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光滑洁白的额上留下轻如柳絮的一吻,手掌恋恋不舍地抚着她每处肌理,最后停在她欢爱后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依着她的唇形轻描漫画。
以世俗的眼光看来,她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美,但她细致无瑕的脸庞却十足耐看,尤其当她入睡时,更有一番小女人的风情,不再是平日古怪拘谨的她。
想到相识以来的种种过程,他的心早已因她而左右牵动。
“欢钰,我爱你……”
将被子拉拢至她颈间,他发自内心的缓缓吐出这么句,再也不想挣扎去猜想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他只想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却又害怕她清醒时听到,这全然的矛盾,像个极端横在他们之间,也像是道高耸的墙垣,打不开也推不倒。
除了保持现状,他竟没有勇气去改变些什么。
睡到半夜突然尿急,堂欢钰揉着惺忪眼儿忙着下床,一动作,感觉腰间好像被困住了,这才恍然忆起先前的一切。
“哇哇……”叫了两声猛地将嘴巴捂住,整个人也为之清醒。
不行不行!不能叫!会把他吵醒。
屏着呼息,她慢慢侧过头来望向他半伏卧在床面上的睡脸,英挺有型的面容在睡着时依旧是那么俊逸出色,教她一看便怦然心动。
但眼前最要紧的是解决生理问题,她再怎么想仔细打量他,也得先去厕所解放一下,要不在他床上失禁可就难堪了。
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臂拿开,她忙不迭地抓着睡衣掩住胸前,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后,边走边将睡衣套上,这才奔进浴室内。
“呼”憋得太久,她忍不住吁出长长一口气。
冲水后,她站定在洗手始前,见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有几秒钟的失神。
白里透红、润泽饱满的皮肤,看来水嫩水嫩的,吹弹可破;蓬乱的长发披散肩上,透着股狂野奔放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她,她怔忡着,举手轻轻掀开浴袍,然后小脸烧红。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数不清的吻痕满布在锁骨及胸前……
仓皇间,她赶紧闭合襟口,试着平抚剧烈的心跳,也镇定微微泛疼的下身。
不是梦啊,她真的和他……和他有了非比寻常的亲密关系。
回到擦出火花的肇事地点,她像个偷儿轻缓爬回床铺,唇边在涌起甜蜜窃笑的同时,身体也努力往他怀里挤进。
找着了好位置,她闭上眼准备继续睡。
过没两秒,却感觉先前搁在腰间的那只手又聪明地溜了回来。
霎时,她瞪大眼。
“咦?”
“我以为你要偷跑。”热唇印上她的耳际,他滚烫的气息缭绕在她颈后,让她原本绯丽的颈畔,蓦地又染上一层动人的光彩。
“我、我不会偷跑。”她心慌地忙道。
“那就好。”他的手指穿透她的发,轻轻抚弄着。
“你作噩梦?”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睡得好好的,你为什么醒了?”
“这还用问吗?”他有些啼笑皆非地逸出笑容。
因为背对着无从觑看他的表情,她只好试探地问:“是我刚刚下床吵醒了你?”
“那当然。”
“对不起……我实在憋不住。”她的声音听来十分懊恼。
“没有人怪你,用不着道歉,何况我原本就比较浅眠,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自动醒来。”
“那不是睡得很辛苦?”
“还好,这儿的隔音很好,也只有我一个人住,所以不大容易被吵醒。”
欢钰仔细咀嚼着他这句话的涵义,心里想他是在暗示自己待在这里很多余,还是在提醒她下回要放慢音量?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沙哑且感性,像道丝绒般滑过她悸颤的心头。
“我……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你?”
“当然不会。”李俊轩万万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念头,修长的指尖画过她敏感的白玉颈项。“你能留下来,我很高兴。”
“真的?”
“嗯。”
虽然她也很高兴他这么说,但一想到床头柜上的那张亲匿合照,再怎么热烈的一颗心,到这节骨眼也不免稍稍冷却。
“天还没亮,再睡一下吧。”一边说着,一边要解开她身上碍眼的睡袍。
“这……”
“裸睡有助于健康,脱掉吧。”
脸蛋儿持续烧灼,她半推半就地又被剥光,瑟缩在被子与他怀里之间,泛红的身躯隐隐发烫。
“明天礼拜六不用上课吧?”
“嗯,都周休二日了。”
“那就好,你好好睡吧!”
忖度了半晌,她忍不住问:“……你还睡得着吗?”
“等你睡着我就睡着了。”若非自制力高人一等,他实在有股冲动想再次吃了她,反正剥都剥光了。
“好。”她很快地回答,眼儿一闭便发挥三秒钟坠入梦乡的特异功能,不一会儿便发出均匀的呼息声,他知道她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
会心一笑后,他紧紧搂着地的腰身,竟也不知不觉在几秒钟过后沉沉睡去。
黎明,即将东升。
风吹过干净平坦的道路,离了枝头的枯叶飘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天气好得可以出去郊游野餐,爬山戏水,但有人却驱车来到这个偏僻的河岸边,停妥后站定在一处花园房宅前,朝对讲机的黑色按钮按下去。
按完后,宋铭渊好整以暇地等着李俊轩前来应门。
三分钟过去,只见李俊轩蹙着双好看的剑眉将门一开,不甚愉快地盯着来人,身上那件白衬衫仅扣了中间两颗钮扣,微乱的刘海挑明他才刚被“吵”醒。
“有事?”
“没事不该来?哈,我带了披萨,一块吃吧!”亮了亮手里的被萨及可乐,宋铭渊打算直接入内。
“现在几点?”他却冷冷地挡住好友的去路。
“现在?”望了手表答。“早上十点啊。”
“早上十点就有被萨可以买?”
“哈,问得好,这可是我特地请人做的,还热呼呼……”声音骤地打住,宋铭渊错愕地瞥见一个女孩畏首畏尾地站在回旋梯上方,又快速地闪人不见。怔忡中,他迅速撇过头来望着李俊轩,眼珠子睁得圆大。“那是谁?”
只见李俊轩眉间的阴影凝聚得更深,他迟疑地一顿。“你看到了什么?”他没打算让欢钰的事曝光,但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何况他这位好朋友,也是出了名的狡黠和机灵,一旦和女人有关,就更难瞒住他了。
“女人啊!”宋铭渊的表情十分夸张。“鬼鬼祟祟地跑出来又匆匆忙忙地跑回去,难不成有小偷是白天才犯案的?”不理会好友的阻止,他脚下未停地钻进厅里,仰首张望着二楼栏杆,巡视半天却啥也没瞧见。
“人呢?人怎么不见了?”
“你知不知道你是不速之客?”李俊轩也不发火,淡漠地把自己扔到宽大沙发里,并不担心好友会不会跑上楼去一探究竟。
“嘿!你开窍了是不?让个女人在这儿过夜?”宋铭渊没理会他理性的抗议,迳自兴奋地大声嚷嚷道。“我还以为除了袁亚梨,你这家伙不会再看上别的女人……啊!难不成是你上回说的那个小女孩?不会吧?她不是才几岁而已,你真的朝她下手了?你是因为那天见到亚梨后受到刺激,所以才决定开始吃荤的?”
一连串的问话没有难倒李俊轩,因为他只有四个字想答。“无可奉告。”
“不会真的这么小器吧?好歹透露点讯息让我了解一下情况,不然咱们多年的朋友岂不是当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