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动得偎进他怀里,久久不发一语。
软玉在怀,馨香缠绕,若不是他们身处在街头,他一定早就吻住她的唇。
踏着轻快的脚步,他们闲适的漫步着,阳光细碎地撒落在他们相拥密不可分的身上,将他们相互许诺的情意加温,深深烙印于彼此心底。
※ ※ ※ ※
骆芷盈愉快地哼着小曲,沿着客栈的木梯拾级而上,她抬眼一瞧却瞄见自己的房间门户大开,里头隐隐约约有个身影在晃动。
小偷?这个念头一起,她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根本忘了房里似乎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大胆毛贼!”她大喊道,可人还未奔至房间门口,那人已像风似地飞身而出。
骆芷盈趁势一拦,将其堵住去路。
但见此人又闪又躲,明明蒙着脸还不肯和自己正面相对,颇感怪异。
“你到底是谁?”她身子轻轻一转又站到他的面前,这次她和他面对面了,只见那露出的两只眼睛转呀转地。
奇怪!这双眼看来很熟悉哪……
男子也不躲了,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反倒向她靠近。
“呃,你想做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眼前的可是一个男人哪!她说话的语气不似刚才那么有力了。
他愈走愈近,眼神也多了股邪所。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闯进我们的房间?”骆芷盈急退了几步,背脊顶上冰冷的墙上。
“小娘子,你说呢?”男子终于开了金口。
他嘻嘻一笑,毫无预警地手臂一伸,轻而易举地将骆芷盈搂进怀里。
“啊!放开我。”她吓得连忙惊声大叫。
“你刚不是还追着我跑吗?现在本公子就近在眼前,你不开心吗?还是你喜欢在房里?”他邪魅地一笑,语调极为暧昧。
“我……我以为你是窃贼……”
“你当我是窃贼?我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我来是忍不住想见见你,自从那日褪去了你的湿衣裳后,我对你这美人儿可是念念不忘呢。”他边说就要朝她衣带上拉去。
“不要哇!放开我……邵冲,救命啊……”骆芷盈惊骇得花容失色。
刚上楼来的邵冲一听到她的呼救声,急得冲上前来。
“你放开她。”一见有个蒙脸的白衣男子意抱着自己的心上人,他心头似有万堆火正不住地烧着。
男子一瞧见邵冲,立即放开搂着骆芷盈的手臂,转身正欲飞快走脱,怎知邵冲早就快他一步把退路阻隔。
邵冲怒不可遏的伸掌就向他劈去,男子并不还手,只是一再地闪身避让。
眼看邵冲凌厉的一掌即将逼近,男子不得已倏地白衣襟里抽出一把短剑,盼能稍稍止住他的攻势。
只见银光一闪,一股冰冷的寒气朝邵冲的面上直扑而来,他一闪,看准男子持剑的腕劈出一记手刀,短剑遂掉落在地,他再趁势扯下男子蒙面的布巾。
“你……”邵冲惊讶的瞪大双眼。
骆芷盈一瞧清男子的真面目,马上冲上前去极其亲密地将他搂住。“千寻,竟然是你,你失足这么久到底上哪了?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千寻!果然是你。”原来她是女扮男装,怪不得他老是觉得男子的武功招数脂粉味太重。
“唉!还是被你们发现了。”钱千寻有些泄气的捡起地上的短剑,将它收入鞘后还给骆芷盈,“这两天我在河岸边找到的?”
她接过来,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剑是我的?”
她耸耸肩道:“前几天我听店小二说你在问这把剑。”
骆芷盈感激地看着她,“千寻,谢谢你,这把剑对我而言是很珍贵的礼物呢!”
钱千寻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都是好朋友道什么谢嘛!”
邵冲招呼她,“咱们到屋里说话。”待三人皆坐定后,他开口问:“千寻,是你救了我和芷盈吗?你当初又是为了什么要离开山寨?”
“真是说来话长……”钱千寻悲戚的低垂着头,想起自已污秽的身世以及钱万两的恶行,心情顿时沉闷。
可事情总是该有个交代的,她轻叹一口气,缓缓地将当初不告而别的原由一一说起,说到自己不清不白的身世时,不禁热泪盈眶。
在听闻了她的身世后,邵冲和骆芷盈皆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在钱万两揭发钱伯伯以前的恶行后,你无法接受才飞奔逃离,而后……或许是因为受到良心的谴责,钱伯伯才会举剑自刎,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一想到当时惊心动魄的情景,邵冲仍是感到一股骇人的颤栗。
“千寻……”骆芷盈心疼她当时所承受的惊惶,这是任谁也无法接受的事实。
她伸出温暖的小手轻柔的覆在她仍在颤抖的手背,给予她迟来的慰藉。
“当时我虽然跑开了,但没多久冷静下来后,我又悄悄的回山寨一趟,这才知道我爹的事,决定下山暂时远离。一回想当时真是让她不堪回首。
“这也不能怪你,只怪上苍弄人。你放心,我们已将钱伯伯隆重殓葬了。”邵冲一叹,对于上一代的情怨纠葛感到莫大无奈。
“这我都知道,我不只一次偷偷上山,就连我哥……钱万两的恶行我都亲眼目睹,他像个丧心病狂的恶魔,毫不留情地将你们逼下崖底。”想到自己的兄长也是罪恶深重的恶徒,她更是痛彻心肺,若不是当时她恰巧回返山寨一趟,邵冲和芷盈定会无辜的命丧丧黄泉。
“这个万恶之徒,我邵冲不杀他为寨内无辜的兄弟报仇,就枉为人了。”他愤慨得怒击木桌,震得桌上的茶壶杯子弹跳一下。
“这仇当然要报。”
邵冲见她脸上显见的落寞,稍稍缓和方才略显激动的情绪,虽然对钱万两感到万分的痛恶,但看在千寻的面子上,他着实也不太好发作。
“你们别顾忌我,这也是我不想与你们相认的原因之一,怕你们会碍于我而对钱万两那叛贼手下留情。”另一个原因是她为自己的身世感到自卑。
“千寻……”骆芷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对了!经过我这几日的奔走联络,终于让我找到了邵叔叔、邵叔母以及逃散的部份山寨兄弟,邵叔叔、邵叔母应该明天就到客栈里和你们会合。我今天来就是要通知你们这件事。”她差点将这件很重要的事给忘掉,收拾起阴霾的心情,赶紧转告他们。
“真的?你联络到我爹娘和其他兄弟了?”邵冲难掩兴奋,眼瞳里闪烁着光芒,想不到千寻她竟办妥了。
骆芷盈没来由的整颗心倏地一沉,他终于可以为山寨的兄弟报仇雪恨,那她不是该为他感到开心吗?为何此刻她的心口会隐隐地感到莫名的揪痛?
“据我打听,自从钱万两叛变占山为王后,整个人变得更为暴怒无常,若有人稍不顺他意,他就毫不留情的杀戮,众人怨声载道、忿忿不平。此时攻上山去,正是时候。”
“哼!整个山寨让他搞得一团乱,恶有恶报,看来他终究会死在乱剑之下。”邵冲极为不屑的冷哼着。
“邵伯伯说,咱们里应外合之下,定能取钱万两的首极……”钱千寻的声音愈渐变小,她实在是无法想像届时会发生的情景,自己真的能眼睁睁地瞧着钱万两死在乱剑中而不动容吗?
骆芷盈默然无语的站起身,缓步踱向窗边。
“芷盈……”瞧见她愁眉不展的紧敛双眉,钱千寻也是心情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