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琪。”他低唤着,一手伸到她膝下抱起她,上楼走进他的房间。
一盏小灯朝床头投下柔和的光晕。壁灯又冷又黑,房中其他部分都迷失在或深或浅的阴影中。
伯伦抱着她穿越房间,步伐又大又急。巧琪转头朝床铺瞄了一眼。它看起来好大。
伯伦在床边轻轻把她放下。他的两手从她身侧滑到背后,再次将她拉向自己。这一次他温柔地饱尝她的唇,巧琪体内升起一股隐隐作痛的渴望,它扩散至全身,使她膝盖无力。她呻吟着紧贴他的温暖,似乎可借此满足体内的需要。
伯伦挣开嘴,他的棕眸搜寻着她的脸。他是在用眼神询问她一个问题,要求回答。她虽不完全了解问题是什么,却本能地知道回答必须是肯定的。她希望他能看出她的回答。她以意志力将答案传给他。
伯伦一了解,巧琪就知道了。
他脸上有一种崭新而奇特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他脸上还留有战彩的缘故,不过她认为不是,他脸上的棱角似乎更明显、更尖锐了——而且看起来比从前还要英俊。他的样子很蛮,她却不害怕。
伯伦的手沿着她的背脊上滑,来到她肩膀。他缓缓将她转个身。她起先不能肯定他有何用意。他不出声也不动手,好像只剩她一人在他房里。这时她感到头上的轻扯。他在解开她的长辫。
她哆嗦着闭上眼睛,享受在血管中奔流的奇异快感。她的肌肤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特别敏感,感觉到空气轻微的流动,感觉到发丝落在背后和肩头。
她察觉到他正离开她。她睁开眼睛,看见他走向墙边的洗面盆。他以精确的动作往盆里倒水,然后洗掉脸上的颜料。等他回转她身边,她认为他脸上野蛮的程度并未减少。他眼中有一股暴戾的光芒;他是猎人,而她是猎物。她手臂的肌肤紧绷起来。
伯伦站在她和床中间,在她的注视下,他脱下了鹿皮上衣,让她饱览崭新而动人的景象。他胸前的肌肤黝黑,双肩宽阔。她举起一手,好奇地用手指抚过他胸前的卷毛。这迟疑的动作引发了迅速的回应。
“我的巧琪。”
他将她拥入怀中,嘶声轻唤她的名字,他的吻包含着需求。他的手在她身上奏起了奥妙的乐章,解开她颈后的结,从肩膀将她的鹿皮装往下推,它在她脚边落成一堆。她的内心很快也随之而去。
他的唇沿着她修长的颈项一路吻下,喜悦的震撼穿透她,她喘息了。
“伯伦,求求你!”她哀求道,甚至不明白自己所求为何。
他始终不曾放开她的视线,随后便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她渴望让视线在他身上游移,记住他每一寸男性的肌肤,正如他对自己所做的一样。可是他不容许。她只能注视着他的眼眸,等待他再碰她,她渴望他的碰触。
等他终于移向她,她闭上了眼睛。他以轻轻地咬啮和她的唇嬉戏。她的叹息拂入他口中。
她凝视着他,以眼神交出了她的心。他以与时光同样古老的行动,带她进入崭新的领域,她浑然忘却一切,只记得感觉有如日出的欢乐和闪电的刺激。
最后,当两人的呼喊在夜风中消失,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巧琪怀疑自己是否会醒来,发现这只是一个梦,因为如此神奇美妙的经验,绝不可能是真实的。
巧琪慢慢醒来,觉得全身娇慵无力,整个人晕陶陶的。她睁开眼,以模糊的视线环顾室内。
床上只有她一人,不过今早她已确定昨夜并不是一场春梦。长夜之中他又两度将手伸向她,教导她如何成为他怀中的女人。
巧琪以手肘撑起身体,打量她丈夫的房间。日光由墙上的大窗户倾泻而入,壁炉前围着皮椅,发亮的硬木地板上铺褚色地毯。一幅出猎的大型油画挂在四柱床后的墙壁上。这是个阳刚气息十足的房间,弥漫着皮革和烟草的味道,巧琪觉得颇弓队入胜。
她扯下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穿过房间。她推开窗户,听见鸟儿在大枫树上吱喳不停。空气清冷,她手脚都起了鸡皮疙瘩。她环住自己,但决定还是不要把窗户关上。
她听见开门声,转头看见伯伦走了进来。他在门口停住,让视线在她白金色的蓬乱发丝、绉床单包裹的玲珑胭体,和自膝上开始裸露的美腿间游移。等他的眼神慢条斯理地回到她脸上,她感到自己开始发热。
“早安。”他说道,声音有如他用银盘端来的巧克力一般醇厚。
她忽然害羞起来,两眼望地。“早安。”
她听见他笑了。“这是我昨夜拥在怀中的狐狸精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狐狸精?爵爷。”
伯伦把银盘放在窗台上,然后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可爱而完美的狐狸精,狂野且令人窒息。”他表情正经起来。“我是你丈夫,巧琪。永远不要因为我们做爱而觉得羞耻。这本来就应该是很美的一件事,让我俩更加亲密。”
犹疑的笑意牵动了她的嘴角。
“现在,”他端给她一杯热巧克力。“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是什么?我最喜欢惊喜了。”
“祖父认为他差不多该回霍克林府邸了。不久之后,我们也得回去。祖父要靠我帮他管理产业。”
她的笑容消失,愁眉不展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瓷杯。
“不过在回去以前,我想我们可以到伦敦走一趟。”
她马上又抬起头,迎上他棕眸中的闪光。
“你从未去过伦敦,我想你可能会喜欢的。我们可以去看赛马、看戏。或许还可以替你添几件新衣,你觉得如何?”
“太好了。”她答道,并未表现出心中的狂喜。只要不回霍克林,去哪里都好。只要能延长和伯伦单独共度的美好时光,一切都无所谓。
避震良好的旅行马车轻晃着驶向伦敦。他们想在人夜前抵达。封闭的车厢内,巧琪的头枕在伯伦肩上睡觉。茉莉也在对面打瞌睡。
她不记得何时抵达公爵在伦敦的新寓所,也不记得伯伦把自己抱进二楼的卧室。因为疲倦,她整夜都睡得很熟,所以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觉得十分困惑。
墙上贴的是紫丁香花色的壁纸,几张桃花心木小几和墙边的架子上都摆满了古玩。地上铺着色泽鲜艳,缀有流苏的东方地毯。朝外的两面墙上有窗户,窗帷是厚重的天鹅绒。大理石壁炉上方悬着一面巨型的描金镜子,使室内更形宽敞。炉台两边各有一只陶制的灰猎狗,它们是这么栩栩如生,巧琪几乎要以为它们会摇摆着尾巴吠叫起来。
伯伦睡在她身边。一夜之间长出的胡渣在他的两颊和下巴留下暗影。他一双手臂遮着眼睛,以阻挡日光。赤裸的胸膛随着规律的节奏起伏。
她考虑是否要下床更衣,随即又抛开了这个念头。她让手指滑过床单,来到伯伦的胸膛,纠缠在黑色的毛发里。接着她俯身至他耳边轻轻吹气。他皱皱鼻子,摇摇头。
她脸上露出恶作剧的笑容,用唇轻触他胡扎扎的下巴,随后一路轻咬向他的嘴。没有反应。
她正在考虑下一步行动,这时他的手臂像钢箍一般箝住了她。他将她拉到身上,吻住她的嘴。这一吻使她体内充满了欲望,等他终于放开她时,她猛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