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这么好笑?”
他的话就像是一道轻缓的惊雷,她还以为他睡着了呢。她转过头去注视着他的脸;—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下一片闪亮的幽蓝色。
“我正在想我波士顿的远祖,”她用调皮的语调回答说,“他们会被我的举止给吓昏过去。”
“他们不是唯一一群被吓昏的人,甜心。你在哪里学会的那些技巧?”
“大学里,我们学习过《爱神箴言》。”
“爱神什么?”
“箴言。”她重复了一句,“一门关于做爱的古老课本。”
“古老课本……”他将头枕在手臂上,遥望着夜晚的天空,轻轻地笑着,“只有你才能将大学里古老的课本,转变成美妙的技巧,你真是不可思议。”他伸展着懒散的肢体,“当然,我也不坏。”
她耸了耸肩,“你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吗?”他问,眼睛睁大了,“你说的‘占有我,山姆,就像你从来没有占有过其他人——’是什么意思?”
“好吧,你比还可以好一点。”她打断了他的话,“你……足够了。”
“足够了!”他突然用手臂环抱住她,翻到她的身上来,她就像一只鹰的标本一样被他铺在身下。
“这就是你说的足够了。”他咕哝着,低下头吻着她的嘴唇。
她将自己放纵在他的亲吻中了,她陶醉于他的力量、他的热情与他的欢乐之中。一切都是如此珍贵,她向他投降了。
当他们不能在一起的时候,她会记住每一个瞬间,每一个激情,时间也不会将它们湮没。
我不会永远拥有他,我知道,但是不论何时,我都会爱他,并帮助他走出旧日的梦魇……
忽然,他从她的身上爬起来,抬起头来,就像是一只警觉的狼在嗅着敌人的味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只有我的心跳,她默默地想着,感觉到它像是一架凿岩机一样捶打着她的肋骨。
“没有,是什么?”
“不能确定,也可能没有什么,但是……”他敏捷地跃起来。她注视着他穿过狭窄的林中空地,注视着他那优雅的跨 步与狮子般修长健美的身体。我的伴侣,她沉思着,突然涌上心头的骄傲让她颤抖了。即使我离开这座岛,我身心的一部分也会永远属于他,永远……
然后她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她爱他,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也没有将她看成是可以保持长久爱情关系的女人。多诺文不是那种能许诺给女人什么东西的男人——她从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她没有权力感觉到遗憾。
她与她的妈妈不同,她是睁着眼睛陷人到这种爱情中的。但是当她内视自己的心时,她发现一切都太迟了,她已经完全地属于他了。她感觉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现在,我听不到什么了,”他一边向她走回来,一边说,“但是我们最好快点儿回到营地,也许在营地附近来了一些野兽,而我们却还不知道。”
她点点头,站了起来,很快擦干脸上的泪痕。“我们不应该将粉红与爱因斯坦留在营地里。我们离开它们的时间太久 了,它们可能为我们担心了。”
“太久了,”山姆说着,抚摸着她的身体,“那些恶作剧的小东西将我派出来寻找你。当然,”他将他的手托在她的下颏上,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这意味着我欠这些小家伙们的情。”
她在晕眩的热情中融化到他的怀中,将她的身体靠近他,将她的心贴近他。他们久久地亲吻着,感觉到比过去更充满了渴望。她将自己完全奉献给他,吻着他就仿佛他们不会再有明天。
即使有明天,也不再是为了我们。她默默地想。
他很快地抬起头来,用一种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她,几乎让她的膝盖瘫软下来。“见鬼,”他喘息着说,微笑在颤抖, “如果我们再这样。我们永远也回不到——”
他再一次停了下来,仰起头,就仿佛正在品尝风的味道。“那个声音又来了。”
“我没有听到——”她的话忽然顿住了,她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刺耳的、非常熟悉的哀鸣。“哦,上帝,那是爱因斯坦 的报警器,山姆,它正处在危险之中!”
(电池能量被毁掉了,外部的能量补充让电脑再一次活跃起来)
外部声音(女性的声音):爱因斯坦,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山姆,我认为他没有听到警报。
爱因斯坦一文本(音频):我没事,只是……头很痛。
外部声音(男性的声音):你很幸运,有人用棒子打了你的监视屏和中央处理器。
爱因斯坦一文本(音频):两个人,一个胖子,一个很高,其中一个拿着大刀。
外部声音(男性的声音):迪文罗格斯兄弟!他们亵渎了这片圣土。该死,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们居然——
爱因斯坦一文本(声频):粉红,粉红怎么样?
外部声音(女性的声音):他们拿走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和其它的设备,但是不要担心,我们有她的备份磁盘,我们可以重新装载——
爱因斯坦一文本:不!一定去找它,救它……它们……
外部声音(女性的声音):它们?爱因斯坦,你的神智不清了,粉红的磁盘是安全的,那个外壳没有关系。
爱因斯坦一文本:有关系,数据在它的心.中,那些数据如此反复无常根本不能正常地备份,它的能量能自我拷贝,并 有认知程序。
外部声音(男性的声音):认知?你的意思是说它一直在运行着某种教导程序?
爱因斯坦一文本:不是教导,是学习,是成长。快去救粉红的PC机,快去救…我们的孩子。
第十二章
险象环生
“你认为他们离开多远了?”诺艾尔问,她正透过吉普车的玻璃窗向逐渐加深的夜色和碎石密布的山间小道望去。
“不知道,但是无论多远他们都跑不掉。”山姆扭转了方向盘。避开了路面上的一个洼洞,这个洼洞能将他们的吉普 车陷进去。现在,他不能再犯那样的错误了,他犯的错误已经够多的了。“见鬼那些电脑,它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粉红已 经怀孕了?”
“我想它们也是刚刚才确定下来。”她解释说,“它们的双胞胎就是方程式一伊甸园方程式——我想它们不打算告诉 我们,直到它们对结果感到确信。”
“好吧,我但愿它们告诉我。”山姆诅咒了一声,将吉普车的速度换成低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留在营地, 保护那些设备。如果爱因斯坦因我而失去了家庭……”
“这不是你的错,”诺艾尔说,“你自己说过,亵渎这片岛上的圣地要受到死刑的处罚,你根本没有想到迪文罗格斯兄 弟竟然敢冒这个风险。此外,如果你留在营地,我们就不能……”她咬住了嘴唇,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带有诱惑的微笑,几乎让他将方向盘从手中滑下去;“我不后悔,山姆,一分钟也没有后悔过。”
我也是,山姆默默地想着,上帝啊。
他将目光又集中到前面的路面上,但是他的思维却一直缠绕在身边的这个女人身上。他从来没想过他对一个女人会有这样强烈的需求——他的需求与奉献一样强烈。对诺艾尔的爱让他治疗了内心深处某些难以愈合的伤口,重新拾回了他以为在那个孤独的雨夜永远遗失的东西。第一次,他可以。不带着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回忆起那场故事来,知道爱他的吉娜会原谅他,并希望他继续活下去;第一次,他期盼着明天,知道诺艾尔会是他明天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