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翎咬牙切齿地连连挥剑。“你这嘴贱心毒的浑账,我不只要剖你的心,还要断你的舌。谁是你老婆?”
徐湛然从容闪躲。“是你自己要和我攀关系的。你又不是我亲妹子,要和我做一家人,你想该如何?”
“谁要做你家人?”梦翎剑花闪闪,十分凌厉。
“还没过年呢,你放什么鞭炮?”徐湛然身手狡捷,不被长剑所伤。
徐湛然徒手将梦翎的长剑夺了过来,正得意之际,腰上却中了梦翎一拳。
“臭丫头,你敢打我。”
“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如何?”
徐湛然正想和梦翎理论,不慎胸口又中了梦翎一拳。
“你再打我试试看,我……”徐湛然话未说完,脸上挨了梦翎一个耳光。
“是你叫我再打的,你可别怪我。”梦翎一脸狡黠,两手拳头握得紧紧的,好像想再打的样子。
徐湛然原想一把将梦翎抓住,把她绑在树上再也不能捣蛋,但又想到杨天曦所委托的重任还没完成,徐湛然只好当成刚刚梦翎是在替自己抓痒了。
“哼!好男不和女斗,我不把精神浪费在你身上。”
“那是你斗不过我。”
梦翎如果不在口齿上争得大获全胜,绝不甘心。
徐湛然可没心情和梦翎比较谁的言语比较犀利。
“你自己和你自己斗,我还赶着要回京城呢。”徐湛然忘了要把长剑还给梦翎,转身便跑。
梦翎大呼:“回来,把剑还我!”
徐湛然愈跑愈远,嘴中还唱着:“小夜叉,放鞭炮,见了她,不敢笑。遇着她,鬼王逃。娶了她,命没了。狗跳墙,猫倒吊。吓死人,无救药。”
梦翎最讨厌别人对她唱出这不伦不类的歪歌,幸亏她不知是谁编出来的,否则那人的骨头不被拆掉下油钢去炸才怪。
“徐湛然,你这个龌龊狡猾烂嘴烂舌的二世祖!别跑。”
梦翎站在原地恨骂不绝,见徐湛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梦翎于是拔腿就追。两人一路追追赶赶,时打时停,后来又先后到市集买马,两人策马奔回到京城。
徐湛然深怕梦翎再纠缠下去,包袱里的账册礼单在送到七王爷手中之前就会被人劫走,为了摆脱梦翎不让她坏事,徐湛然故意对正在巡逻的官差大叫:“有人要抢劫啊,官爷快来救我!”
官差一窝蜂地拥向前,将梦翎给包围住。梦翎在马背上大喊:“我是康侍郎的女儿,你们都瞎了眼吗?那个人才是贼,快制住他!”
这群官差闻言,便转身追上徐湛然并将其包围,徐湛然便嚷:“我是靖安将军的独子,七王爷的贵客,谁敢拦我?”
官差们全愣住了。
两边都来头不小,都是不能得罪的人。
“你们也真是的,竟敢乱开官差’的玩笑,太不懂事了。”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适时突破了尴尬的氛围。
徐湛然与梦翎同时往前方一看,同时惊呼:“七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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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三天,梦翎都还在生闷气。
眼睁睁看着徐湛然被七王爷带走,梦翎实在心有不甘,当她想向七王爷告状时,七王爷竟不让她说话,可见七王爷和那些贪官污吏老早就鬼混在一块了。
“哼!生在官家就够倒霉了,以后我若再嫁给做官的,我宁可跳崖。”梦翎嘟着小嘴,拿着石头攻击后花园里飞来飞去的蚊子。
康侍郎缓缓步行而来,见到女儿,康侍郎不禁摇头叹息,梦翎的母亲早逝,没娘管教,梦翎比男孩更顽皮。
“像我这么八面玲珑又脾气温和的人,怎么会生出一身暴戾之气的女儿?唉,要是她嫁不出去,不就要叫我养她一辈子?”
康待即正在心中盘算着要怎样才能把这个坏脾气的女儿嫁出去,谁知梦翎在恍惚中丢出一颗石头,直直打向康侍郎的脸,康侍郎放声大叫,梦翎连忙再丢出另一颗石头,将快要“飞到”康侍郎鼻梁的石头击落。
“爹,女儿在练功。您怎么把脸凑过来?”梦翎因怕父亲责备,所以先发制人,出言质问。
只有得了失心疯的人才相信梦翎是在练功。康侍郎不笨,怎么看不出梦翎在做什么?
“我是看你在涂炭生灵,所以才过来要你少造点孽。”
“杀蚊子也叫造孽啊?”
要梦翎安静听训是很困难的,她不顶嘴,全身上下都不痛快。
康侍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死丫头,爹管不动你,改天就把你嫁了,教别的男人夹管你。”
“那女儿要劝您别再造孽了。”梦翎调皮地回答。
“你看你一个女孩家吊儿郎当的,一点都不像官家小姐,我看我真得把你嫁出去,省得天天烦我。”
康侍郎真恨自己为什么自梦翎小时候便将这丫头宠得如此无法无天、没规没矩?
梦翎赖皮地笑道:“我嫁出去之后,一定天天哭着回来,爹还是得天天被我烦。”
康侍郎真后悔生了这个女儿。“我家怎么有你这个怪胎?你放心,我会天天大门深锁,不让你归宁。”
梦翎狡黠一笑。“那我天天都在夫家闹,白天闹得他们吃不下饭,晚上闹得他们睡不着觉。等到他们眼窝都凹进去了,身体也坏成皮包骨,就非把我给休了不可。”
“你……你一个人到山上修行算了。”康侍郎的口才不差,但在面对女儿,康侍郎也有词穷的时候。
梦翎想到自己若得道升天,恐怕连天庭也不平静了,梦翎忍不住掩嘴而笑。
康侍郎不知女儿在笑什么,便问:“你觉得爹说的话很有趣吗?”
“没有。”
康侍郎也没迫问,又说起这三天所发生的事。“你表哥可做了一件震惊朝廷上下的大事了。”
梦翎闻言,脸上便出现鄙夷之色。
提起表哥,梦翎就想到考场贿赂之事,继而想到徐湛然是表哥的帮凶,当然,徐湛然戏弄她时的表情,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死家伙,你当众说我是你妻子,又夺我佩剑,要不是七王爷拦着,我会把你的骨头拆掉。梦翎心中如此想着。
康侍郎没有发现女儿脸上的轻蔑神情,还自顾自地说道:“好个天曦,明年大考未到,就传出官员收贿秀才舞弊的丑事,只是大家都道听途说,不知到底哪—个是贪官,哪一个是清官,又有哪些秀才不老实,真正的不法分子还查不出来,就叫无辜的人被怀疑,也叫天下读书人惶惶不安。”
“关键不都在沈大人身上吗?”梦翎嘴上回答着父亲的话,心里却想着要如何恶整徐湛然。
徐湛然是很难对付的狐狸、油腔滑调的二世祖,梦翎若不教徐湛然跪下来叫她姑奶奶,她索性不要姓康。不姓康又要姓什么呢?难不成要姓徐?
梦翎想着想着,突然想到自己爬在屋顶上放爆竹的样子,不禁脸上一热。
我为何姓徐啊?我又不是要嫁给那个斯文败类。
梦翎心中这么想。
康侍郎一听到沈大人三个字,先把此人骂了一顿,然后又说:“沈大人又不是主试官,也和明年大考没有关系,可这人到处都捞得到油水。他替那些鬼头鬼脑的秀才私下贿赂各官员,从中谋取好处。”
提到捞油水,梦翎脑海中就浮现徐湛然持着包袱时的表情。
二世祖,你别得意,等我想办法弄到包袱里的东西,我一定告诉皇上。梦翎心中虽是这么想,却忽然有种惋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