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想让我作伴?!”“他挑眉,望进美玲眼中的排斥。
“不!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我耽误公事。”她言不由衷的说。
兴昌冷笑一声,似自嘲。
“如果你知道柏臣他们是如何想尽办法叫我休息,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更不会有这种想法。”
自从兴昌接管了圣火教以来,他几乎全年无休的为教内事务东奔西跑,就连过年过节,他依然埋首于帐簿中不曾歇息,看得柏臣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却又无法可施,只因结果一定依然如旧,要不就是”计”死腹中。
“那好吧!”看来她得先派人回去通报一声,好让王家有万全的准备。
众人果然如兴昌预期的一般,一听闻兴昌要陪她回娘家去探望岳父,而且是连休半个月,莫不欢天喜地,直道教主终于开窍了,将一切的功劳归于她的身上,真教她一头雾水。后来才由罗到的口中得知前因后果,现在她反而觉得让他只休息十五天太少了,应该再久一点才是。
忆起第二天立刻被柏臣他们强赶出门的景象,她不禁甜美一笑,当时兴昌的脸色有如茅坑的石头般又臭又硬,令仆人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只有柏臣他们一票人不知死活,直催促着他们上路。令兴昌恨得牙痒痒的,只差没拆了他们的骨头。
此刻,美玲与兴昌正赶着下山。兴昌身背两人的包袱,右手轻扶着她的手肘,小心翼翼的踏着溪流中的石子而过。
美玲身着绿衫轻纱,衬托出她那娇柔的美。背着水蓝色的布包,小鸟依人的任由兴昌扶着他,满足他的大男人作风,不愿承认这是他温柔的举动。
兴昌将她扶到一块大岩石旁,让她坐在上头,拿出水袋蹲在溪边装起水来。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美玲拿出布包中的一只银钗往水中一放,宽心的看着没有变色的银钗,才满意的收起来。
兴昌将水袋递给她,美玲会意的接过手,仰头饮了。
“大约下午我们便会到达。”他估计。
美玲挥袖擦一擦嘴角,将水袋交还给他。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她不在意的说道。
显然,兴昌十分不悦她那不在乎的语气。
“难道你想在这儿过夜?这附近没有客栈,只能露宿野外。”他故意吓唬她,但附近确实没有客栈。
“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儿都一样安全。”这帽子戴得可高了,但这是她心里的话。
看着她一脸信任的表情,心中显然颇感震撼,但他却粗鲁的将美玲一把拉起,抛下一句:”但我可不想让我的妻子受冻。”
美玲微笑,但不敢让他知道。他终究是有点在乎她的,不是吗?
一路上,美玲心情愉快,踏着轻松的步伐向前走,笑容不曾离开她光鲜亮丽的脸上。
* * *
“老爷!老爷!小姐、姑爷回来了,小姐、姑爷回来了。”
一名丫环小跑步的向大厅而去,话中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王天富由座位上站起,笑容浮上他慈祥和蔼的脸上。
“玲儿回来了,是不是?”
“嗯!小姐跟姑爷正往大厅这儿来呢!”
说人人到,兴昌跟美玲此时正转过弯,踏进大厅来了。
“爹!”美玲给了王天富一个大拥抱。她从没与王天富如此亲近过,即使是王天富正式拜祖先收美玲当义女时也没有。既然要演戏给人看,当然要演得逼真点,况且对方还是阅人无数的邪教教主,自是不可轻忽。美玲的手心微微冒出冷汗来。
但如此欺骗自己的丈夫,这样做对吗?罪恶感涌上她的心头,令她难受。
“乖女儿,让爹看你有没有瘦。”王天富稍微拉开点距离,好仔细看个清楚。“嗯!好!好!兴昌果然没亏待你。”王天富看着美玲红润的脸蛋,一直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幸亏美玲肯做如此牺牲,真是苦了这孩子。
“岳父。”兴昌温文有礼的称呼着。
“好,好。”王天富满意的看着陈兴昌,如果他不是邪教的一分子,那就更好了。
对于兴昌毫不怀疑的神色,她固然安心,但也不得不重新考虑把真相告诉他,以免日后被拆穿了,只会弄得更僵。
“咦!怎么不见你们的随从?”他纳闷的询问着,直探望大门日。
“不想太招摇惹来麻烦,所以这次只有我们俩下山。”美玲答道,他们的确不想太引人注目才作此决定,毕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邪教教主一事,如果传了出去可能会对王家造成不小的麻烦,甚至惹来杀身之祸,这点他们可不得不防。
“说得也是有理。”他捻着胡须赞同道。
“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一定累了,我叫下人给你们准备好房间了,先去沐浴一番,晚膳时你们俩可得好好跟爹喝上一杯。”
“嗯!爹,我们先下去了。”
“去吧!去吧!”
* * *
美玲坐在床上,动手整理着手上的包袱,而兴昌则宽衣解带,准备舒舒服服的沐浴。
“你……你在干嘛!”美玲一抬眼,看到光着上身的他正在动手脱裤子,立刻瞠目结舌的看着,阻止了他手上的动作。
“你看不出我在干嘛吗?”他怀疑她怎会有此一问,事实不是已经非常清楚了吗?身旁有一个大木桶,里面盛满了热水,在长途跋涉之后,这无疑是最好的享受,她怎么还问他在干嘛?!”
“我先出去好了。”
美玲急急忙忙的丢下手中的衣物,匆忙的向门口走去,头垂得不能再低,小女子姿态一览无遗。
兴昌拉住她的小手,令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不帮我刷背吗?”他的问题令美玲红透了耳根。
“我去唤女仆来服伺你。”她随便搪塞着,只希望赶快离开这儿。
除了成婚当天因他酒醉而有夫妻之实外,这三、四个月来他不曾碰过她,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美玲不禁怀疑,若非他成婚当天酒后乱性,他们至今可能尚未圆房呢!
“我又不是没妻子,何必麻烦下人。”他执意要她服侍。
美玲注视着他认真的神态,有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他最近的行事作风实在令她狐疑,他似乎转了性,不再像以前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变化并不大,但他却一点一滴在改变,她感受得到。
“好吧!我去帮你拿套衣服过来。”她向床头走去。
兴昌脱掉身上仅存的裤子,全身浸于澡盆中。闭上双眼,舒服的感受热水去除身上的冰凉和屋外的寒冷。
她拿起一旁的干布,沾着木桶里的温水,轻轻刷着他黝黑结实的背部。
美玲专注的轻拭着,眼珠直盯着他的背。
“这次回来,有没有想到哪儿玩?”他突然开口。
美玲擦拭的动作停顿,又沾起水继续她的动作。
“没想过。我住这儿时从未出过家门,更遑论是想去哪儿玩了。”她据实回答着。她在这儿住了不过数月,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养身子上,哪有可能出去闲逛。
“爹的家教很严的,他不准女孩子出去抛头露面。”这是她曾听争儿向她抱怨爹的家教的其中一项,这时刚好派上用场。
“你就这么听话?”他可不信,因她实在不像大家闺秀。
“想损我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脚的。”她轻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好舒服。”他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突然冒出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令她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