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的情该停止了,就如同缇儿说的,他该学会爱别人?
“三郎,好好看看我,我们一起生活十五年了,除了花灵之外,你最亲近的人就是我了,试着把我放人你心里好不好?别再对我视而不见,你可知我好难过?我也想被你注意、被你放在手心上疼呀!”
单恋的日子好难熬,尤其是瞧见他们姐弟有说有笑的模样,她就更难过,因为她总是被摒除在外。
“缇儿——”从不知道自己让她如此难受,但骆秋冥能体会她的痛苦,因为正如同他对花灵的感情。
那种得不到响应的伤怀,让人心神俱疲!
“试着爱我——三郎——”
缇儿望着他那张俊逸的容颜,心里的爱慕之情再也压抑不住,她怯怯的吻上他。
“咿呀”一声,门被推开,花灵端着饭菜进房时正好撞见这一幕。她的双手蓦地一抖,但还是力持镇定的将食物端到桌上。
“你醒了?正好,等会将饭吃一吃,免得饿肚子。”她的心在颤抖,匆匆丢下话,她连忙退出房,否则她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灵姐姐——”骆秋冥急着想下床追她,想跟她解释,但他还是阻止了自己。
也许这样更好吧,让她以后不用再刻意躲着他。
如果他的爱让花灵感到厌恶,那么是该让自己的畸恋停止了。
只是,他做得到吗?
缇儿又靠了过来,他毫无所觉,眼里只有那落荒而逃的伊人情影。
路变得模模糊糊,她伸手抹去泪水,眼前的路清晰了但只一下子又模糊不清。
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要掉眼泪?不是已下定决心与他当对姐弟就好?不是下定决心要撮合他和缇儿?
为何——心还会隐隐作痛?
一想到三郎抱的人、吻的人不是自己,心口就阵阵发疼。
她是怎么了?
吃醋吗?呵,凭什么?她凭什么吃味?
偏偏恼人的泪水一颗颗滑落,她咬牙暗恨自己的懦弱。
花灵手捧着木桶,一路往溪边走去,她要将昨夜骆秋冥弄脏的衣物清洗干净。
绕过林边,她在溪边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放下手上的木桶,附近有几位村妇在铣衣,为了不想让人瞧见她哭红的双眼,她低垂着头拿起衣服开始洗着。
过了一会儿,她感到那些村妇低声交谈起来,而且谈论的对象就是她。她狐疑的侧耳聆听,愈听脸色愈是泛白。
”你们确定是她?”
“没错,就是她。”
“这几天村里大家都在传,说她前些日子在竹林里与人交欢,结果被人撞见了。”
“天啊!真是不知羞,还未出嫁就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如果传出去,我们秀林村铁定会被耻笑死!”
一群人心有同感的朝花灵瞥去鄙夷的目光,还愈淡愈热络,肆无忌惮的模样仿佛存心要羞辱花灵。
“她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出嫁,肯定有问题。而且他们家就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子,很少跟村人来往,你们说奇不奇怪?”
“搞不好他们三人——”一阵暧昧的笑声响起,听得花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总而言之,像她这样放荡的女人,我看也不会有人敢娶她了,搞不好早已是过尽千帆、人尽可夫——呀!”
一盆冷水泼了过去,当场让众家三姑六婆成了落汤鸡,她们惊叫着四散开来,一面回头咒骂着泼水之人。
花灵恼恨的又泼了一盆水,“我没有!我没有!”
众人散去后,花灵坐在溪边,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滚落。
怎么有这么恶毒的流言传出?她是在竹林里碰上轻佻的恶徒没错,但她死命逃开了呀!为什么要将她形容得如此不堪入耳?
什么与人交欢?什么过尽于帆、人尽可夫?
天啊!以后她拿什么脸见人?
现在就算扯破嗓子解释,谁会相信她?
什么谣言止于智者?那只是说得好听,好事的人巴不得敲锣打鼓,大肆传扬下去,哪会去思索事实的真相。
人言可畏呀!她该怎么办?
流言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几天连骆秋冥都听到这桩丑闻,他愤怒的奔回家找花灵问个明白,却见她像是事不关己的缝着衣服。
“灵姐姐,你说话呀!村里那些流言——”
“你想要我说什么?要我坦承我确实放荡不知羞吗?那么我告诉你,我确实是他们所描述的。”
“你——”
他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复,他的灵姐姐怎么可能会像流言所说的那么淫荡,骆秋冥心一恼,扯落她手上正缝制的衣物,用力抬起她的头,却被她双眼里的空洞震慑住。
什么时候那一双水灵灵、流转着温柔波光的眸子变得死气沉沉?
骆秋冥不知道花灵所承受的伤害,她这几天试着跟人解释,但没有人相信,只当她是在为自己辩解。
村人就像打落水狗,对她投以轻蔑的目光指指点点,没有人想听她解释。
她绝望了,就随他们去说吧。
“灵姐姐,告诉我,是村人欺负你吗?”骆秋冥压下心中的恼怒探问着。从以前花灵就是这样,有什么心事、有什么委屈她都隐忍着,不会说出来让他担心,这回肯定有什么事他不知道。突然想起对她告白的那一天,她哭得莫名其妙,莫非那天出了什么事?
“别管我了,你该多花点心思在缇儿身上。”
“我跟她没什么!”他再也按撩不住的吼出来,但这回他没有见到她被吓到的神情,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激起她的情绪起伏。
“你别这样呀!灵姐姐。”他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害怕见到她槁木死灰的模样,那会叫他心如刀割。
他的怀抱、他的关怀,让她心里涌现一股暖意,连日来心里的苦再也压抑不住,她偎在他怀里寻觅短暂的安抚。
不该伤心绝望,起码这世间还有个三郎对她真心看待。只是她没这个福气,缇儿比她更合适他,何况那天她见到他吻了缇儿。
忍住心里的悲伤,她轻轻推开他。”我没怎样,只是看开了许多事:”
他温柔的拨开她的发丝,柔声道:“我相信那些流言是假的,你别理他们。灵姐姐是最纯洁的仙子,绝不会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不?”
她明白他的安慰,也明白他的体贴,只是要她怎么面对那些流言?她以后该怎么面对村里的人?
“灵姐姐,你别钻牛角尖,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意污蔑你,而且我会保护你。”
面对他依然如故的温柔,她的心得到了慰藉,缓缓的点了下头。
“爷!”
屋外传来的叫唤声让骆秋冥拧眉,不用看他也知道采人是谁。这世上会喊他一声爷的只有赵禄,也就是当年他在极天门出手救下被欺负着玩的赵瘸子。
“是谁?”花灵纳闷的问着,她不懂何以会有人来这喊爷的?是否找错门了?
“我出去看看。”
骆秋冥跨出门一见到赵禄便骂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警告你不准出现在我家人面前吗?”他一直隐瞒着花灵当杀手的事。
“我知道呀,可是门主说有要事找你。”赵禄可怜兮兮的说着。
“哼!她会有什么要事?”
骆秋冥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回去了,转身便又要回屋里。
“爷,门主说若请不动你,就叫我拿脑袋瓜回去交差。”赵禄哀怨的说着,只差没有跪下来了,他真是倒霉到家,老是被派到这种棘手的事。
极天门里的人都知道,骆秋冥个性阴沉难摸,也最不买宫芸芸的账,但宫芸芸贪图他的俊俏容貌,并没有处罚他以下犯上的举止,若要命令他就得靠威胁才行,就像这回,赵禄成了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