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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又如何,如果王族的我们是那么卑劣,那么满手血腥的你们又算什么!杀真王、杀佐辅,冠冕堂皇地把叛变的贼军掩饰成正义之师,拿着廉价正义的谎言欺瞒百姓,你们的行为又比我们高贵到哪里?”

  “你似乎非常有主见,口齿也相当伶俐嘛!”他眯起眼笑了,金眸之中奇妙地带了一种欣赏的光华。

  “百姓在痛苦的这时或许会相信你们的偏政,但杀了王与佐辅,你们以为诸世没有人知道你们的野心吗?介王也许无道该死,那么佐辅介麒呢?!”

  “哦喔!真是精彩,真想不到介王的王女中还有这么一个明理的人,不过你似乎太天真了点,你以为介王的无道就与介麒完全无关吗?”他冷嗤地笑道,走向窗边,拉开了窗边的竹帘。



  竹帘外是一片火红的海,那是破都之前王师与都军对战后所留下的血迹,血迹腥冷而阴森,然而却不比眼前这个男人可怕。

  “你仔细看清楚,这遍地的腥红是介国百姓流出来的大片血河。你以为介王的无道该怪谁呢?除了他的昏愚,介麒也要为自己的无能负起责任!无法担负起进谏主上的天职,任由奸佞亲近王的左右,像这样的佐辅,你以为他的存在就能对介王带来什么帮助吗?什么天命?什么神权?到头来就只是一个无能的下臣罢了!百姓能倚靠这样的佐辅吗?哼!这不就好像是拿泥上造屋,然后一边祈祷土天千万不要下雨一样的愚蠢!”

  “所以你们就自以为自己能够起而代之,认为自己可以做得比佐辅更好吗?”

  “看来你似乎听不仅我说的话,圣兽麒麟的存在只是为了让王能依循正道而行,让百姓能过更好的日子,既然他无法做到,王与百姓还要这样的麒麟做什么?啊—一我倒是忘了,几百年来的陋习早就已经养坏了王族,我想你之所以无法容忍佐辅被杀,理由应该是’出在佐辅是维持王族尊贵的最好利器吧?被人背叛真有这么难受吗?你从不曾想过任由国治腐败的介王,也是另一种弃百姓期望于不顾的变相背叛吧?”

  “你不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叛人者人恒叛之!总有一天,你也会死于自己下属的背叛!”

  “啊啊啊!这可真是最至高无上的赞美,不过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只要活着,终有一天,人都一定会死,你不这样认为吗?”



  “你……你这乱臣贼子,无耻下流之辈!”

  “这样的咒骂对我来说根本是无关痛痒。这么伶牙俐齿的你,难道没有更有趣的字汇了吗?”他的表情显现出厌倦之色,对留衣的无知王族论产生了不耐的情绪。“今晚你真是让我多了不少娱乐,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才是,只可惜你能娱乐我的程度好像也只有这么多了。”

  “你……你想做什么?”留衣惊恐地看着他,抬起眼看见那双冰冷得好似寒冬一样的金色眼眸,不知不觉,身体竟仿佛被人推入雪地似的冰冷起来。

  “如何?你害怕吗?但在刺杀我之前,你就应该想到自己将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才是,要我同情你吗?这是绝对可以的,我向来不会拒绝美丽女人的请求,只要你开口求我,我会大方的原谅你的愚蠢行为与无知过失!”眉眼之间又泛起笑了。他笑的是留衣的无知,笑的是留衣的愚行,笑的也是等待王族对平民下跪的乐趣。

  留衣看着他,咬紧牙,不愿让恐惧从齿缝间流泄。

  明知这是他恶意地想要看自己对他屈膝求饶,却仍然止不住面临死亡时的恐惧泛滥。可恨,好可恨,她真希望撕下这男人脸上的奚落表情,就算只有一点点……她努力地在脑中回想任何能够击倒对手的可能性。

  一瞬间,留衣忽然想起舞宴那晚,绮娘带着一脸鄙夷神色所说的话。

  那个名叫醴骁的男人,可是聂国败王与佐辅淫乱之下所生出的不名誉之子!

  那是一则流传在各国宫院内的丑闻——二十九年前,聂国的败王因爱慕自己的佐辅,而以强夺的手段玷污了聂国佐辅的贞节,使聂国佐辅生下不名誉的污点之子。

  佐辅是一个国家最圣洁的存在,玷污佐辅的贞洁无疑是蔑视神命。很快的,强夺了自己佐辅的聂王在佐辅产子之后随即罹病过世,不久,与聂王共享生命的聂国佐辅也随之殉命。

  原本繁荣富庶的聂国在王与佐辅相继弃世后,国力大为衰退。再过不久,失去天命保护与祝福的聂国即遭到魔兽的倾巢攻击,百姓被迫迁徙至他国安身。短短几年间,聂国都城颓倾、衰败,聂国也由朱陆十六国中逐渐退下。

  这则导致聂国几乎灭国的丑闻下所出生的孩子不是他人,正是眼前这个羞辱自己的男人。

  “哼!你可以羞辱我,但这辈子,你永远都是聂国败王与佐辅淫乱之下出生的不名誉之子!永永远远,你都得带着这个耻辱的身份活在世上!”

  “你——”

  最后的反击顺利地撕下了他脸上的讥讽。

  一抹受伤的神色瞬间闪过男人流金色的瞳眸,他先是瞪着她,握剑的大手徽微轻颤,随后高大身躯里的怒火开始发酵,如汹涌海涛般的怒浪很快便支配了男人的理智。“你以为伶俐的口舌就可以为自己家族的恶行带来罪赎吗?”

  粗暴的衣布撕裂声划破了黑夜的肃静。

  月光之下,是男人失去理性的眸采,也是留衣白皙无瑕、丝毫没有接受过男性抚触的纯白胴体。那胴体是天真、是成熟的,并以女性的特有魅力散发着一股动人的邀请。

  然而,男人的眼中并不带有这样赏玩的神色。

  他瞪着留衣,染上报复烈焰的金眸宛如深夜中虎视耽耽盯着猎物的纹豹。强烈的恨意蒙蔽了他的理性,男人再也看不到眼前羞辱自己的只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所有过去数不尽的讥讽与辱骂的记忆,开始重重相叠。

  两人之间的拉扯已经无关善与恶的标准,更无关同情或怜悯的存在。冰冷而空洞的厅房中只剩下带着舔舐伤口的挣扎,与象征宣告支配权力的隐晦色彩。

  “放开我!放开我!”

  “证明你的勇气让我惊叹,相信你应该很自豪自己的出生和血统吧?”

  这个女人……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

  “放开我……啊啊……”

  柔弱无力的呻吟更加催化了他残余心底的魔性,交织着无法言喻的憎与恨,男人与留衣的身体如玉与块般融为一体,无法拼凑的破碎意识使她失去了所有知觉——不再看见自己,也不再看见男人,暗黑袭上她的眼,她晕死过去。

  等到清醒时,已是夜半时分。

  留衣幽幽地睁开眼,移动身躯时所看见的,是雪白大腿上怵目惊心的斑驳血迹。

  留衣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疑惑,疑惑自己在被那样毫无尊严的凌辱之后,竟还能够活着感觉到下腹部的清晰疼痛。

  抬起眼望向四周,她看见那个强夺了自己贞操的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双眼漠然地凝视着幽幽清醒过来的她。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捡起地上披自己撕碎的衣物看了两眼,然后又脱下军服上的外氅,毫无感情地为她被在身上。

  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这个恶魇般的地方,她只知道他以其看似削瘦却出乎她意料之外有力的臂膀抱起她,穿过寂静的回廊,将她带回到一座华宅,然后留下她,一个人独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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