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冲明白骆芷盈心头的忧虑,他伸手轻拍着钱千寻的手背,让她本欲开口的话给止住。
“你在看什么?”他将双手轻放在骆芷盈纤弱的肩上,这才发觉她的整个身躯是这么的细瘦。
“没有,不知怎么了,总是觉得对这个世界还没看够。”她笑得极轻,眼光仍是停留在远方。
“芷盈……”邵冲将她的身躯扳正,和她的目光相对。“等我了结了寨里的事,我一定伴你天涯海角,笑看整个世界。”
她抬眼望着他那对炯炯有神的双眸,瞧见他眼底的强烈保证,也是她不容拒绝的坚持。
两人就这样静默无言地对望了许久,眼波的流转让他们心意相通,她像有所决定地绽放出一朵笑容,“嗯!我等你。”
他也跟着漾开笑意,无限情深地将她紧搂在自己的怀里。
“记住我在等着你,千万要留着一条命回来见我。”她紧紧攀附着他的臂膀,向他索讨一个承诺。
“我会的,永生永世我也无法将你抛却。”他在她耳边低声轻喃,而后印上如火烙的一吻。
她闭上眼将这至死不渝的允诺深记在心底,两人此刻早已沉沦于彼此的情恋中,根本忘了一旁的钱千寻。
将他们深情不移的爱意瞧在眼中,钱千寻深深地感动着,带着一丝隐约的遗憾,她识趣的缓步走出房外,还给他们真正的两人世界。
“祝你们幸福了。”她对着仍忘情拥抱的两人低喃着,而后头也不回的急奔远去,谁都没有瞧见她脸颊上的泪痕。
第九章
好不容易和钱千寻聚首,想不到她又不告而别了。骆芷盈百思不得其解,略显烦闷的将视线由热闹的大街上转回。
“在看什么?”邵冲随着她的目光环顾了四周一会,并没发现任何异样。
“唉!随便瞧瞧喽!不知千寻此刻又去到何处了?”对于钱千寻的身世,她也感到万分遗憾。
虽然自己是妾室所出,但好歹她也算有个完整的家和父母,不必终生背负着出生来历不明的遗憾。
“天地之大总会有属于她的容身之地,想想钱万两这个恶贼总是她叫了十来年的大哥,咱们也不忍心让她跟着我们回山寨,眼睁睁地瞧着他被乱剑砍杀的惨状吧!”对于她再度不告而别,他可以理解。
“嗯!事情事情总是该有个了结。”骆芷盈同意的点着头。
两人心意相通的相视一笑,邵冲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柔柔地包握在手心里。他偏头一瞧见了出现在大街上的一对身影,依稀是邵天送和苏苏的模样。
“是爹、娘,他们到了。”他站起身,眉开眼笑地大声叫嚷着。
两人拉着手沿着木梯而下,奔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邵冲开心地扬着手朝邵天送和苏苏眼前奔去。
“爹、娘,孩儿差点没命见你们。”邵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阿冲,你们没事就好,一切原由千寻已向我们告知了。”苏苏心疼地轻抚着邵冲的肩头,在得知他们受难的那一刹那,她整颗心都崩碎了。
“唉!想不到我们离开也不过近一个月,寨里就发生许多憾事。”邵天送既心痛又心伤。
“邵伯伯、邵伯母。”骆芷盈脸上溢满笑着,依着邵冲出声轻喊。
“你也跟着受苦了。”邵天送点头微笑着,轻拍着她的肩膀。
骆芷盈眨着一对如星的明眸,和邵冲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若不是有这大难不死的经历和苦难,他们怎能如现在这般患难见真情呢!
苏苏将他们亲昵的举止瞧在眼里,想不到才一个月不见,他们之间的的情感已有极大的进展,芷盈那如花的笑靥是那么的甜蜜,阿冲俊朗的眉目竟也悄悄地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在一个月以前她会乐见,但现在她却对他们的相互爱恋感到心慌和担忧。
“娘?”邵冲见苏苏眉头深锁,担心地一唤。
“呃……什么?”苏苏猛然回神,这才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发呆了一会。
“邵伯母,你没什么事吧?”是她多疑吗?为什么她觉得伯母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怪异?
苏苏摇着头示意没事,怜爱地伸手抚了抚邵冲的肩头。
虽然她脸上扬着笑意,却怎么也隐藏不住些微的忧色,骆芷盈将这些细微的变化暗暗瞧在眼里,进而发现苏苏瞧着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有许多感叹和无奈。
莫名的害怕由脚底急遽窜升而上,登时让她和邵冲相握的手猛然松脱。
邵冲不觉有异,他反而将她放脱的手再度握在掌心里,朝着邵天送夫妇朗朗一笑。“爹、娘,等山寨的事解决了后,我决定和芷盈成亲。”
“什么?”苏苏发出一声惊呼,邵天送也不禁笑容凝结、脸色遽变。
“经过这一连串的劫难,让我和芷盈更是相知相惜,而芷盈更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他将视线转向骆芷盈,真诚地轻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这辈子再也不分离了,我无法再度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冲!”他一席真挚的话语激荡着她纷乱无章的心,让她不自禁地投向他厚实的怀抱里。
苏苏的思绪顿时一片混乱,她无法想像,当揭穿邵冲身世之谜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阿冲,可是……”在事情还来得及挽救之前,她要将阿冲的身世向他们说明,免得后悔莫及。
“呃,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先赶回虎牙山脚下吧,兄弟们已在那待命,别让他们等太久,攻上山的事刻不容缓。”邵天送阻止了苏苏欲出口的话,他瞧了妻子一眼,微微地摇着头。
“是啊!我倒忘了,走吧,芷盈,等会我和爹、娘杀上山寨去时,你就在山下的河边等我回来。”邵冲拉着骆芷盈的小手,一边朝城外走去,一边不住的耳提面命。
“为什么要我等你?”她不依,她也想跟上山去。
“别凑热闹啦!咱们可不是去玩的……”他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俏鼻。两人渐行渐远,只闻低低的笑语声淹没在人潮中。
“送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把阿冲的身世向他们说呢?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瞧他们多亲密,只怕将来后悔莫及。”苏苏不悦的埋怨着,脸上的忧色更深了。
“一切等收复虎牙山再说吧,况且我们也不能肯定阿冲真的是姓骆的。”他对于他们无意中察访出的结果,仍是感到疑点重重。
他们曾听阿冲说过芷盈的身世及离家出走的原因,于是趁着此趟下山之便,决定先去探探骆家,或许能帮上她一点忙;没想到此行却意外查出阿冲的身世……
原来那块鸡血玉石是出自骆府,为骆家夫人独有的饰物,所以阿冲是骆家血脉的可能性相当大,但为何阿冲会给丢弃在河中呢?
据他们查访所得,骆震天一直为没有儿子而引以为憾,可若阿冲是他的儿子,他又为什么会让骆家惟一的一脉香火流落在外,毫无所知呢?是否这中间还另有隐情?
而他们正欲再深入追查时,钱千寻找来禀告他们山寨之事,所以这许多疑点尚无法解开。
“有这块鸡血玉石为证啊!万一他们真是兄妹,总不能真的让他们成亲吧!”苏苏有些恼怒的反驳着,她实在是担心这对小儿女啊!
“我看没那么简单,这一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内情。”邵天送仍是坚持已见。
“你为什么如此的不可理喻?“她气急败坏的停下脚步,对于这个两人意见分歧的论点,他们已是吵过几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