纪不轻却仍中气十足大吼抱怨。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一样没耐性。」有着一双又细又长,几乎张不开的眼睛的邱鸿昌难掩嫌恶睨视,他肥肥短短的手把玩着戴在其上沉重的金、玉戒指。
「你们别吵了,难得的乐事,别扫兴。」高瘦面色发黄似乎不太健康的县令,蔡达开,一反平日无神的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也等很久了。
在经常和司子广有生意上的往来的富贾邱鸿昌数度明暗示下,司子广总算明白该暗地里献上美少年,他们的生意才有再谈下去的可能。
没错,这三人,早已妻妾子女成群的三个老男人,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特殊癖好,若仅是玩弄,还有什么钱解决不了?问题是,他们一直有着被光鲜亮丽的身分地位压抑着的嗜虐本性。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司子广的办事值得信任!」
在三楼瞭望台的邱鸿昌远远地便可瞧见逐渐接近中的人和货,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大声吆喝同伙,急往楼下奔去,几乎等不及想知道这次的货色优不优良?上不上品?
「邱大爷在吗?我替您送货来了。」戴着面具,秋影平稳的声音下压抑的是盛怒的心,他和残绿日以继夜赶路下,总算赶上司子广预计交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