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澄雨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为什么我要照着你的步调走……你真的很……很过分……什么都是自己决定……完全没有让我、让我说话的机会……”
大魔神这次真的傻眼了!“我、我没有。”
“明明有……还说没有……”
越哭越凶了。
大魔神连忙换上一张笑脸。“虽然主任的口气是凶了一点,但主任绝对不是故意要骂你,爱之深、责之切嘛,主任也是希望你好还要更好,发扬白衣天使的天职……”
当他正努力的想出一些以安慰人的词汇时,突然发现管理室的小姐捧着一叠新病历,一脸尴尬的站在旁边。
“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敲门。”
“敲过了,可是没人应。”管理室的小姐将病历放在桌上,看看哭得淅沥哗啦的方澄雨,又看看天生恶人脸的大魔神主任,一脸古怪。“化验室说等一下会把革兰氏染色分析及腰椎穿刺的结果送上来。”
大魔神点点头,然后挥了挥右手。“出去吧。”
***************
下午六点之前,所有进出过管理室的人都听说在第二诊疗室中,方澄雨被科主任骂哭的事情。
管理室小姐极具天份的一人分饰两角,将她所看到的桥段不厌其的再三重复,结果可想而知,天生就坏人脸的主任每多一次描述,就多了一份罪恶,而澄雨哭泣的模样一次比一次可怜,至于主任赔罪的那一段,管理室小姐则偏向选择性天意,提都没提。
当然,澄雨并不知道这段插曲,只是觉得大家看她的表情很奇怪而已。
“澄雨。”江家颐气喘吁吁的跑来。“大魔神找你麻烦?”
“麻烦?”澄雨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没有。”
“那就怪了。”
江家颐三言两语把最新的小道消息说了一次,澄雨越听越好笑,原来是这样,难怪——中午时,只有几个人对她特别亲切;到晚上时,所有的人都对她很亲切,而且每个人都用那种“你别说、我懂”的眼神看她,有几个甚至还过来拍她的肩膀呢。
她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次,听得江家颐一愣一愣的。
“还以为你被修理得多惨,原来只是误会一场。”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传成这样。”
“你没事就好。”江家颐拍拍她。“看你最近闷闷不乐的,待会换了衣服要不要顺便去跳舞?不要真服了你,才二十岁就开始修身养性,不管啦,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打电话给我。”
澄雨后来还是改变心意了,生平第一次,她去了舞厅。
对她而言,那是个新鲜的经验。
相较于北市的闷热,舞厅像一座冰窖,冷气的温度低得让人直打哆嗦,家颐解释那是因为下舞池后会热,冷气不放强一点,空气会闷,女生可能就要被迫表演脱妆了。
灯光,谁也无法完全看清别人的模样,舞曲放得震天价响,说什么话都要嘶吼而出——又是个新鲜的经验。
她没有连续大声说过话。
澄雨长得可爱,家颐又特地向她那班朋友强调她还没男朋友,一整个晚上,总有人绕在她身边问东问西,酒精催化下,她有问必答,喊了一整个晚上,心中的阴郁似乎散了不少。
她喝了很多,但家颐江家颐针她顾得很好。
那些无聊男子最多只能在口头上讨讨便宜,不可能有机会对她动手动脚,深夜两点多,家颐扶着她走出舞厅,坐计程车,然后上楼、开门,她记得自己在家颐的床上躺平。
***************
隔日,家颐休假,因为自己的衣服染他烟酒的味道,于是澄雨穿着家颐的衣裳上班。
走在路上,澄雨一直觉得很不自然,因为她的穿着偏向简单自然,家颐的衣服却永远走在时代尖端。
她现在穿的是充满民族风的白色贴身短上衣,有点中古世纪的小花边及令人联想到古文明的图腾,露出一截小蛮腰,然后是件超低腰的黑色鹿皮短裙,绣出她匀称的小腿,脚上踩的是新宿风的厚底凉鞋,繁复中有着经过设计的清爽感,银灰的指甲油则有一种沉淀的冷凝。
澄雨一路别扭的到医院侧门,停车场边,她看到严降昊的画。
车窗摇下,她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张阔别已久的脸——虽然他们只不过半个月不见而已。
他向她走来,她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复杂已极。
“澄雨。”他唤她,语气温文。
澄雨试着向他微笑,但很难,犹豫半日,她只吐出了:“早安。”
她不想承认,但此刻涌起的唯一感觉竟是酸楚。
她觉得很奇怪,他怎么能若无其事?
在纽约的那一个月,他对她的好,难道只是心血来潮吗?或者他的感觉可以收发自如?
她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他们沉默的一前一后进入侧门,走过绿意横生的后园,走过无人的长廊,蓦然,严降昊一把抓住她,闪入了消毒室。
他将她架上那堆干净如新的床单上,狂热的吸吮着她的唇瓣,双手则在她的大腿上游移。
“你昨晚没回家。”
虽然这并不是一个疑问句,但澄雨知道,他要她回答。
“我住在家颐那里。”
他的吻往下移了。“真的?”
“嗯。”
他很快的解开她的上衣扣子,大手覆上她白嫩丰满的胸部,技巧性的挑逗着她的敏感点。
隔着裙子,澄雨感受到他的挺立,可是,就快要上班了,会有人进来取被单的……
像是看出她的担心,严降昊露出一抹坏坏的笑。“放心,门已经锁上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
澄雨的裙子被撩高了,他的手搓弄着她的花唇,在她的幽穴中探索,感受到她渐渐湿濡的欲念,他的神情显得相当愉悦。
然后,他让她俯在床单上,扶住她的纤腰,从后面进入。
“喔……”随着这个动作,她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
澄雨看不见严降昊,但激情却可藉由肢体语言传达,他螯人的欲念正藉由他的伟壮急速蔓延。
她知道他要她。
这是她所熟悉的律动,她熟悉的感觉。
“啊……啊……嗯……”
背后,严降昊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是要催毁一切似的将她的纤腰前后摆动,她撑住身体的逐渐无力,但从结合之处传来的快感又像火一样灼烫她的感官,让她的娇哦阵阵,汹涌如潮的冲刺过后,他发出一阵低吼,在她体内完全发泄。
他抱着她,维持着交合的姿势双双躺在小山也似的被单中。
他轻咬着她的香肩,绵密而温柔,像是这半个月的隔离从不曾存在一样。“为什么没有拒绝我?”
澄雨一愣,是啊,录影带早就毁了,她已经没有把柄在他手上,她可以理直气壮的……
“要我告诉你答案吗?”
答案?
严降昊伸手拨着她的发,眼中带着笑意。“你爱上我了。”
澄雨一愣。
她……爱上他了吗?
她无法肯定,但也无法否定,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失落……应该是吧,否则她不用这么想他。
他微笑。“不否认吗?”
澄雨摇头,心中泛起不安的感觉。
他滑出她的身体,将她扳过来,轻抬她的下颚,眼中噙着笑意。“清楚自己的感情,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还哭丧着脸?”
“你在笑。”
“笑有什么不好?”
澄雨的手轻轻抚上严降昊俊美的面容。虽然她还是不了解他,可是,一整个月的异国生活,她可以分得出来他是不是真的在笑,此刻的他,不过是戴着一张温柔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