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天的相处,却兴起了比和赵宗禹交往两年多还要大的波澜,这意味着什么?再笨的人都猜得出所以然。
杜承侯会在大庭广众下带走老姐,想必他已经没有等待的耐心;老姐的心结,就由杜承侯来解吧!
宗禹大哥这边--
唉!希望他季恺不会因为这样而挨太多拳头。
第七章
阳明山后山,有一个叫“天影”的画室餐房。
筑在山坡上的小画室,室内面积不超过五十坪,四处散放着画架、画板及半成品画布。靠近各面墙壁边摆着几张桌椅,由几个画布屏风隔着,成了小隔间的用餐喝茶处。
可以想见这里除了是个画室之外,平常应该也是诗人雅士聚集用餐的地方,只不过今晚温馨的小天地似乎没人来访,整个画室除了坐在门阶前打盹的男人外,就只有现在进门的杜承侯和季阳。
“阿承,留给你了,我下山了。”
杜承侯一进门,那个看似主人的年轻人忙不迭地递给他一串钥匙,饶富兴味地看着站在他身边一脸茫然的季阳。
季阳尴尬地对那张像是看好戏的笑脸笑一笑,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该做些一挣扎?或者至少叫个几声,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样乖乖的任人掳走,还合作得连气都没吭一声。
这个男人一定以为她是跟杜承侯来这里幽会,所以才会笑得那么暧昧。
天晓得她莫名其妙被杜承侯拉走,又莫名其妙被塞进车子载上山,根本还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为何,更不明白杜承侯在那天那样伤她之后,会再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
她到底该不该解释?或者出声求救?
还好那男人虽然笑得暧昧,却仅是一脸促狭,不会让人觉得无礼,还有一股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亲切感?
她好意外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从小她就不是个容易跟人打成一片的女孩,为什么对这个男人会有这种感觉?
“好久不见了,季小姐!”
更让季阳意外的是,那人竟然像是早跟她熟识般的跟她打招呼。
她好不惊讶,呆呆地望着他,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跟他碰过面;如果不曾碰过面,那么为什么他会说好久不见?她见过他吗?
“好了,你可以走了!”接过钥匙,杜承侯捶了那名男子肩头一记,不让他有再次发言的机会,硬是将他推出店门,随即拉过季阳直接走进屋子。
“他是谁?”边被拉着往前走,季阳边回头,想从那背影想出可能的熟人。
“一个朋友。”杜承侯让她在面对一片竹帘前的长沙发坐下,轻描淡写地答着,自己却往前走到竹帘边。
“我认识他吗?”季阳仰起头继续发问。那男人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应该认识她。为什么她会不记得呢?
“不准再问,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谈他的。”杜承侯闷闷地瞪着,似乎对她的穷追不舍有些发怒。
“好,不谈他,那你告诉我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的态度也让她生气,一整个晚上她都像傻子一样任他摆布,难道她不能有一点“求知”的权利吗?太过分了!
“好问题!”没想到她因为动怒冲口而出的问题,却让杜承侯十分满意。
就见站在竹帘边的他突然双手一拉,用力拉开在他身边那片与墙同宽的竹帘
“就是为了让你看这个!”
随着竹帘的拉起,他公布答案,而一幕光闪灿烂的辉煌也在霎时间闯进画室!
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季阳不禁掩口惊呼--
在这片黑缎中绵延天边的灯海,正好与天际熠熠发光的星辰融合,壮观的光芒耀眼得令人屏息。
“好美!”一声来自内心深处的惊叹脱口而出,霎时间,季阳忘了刚才在乎的一切,忘了为什么发怒,因为那些庸俗尘事根本不值得拿来叨扰这景象。
她抬起头兴奋地看着杜承侯。好久了……她好久不曾有过像是眼前这种震撼的感动了。
没想到在壅塞的台北盆地,竟然看得到这样的美景,还有这样宁静温馨的赏夜地方。这杜承侯确实风雅得异于常人,而他的细心更是令人心动。
“以前有个女孩也这样说过。”杜承侯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哦?”
他是在炫耀吗?他带过许多女孩到这里来?而她们的反应也都跟她一样?
难怪,难怪他会这么容易抓住她的喜好!取悦女孩的方法就像一则则公式,只要随时套招就行了,不是吗?
突然间,一抹人类的俗气又悄然上身,季阳好讨厌他那副得意的笑容。
难道他掳走她、老远带她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她另外一个女孩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带过哪个女孩来过这里?是那个比基尼女孩?还是张伟雯?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否认今晚是自愿跟他走的,在寿宴中虽曾错愕,但她随即恢复平静,不做任何挣扎的跟他走,一方面是依她对他的了解,知道当他作出决定后,多做挣扎也没用,她不想让李伯伯的寿宴变成闹剧场合。
另一方面,她也想了解为什么宗禹一见到他会像变了一个人,竟然没有知会她就宣布要结婚的消息。
当然,她更想知道自那天两人分手之后,他又来惹她做什么……
“你心里应该有很多疑问吧?”递给她一个舒服的抱枕,杜承侯悠闲地在靠近她的位置坐下来。
很令人意外的,今晚的他竟然平和得像天使。
“不会比惊讶多!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季阳故意挪挪身子,让他了解自己并不喜欢与他过度靠近。不管他的企图为何,她都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的接近而再次澎湃汹涌,何况他是那么一个滥情的男人,不值得她为他悸动。
杜承侯似乎不在乎她的刻意闪躲,弯下腰帮她脱了鞋子,并抬起她的脚,让她舒服地斜靠在沙发上,以最舒适的姿势观赏夜景。
他的突然碰触,让原本警告自己绝不能再有所动的季阳心中又起一阵涟漪,惊慌地自动将脚缩回。
“放轻松些,我只想让你舒服些,好听个故事。”杜承侯嘲讽地一笑,似乎是笑她胆小。
“拜托,杜医生,别告诉我今晚你破坏了李伯伯的寿宴,就是为了跟我说个故事。”让裙摆将自己的小腿紧紧包裹住,季阳故作轻松般的反唇相讥。这男人的所作所为都让人不安。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将右手托着下巴,杜承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像观赏某种可爱动物般。
她的紧张他看见了,其实在他心底,他更紧张,他的手心正冒着汗;今晚,他不会再让她逃跑了。
“你……”季阳困难地吞吞口水,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衣服一样袒现在他面前。
是啊!对于一个向来我行我素掼了的男人,这有什么好奇怪,就算现在他突然抓着她飞到月球,她也不该觉得奇怪。
只是,他干吗这样看她?他的眼神几乎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就像那天晚上在她床上……
季阳迅速地摇摇头,将潜伏脑子里不该有的欲望狠狠抛开。今晚她只是想弄清他跟宗禹之间的问题,没有其它,不该有其它……
“你该说故事了!”
杜承侯无暇多想季阳微晕的脸颊可能是因他而起,因为他现在的心思全放在该怎么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的问题上。
他不管季阳对赵宗禹的感情到底深到什么程度,他就是不能让赵宗禹娶她,绝不能,尤其是在她还不知道与他那一段过往的情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