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月无缺蹙着眉丘,喃喃地痛呼。
“你到底是谁呢?”慕容□忍不住望着她,自言自语地问道。
这样出色的外表,是否同时拥有一颗聪慧的脑袋?还是像大多数的女人一样,不过是个绣花草包罢了?
他不禁想,究竟是何原因让她摔落悬崖?她口中念念不忘的人,是否就是同她一起坠崖的另一名女子?
“我对不起你……师父……”
师父?
他拧眉望着她,她口中的师父又是谁?
过了不久,她没再发出声音,似乎又昏了过去。
???夏虫呜叫的声音,好似要唤醒昏迷已久的月无缺。
她又疼又涩地缓缓睁开眼,不久又不胜负荷地合上,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要费去她不少力气。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迷迷糊糊中,她只听见一阵轻碎的脚步声靠近,真的靠得很近,因为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气息,那人摇晃她,她浑身酸痛地蹙起眉。
“娘……你醒醒……”一声清脆的童音唤着她。
是个小孩……但是这孩子喊她什??娘?
她勉强地睁开眼,打算看清楚是谁喊她娘,勉强睁开后,眼前先是一阵恍惚,等到视焦渐渐凝聚后,她才看清身侧的小女孩。
女孩儿看见她醒了,立即高兴地盈盈笑个不停,一双灵活的大眼兴奋地直瞪着她瞧。
她亦好奇地打量这名小女孩,她一身昂贵的衣绸,黑亮的秀发被散在肩后,颈子上挂着一条价值不菲的黄金链子,小女孩面红齿白,小巧的鼻梁配上粉红色泽的小嘴,衬着灵动的大眼,真是可爱极了。
不仅如此,她亦感受到这小女孩异常脱俗的气质,小小年纪的她全身散发出高贵的皇家气息,她敢断定这女孩儿必是达官显贵的千金小姐。
小女孩凑近她的脸,起眼灿烂一笑。“娘!”
她皱起眉头,喉头干涩地道:“我不是你娘……”
她身上虽受了伤,但还不至于连自己有没有女儿都搞不清楚。
“小姐……小姐……”一名奶娘打扮似的妇人进了屋来,一看见赵彤正趴在床沿上,急呼道:“就知道你跑这儿来了,头也还没梳好……”
“奶娘!”赵彤转过头唤着。“快过来看,我娘醒了。”
“什??”奶娘一头雾水地走过去,待她看见床上人儿的面容后,不禁吓了一大跳,手上的梳子也随之掉落地上,她睁大眼惊呼道:“王妃?”
不,不是王妃,眼前女子的神情与王妃不同,但那长相……那长相……老天爷,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见到奶娘惊愕的表情,赵彤得意地笑了开来。“我就说吧!”
王妃?月无缺一听,眉头蹙得更深了,她们究竟把她误认成谁?
开门声乍响,镇南王和慕容□双双进了屋子。
“爹,娘醒了。”赵彤高兴地飞奔至父亲的怀里。
“喔?真的?”镇南王抱起了女儿,踱到床沿,果然看见昏迷已久的女子已经苏醒。
“我看看。”慕容□上前?起她一只皓腕,凝神把脉,再接着仔细检查她的双眼和身上的外伤。
“做什?!”她惊呼,却虚弱得无法反抗。
“脾气还挺倔的。”慕容□撇嘴笑道。
“你们是谁?”她沙哑地问道。
模糊的视线落在慕容□身上,他倾向前的动作,令她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一身文士的风雅气质,却又略带狂傲之气。
可奇怪的是,她竟觉得他很面熟,尤其那眉目之间的神情更令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昏沈沈,浑浑噩噩。
过了片刻,慕容□站了起来,双手环在胸前,一双锐利的鹰眼直直盯着她。“姑娘又是何人??什?会从崖上掉下来?”
他这一提,她才忽然想到与她一同落崖的师父,于是赶紧问道:“另一个……女人呢?”
“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慕容□一点也不打算妥协。
她望着眼前倨傲的男人,不知怎地,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更深了。
“名字。”慕容□催促道。
月无缺仍是抿紧唇,没有答话,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这名俊逸的男人,不知?什?,心里突地?生与他保持距离的念头。
“难道连自己叫什?都忘了?”慕容□嗤笑道。
“无月。”沈默了片刻后,她冷冷地说出一个假名。
“另一名与你一同落崖的女人是你的什众人?”他又问。
“我……娘。”她心中痛苦万分地编出谎话后,又问:“她呢?”
“很抱歉,她死了……”镇南王顿了一下,又道:“但正确来说,令堂也算失踪了。”
就算她未死,以那严重的伤势也断不可能一个人负伤离去,她的失踪的确很令人费解。
“什??”她不懂。
这时,镇南王抱着女儿上前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很遗憾令堂已经没有气息,所以我们只能尽快救你,等我再派人去打算将令堂下葬的时候,令堂的遗体竟然不见了。”
月无缺一听,只呆呆地睁着大眼,没有答话。
师父已经死了吗?如果师父已经死了,?什?尸首会不见?
有没有可能是慕容府的人寻到后,派人给运走了?
月无缺冷漠的眼神里似乎锁着深深的哀伤。
?了报仇,我牺牲一个徒儿又算什?……脑海中浮现师父与慕容□对峙时那张冷漠的脸,她的心口蓦地一紧,原以?师父的冷淡只是个性使然,没想到原来她们几个师姐妹都只是师父复仇的工具。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便泛起一股深深的被离弃感!
“姑娘?什?会由那么高的崖上坠下?府上何处?是不是要派人去通知……”镇南王抱着女儿,柔声问道。
“不必了。”她异常冷静地道。“谢谢两位救命之恩,我现在就走。”
“不要……娘……”一听到她要离开,赵彤立刻又哭又闹。“不要走……不要再丢下彤儿……”
镇南王忙着哄女儿。“彤儿乖,彤儿乖……”
月无缺原本起身要走,但才稍稍移个姿势,胸口便传来阵阵剧痛,逼得她不得不再躺回去。
慕容□眼神冷漠地凝着她,沈声道:“伤成这样,现在才刚有廖色就急着下床,不怕丢了这条小命。”
“我没要你们救我!”她冷着嗓子道。
回想起落崖前的点点滴滴,她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师父养育她们师姐妹多年,却只是把她们当复仇的棋子看待,?了“爱”、爱了“恨”,竟令人执着到至死方休!
再想起师姐们,每一个都伤透了师父的心,她也不想再见到她们。原本,师父就像她的娘亲,而几个师姐妹虽不是亲生姐妹,但也情同手足,如今这个家全毁了,她该何去何从?她突然发现,天下之大,竟无她容身之处!
真的不如死了算了,她如是想着。
慕容□一听,扬眉讽道:“依姑娘的意思,是说我们多事了?”
月无缺别过脸去,避开众人的目光,冷漠得不近人情。
“你!”这臭女人!几日来,他破天荒的如此周全地照顾一名女人,而她竟然不领情?
其实月无缺心中也不愿讲出这样的话,她自己伤得那么重,对方想必是花了很大的心力才救活她的,但她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醒来后的这一切,一切全变了,全变了……“我不要娘走……不要……哇……”小彤儿哭得淅沥哗啦,模样煞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