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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和椅子之间有空位啊,後面有走廊,还有┅┅”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嗯?”

  “呃┅┅他们──对了,他们可以站在屋顶上啊!”思而不大好意思地笑了

  :“不是有一部电影,叫做“屋顶上的汜琴手”的吗?”



  月伦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思亚举起手来作投降状。“好嘛好嘛,我承认我完

  全不懂舞台设计好了吧?”他咕哝道,一面伸手去拿设计图,却被月伦阻住了。

  “你要把这个设计图怎麽办?”

  “丢垃圾桶啊!”他垂头丧气地说,月伦赶紧将设计图拿得远远地。

  “你不可以把它拿去丢垃圾桶里!”她用一种俏皮的神情看着他:“你要替

  我把它裱起来!”



  “做什麽?”他还没会意过来。

  “纪念啊!”她说得那麽理所当然:“你辛辛苦苦帮我做的舞台设计,怎麽

  可以随随便便地拿去丢?”

  一股深沈的沭蜜感暖暖地流入思亚心中,使他笑得跟个白痴一样。如果不是

  因为此地乃是公共场所,他一定将她抱进怀里好好地亲个够。呵,天,他多麽爱

  她呵!爱她的善解人意,爱她的勇於付出;她让自己知道:虽然自己是个再差劲

  不过的舞台设计师,她仍然为了自己的努力而欢喜┅┅

  “这麽菜的成品不值得留啦!”他不大好意思地说:“要是我帮你画的每一

  张舞台设计你都要留起来,那你的房间要不了多久就要泛滥成灾了。”

  “这意思是说,你打算继续努力吗?”月伦微笑起来。他话中那长期抗战的

  暗示使她窝心极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对戏剧的概念可得再加强才行。”

  “我早说过我是门外汉嘛!”思亚咕哝:“说真的,你这个狂女的舞台背景

  到底打算怎麽个搞法?”

  “什麽都不要。”

  “什麽都不要?”思亚大惊:“连桌子椅子都不要?那观众怎麽知道他们在

  哪里,在做什麽?”

  “让演员的表演来界定空间啊。”月伦微笑着,举起手来做了个敲门的动作

  :“这样一个动作就足以告诉别人:我的面前是一扇门了。观众没那麽笨啦。何

  况在诗化的动作和语言里,具象的布景反而会对观众的想像力造成妨碍。等你看

  到彩排就会知道了。”

  “呃──”思亚困惑地搔了搔头:“早知道就不念建筑了,到工地去搭两个

  月的鹰架还来得实际一点。”

  “又胡说了。你考大学的时候,怎麽知道自己会认识我呢?”月伦笑着站起

  身来,一面将那张舞台设计图卷好了收着:“回去了吧?我累了。”

  一说到“回去”,思亚才想起来:他们今天在排练场留得晚了些,出来後便

  直接去吃消夜,又把唐大汪给忘个一乾二净了。“唐大汪那小子不会高兴的,”

  他带着罪恶感说:“我们最近常常忘记带它出来慢跑,它如果把我的相片咬了个

  稀烂我也不会惊讶。”

  “不会的啦!我们每天晚上都还陪它玩上一阵子的不是吗?”月伦笑着坐上

  摩托车:“应该生气的只怕是唐小汪。它最近大约连你的面都难得见到吧?”

  “没关系,唐小汪的杀伤力比较小。”

  “欺善怕恶的家伙!”

  他们笑着回到月伦的住处,才刚刚走到门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寒意悄无声息地爬入月伦心底,使她情不自禁地将思亚的手紧紧握住;而,当她

  挨近思亚身边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思亚加速的心泺声。

  原因再清楚不过了──那一扇她从不会忘记带上的木门,此刻只是松松地阖

  上,任谁都可以一推就开!

  思亚将她推到一旁,深深地吸了口气,猛然间抬起一脚来将门踹开,同一时

  间里闪到门边去。门後闪电般扑出来一条影子,但那凶猛的眼光在看到他们的时

  候立时柔和了,摇着尾巴便扑上前来撒娇。

  没有什麽枪响,也没有什麽飞刀,只不过是唐大汪而已!他们两人立时松弛

  下来,亲热地将大狗揽入怀中,却听见大狗出一声痛苦的喘息。

  “怎麽了,唐大汪?”思亚惊愕地放开了它,而後发现大狗的前脚上有一道

  三四 长的口子。裂口处血迹尚未完全凝结,看不出那伤是什麽东西造成的;但

  那绝不会是大狗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伤,思亚敢用自己的脑袋瓜子来打赌!

  “我的沆呀,可怜的狗狗,是不是很痛呀?”他抱住了大狗的头,万分庆幸

  那道口子划得不深,不曾伤到动脉;否则的话,唐大汪只怕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死

  了。更庆幸月伦不在──

  想到这里,他赶忙抬眼去看月伦。後者的脸色已经变得像纸一样白了,看起

  来一副随时都要昏倒的样子。思亚放开唐大汪就跳起身来,牢牢地抱住了她。

  “没事了,没事了,月伦,你不许昏倒!”他焦急地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

  月伦的身子在不可抑遏地发着抖。“唐大汪──”她的声音几乎是哽噎的:“都

  是我害的,唐大汪差一点就┅┅”

  “别胡说了!能够保护你,唐大汪一定觉得非常光荣的!”思而急急地打断

  了她:“再说它也没什麽大碍,只是一点皮肉之伤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思

  亚越说越急,也不知究竟是想说服月伦,还是想说服自己。只一想到那个徐庆家

  ──除了徐庆家之外,有谁会闯进月伦的住处来呢?当然也有可能是闯空门的小

  偷,但他不认为事情会有那麽巧──那个徐庆家满怀恶意地闯进来,想到月伦极

  可能不明不白地死在他的魔爪之下,就令他无法自己地肌寒骨栗起来。天呀,天

  !幸亏他还有一点先见之明,将唐大汪送来和月伦住一起,否则的话┅┅他浑身

  发抖地抱紧了月伦,禁止自己再往下想。事情不能再耽搁了,他对自己说:我们

  的自力救济需要周密一点,月伦需要更多的保护,而那姓徐的小子需要更多双眼

  睛盯着他。我一定──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一定!

  第八章

  【第八章】

  那天夜里,人人忙了个人仰马翻。他们一面将唐大汪送到医院去急救,一面

  报了警。医生证实了唐大汪的伤是被利刃划出来的,只差那麽一点点,大狗的右

  前脚就要报废了。医生替他缝了十二针,又打了一剂抗生素预防感染,叮嘱了一

  堆该注意的事项之後,这才放人回家。

  至於警察那方面则没有多大的进展,因为没有谁注意到闯入者──在这种“

  居民老死不相往来”的公寓生活里,要找出古早那种守望相助的精神是太难了。

  更何况,根据唐大汪的伤口来判断,徐庆家很可能是在晚上八点多闯进去的──

  每个人都守在电视机前看八点档连续剧的时候,谁有精神去管什麽陌生人不陌生

  人?

  月伦的锁并不曾遭受到什麽破坏──那种简单的喇叭锁是太容易开了,并不

  需要动用到什麽高深的技术;房间里除了血迹──当然是唐大汪的血迹──之外

  也还乾净,显然那人是一进屋子便被唐大汪发现,发现大狗不好相与,便决定先

  行撤退再说。然而这样的暴力留下的恐怖感也已经够了。月伦一想到要回房间睡

  觉便脸色发白,不知道那个徐庆家会不会又回过头来找碴。思亚看着她那惨白的

  嘴唇,心阚得简直不知道要怎麽样才好。

  “我看这样吧,你先搬来我家住好了。”他说:“唐大汪反正得回家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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