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呜……嗯!」
每当残绿咬牙封住自咽喉深处涌上的呢喃,大手便像刻意的似,更努力在他又痒叉怪的地方滞留,几番下来,残绿红了眼眶,双唇泛上娇嫩若初春乍开的艳红,再无法吐出成句的话语。
当似滚水般烫热的大手熨上残绿绝想象不到会被碰触之处,无情套弄时,残绿只能无助地攀着秋影厚实的肩膀,不断浪吟。
当它更为大胆,放肆地闯入他的身体里时,残绿已分辨不出是喜是苦,该阻止或不该阻止?一切只能任凭秋影所为。
***
「不……不要……不……呵呵……」天啊!天啊!残绿不停无意识地喊叫,不将哽在喉间的音符吐出,怕自己会疯狂。
奇妙的音律忽而高忽而低,忽而快忽而慢,一切取决于在他身上主宰的健硕男子,同为男人的他们竟能紧紧相连,秋影竟能进入他的身体里,强取豪夺他仅存的一切,残绿激动地泪撒枕被,狂乱不已。
原本像是被秋影粗暴狠绝地撕裂之处,现在竟被一股奇怪的热麻取代,他原来能这般拥有秋影……天啊……
纤细的小蛮腰像是快被折断般的扭曲,修长的双腿紧紧交叠于有力刚直的腰后,如玉般的脚指弓起。
残绿弯曲的手指落于肌理分明的结实背脊,坚硬干净的指甲陷入其中,划出一道叉一道的红痕,有的更是渗出血丝,可见用力之大。
木造陈年的床因剧烈的晃动而咿呀作响,不够大的床上一片凌乱,而被子更是无法相容,不知何时早被踢落于地。
「啊……!」
在激昂的一声高亢的呼喊声中,一切渐渐地回归于平静,在深夜静谧之中,只余彼此渐趋和缓的喘吸声。
仍处于一片激越的空白中的残绿,睁大的眼瞳盛满泪水,迷蒙的视线连黑色也辨识不出。
有着惑人暖度的手掌抚上被泪沾湿的脸庞,以教人沉沦的温柔,不禁有了被深爱的错觉。
「为什么?只是为了解毒?」不会吧……这般私密狂乱的身体交缠……
难道是为了强要他帮忙追求慕容蓉?这话残绿说不出口。微弱的声音自叫得嗄哑的喉间挤出,在意识还属于自己时,残绿想问清楚。
竟到此地步还以为这种亲密的关系是为了解毒?该说他纯还是蠢?秋影暗笑于心。
「是的,不过好象还不够,已发的毒性还未清干净。」
「啊?」惊愕不已,无法将嘴合上,残绿怎么也料想不到,他的问句得到的竟是这般的回答?
自讨苦吃?似乎是的。
一闻到残绿光裸的肌肤间散发淡淡微乱的麝香,才方获得宣泄的欲望便又勃发,以排山倒海之势猛烈袭来,早先因为秋影而溽滑之处,轻易地又被他狂狷入侵,无法遏制也无意遏止,彼此紧拥彼此,狂浪的曲调再起,在深不见底的漆黑夜幕中,漾开。
「秋影……」
残绿透过迷蒙的泪眼望着,用已嗄哑的嗓子唤着,霸占他所有所有身与心的狂徒,而在一次又一次的身体重叠下,他也逐渐甘愿被强夺。
如果秋影没看上慕容蓉,该有多好……
第五章
身心餍足,面带笑容而清醒的早晨时刻,应是人生中一大乐事之一,让人感觉又是崭新美好的一天,生命充满了希望与朝气。
只是这个早晨似乎已然不早,日照渐向三竿,秋影佣懒地伸展四肢,摸索着理应在身伴的温暖。
「人呢!」遍摸不着,秋影一惊而醒,浑沌的睡意一挥而逝,消失无影踪。
俐落翻身,还来不及理好衣装,脚便已踹开房门直往外奔去,焦急慌乱到连他最是在意的面具也忘了戴上,秋影竟为残绿而忘了他被毁的容貌!这对秋影本身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为了残绿,不可能的变成可能的了。
冲到楼下,揪住遇上的第一个曾见过的面孔,也就是这间客栈最没胆子的店小二。
「人呢!」秋影逼近地大吼。
「啊!」无辜的店小二在大惊吓下,口吐白沫,昏厥。
这种情况教秋影更为愤怒,他粗暴地甩开瘫痪的店小二,改向另一张熟悉的面孔逼近,
「你若是胆敢昏倒,我就将你这问店给拆了,让你再重建一间更大、更新的!」秋影无暇故及方才自他奔下楼后,即混乱不堪的景象,别人家的事与他何干?现在的他心里只有那个不见了的可人儿。
原本在近午晌间,好不容易因闹鬼之说逐渐淡去,客人又慢慢回笼的品香楼,聚集不少为饱口腹之欲的人们,但秋影的乍现,使得众人忘却人以食为天的准则,一哄而散,在出口处形成人挤入、人踩人的空前盛况,不时传出哀号声,显然有不少人在推挤中受了伤。
「我再问一次,人呢!」
在秋影一声暴吼中,强打起精神,李掌柜以柜台为屏障,努力为一家子老小的往后生计苦撑着,不敢昏倒,头低垂着,没有勇气看向害自己一连作了好几晚恶梦的原凶。
「客、客倌,您、您说的可是和您一道儿住店的那位公子吗?」
以和为贵的李掌柜除不敢看秋影外,尽量以平常和善的态度面对他,不过对方似乎一点也不领情。
「废话,你说是不说!」
「我……我……」爽朗可亲的残绿会和这个妖怪也似的人(?)在一起定是被强逼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天才刚透出第一道曙光时,脸色极难看地仓皇逃走,虽然仍强逞地对着他露出和煦的笑容,但只教看的人心疼。
「客倌,住宿的人想走,何时走?如果偷偷摸摸、赖帐赖定地溜走,我们也不可能一一察觉的……」看着木制的台面,黑压压的影子愈来愈近,李掌柜的声音也就愈来愈小。
失去耐心的秋影干脆施展暴力,一刀劈开一张桌子,
「你说是不说?」作势举刀又欲往另一张桌子劈落。
「等等!天刚亮那位公子就急着走了,出了门往右拐,我也不晓得他往哪边去……」对不起小公子,我帮不了你!李掌柜的歉疚也只能在心底嘀咕,在秋影的威逼下,一介小民如他也只能屈服,没办法。
丢了一只随身价值不屝的玉镯子,秋影也形色匆匆,直往外头奔去,留下混乱的满地桌椅和怔仲中的李掌柜,不知如何是好?
***
逃出客栈,心跳甫静,残绿才发现自己习惯性地带走秋影要自己随身带着的,他的钱袋,不敢重回客栈物归原主,一心只想离得愈远愈好的残绿,仓促间上当被骗,买了一匹看来健康却早已年迈,跑不了多远的老马。
果真疾驰不了多时,马儿已喘嘘嘘,不胜负荷,由跑改由走,再由走改为跺,最后索性直接停在林道旁,吃起鲜嫩绿草来。
原本因为紧张感而忽略的知觉,在离城镇愈来愈远,直到回身再也望不见后,逐渐恢复,在乎。
「疼啊……」
痛楚随着马背奔跑的波动加剧,迫使残绿放弃催促马儿快跑,进而和牠妥协,随牠要跑不跑的慢步,在牠停下来时,他的心里浮现的是,终于,终于可以不用再忍受腰下不断涌上的顿痛,他好累、好倦……只想休息。
爬至林荫下吁口气,试图让自己舒服些的残绿,脸色苍白,显得相当虚弱,也许只是因为一夜无法成眠的关系吧?他想着,不愿承认是因为某人的态意妄为的缘故。
「马儿呀马儿,你觉得咱们今后该往何处去呢?」不知何去何从?只想离此地愈远愈好的残绿傻到问马儿,该一道儿上哪儿去?也许是因为,除了那人所在之地外,哪儿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