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俏皮话、俏皮话嘛!”阮文连忙熄火。
商无极懒得再跟他计较,问向阮文:“你说你确定她不是月国人?”
“是的,我确定。如果是月国人的话,凭我在国内布下的天罗地网,是不可能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的。从你对她外貌的描述,既然跟我国人民肤色、相貌差异不大,那应该极可能是从邻国日朔国过来的。”
“日朔园?”商无极陷入思考。
本来日朔国是个局势混乱、百姓穷苦的国家,过去常有许多难民逃亡到月国来,是以月国守关守得很严格。但自从七年前日朔国新皇帝上任以来,日朔国各方面已有逐步追上月国的趋势,也和月国建立了良好的友邦关系,两国人民往来通商实属平常。
那女子到月国所为何来?绝非逃难,也不是通商,通商的人不会跑到青楼去卖身,总不可能是要迁居此地吧?
商无极迅速决定,“查下去,把日朔国的上地也翻一遍,直到查出为止。”
阮文难以置信地瞪着商无极,“我能请问一下,这女子是涉及了什么重大利益吗?到日朔国打听消息是要花许多钱的耶!”这一点都不像唯利是图的商无极的作风。
商无极不耐烦地睨了阮文一眼,“是花我的钱还是你的钱?你能不能闭嘴用心做事?”
“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阮文耸耸肩,真是奇怪,商无极竟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动用昂贵的情报网。
看到商无极又低头不理他继续工作,站在一旁的阮文忍不住插嘴道:“我觉得你实在工作得太过火了,如姬都跟我抱怨你夜里也不睡,挑灯工作,人又不是铁打的,你钱都赚这么多了,还是停一停,享一享清福吧!”
“如姬又跟你嚼什么舌根?她自以为可以当鹰扬山庄的女主人了吗?我的事她管得着?”商无极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拨打算盘。
如姬是他年少时雇用他的布庄老板之女,商无极并吞了他们家产业后,如姬父亲穷途潦倒自杀,因此两年多前如姬来投靠商无极,商无极一直照顾她到现在。
“唉,你别又这么说嘛!如姬也是对你一片痴心,至少我认为她比你随便带回来的女人要好得多了。当然,我知道你不缺女人。唉,这世上就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明明我长得不比你差,偏偏口袋里的东西就少你这么一些,因此每个女人都像苍蝇见到腐肉一般,拚命往你这对女人没心少肺的人身上黏;但对我这真心想把人娶回家疼的好男人却视而不见。”阮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得了,石总管为你牵了好几次红线,是你自己不接受的。”
阮文更加哀叹了,“怎么接受?现在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开放;光情史列出来就洋洋洒洒一大串,还东挑西捡这个男人有没有土地、有没有钱?我敢说就是中土最淫乱的唐朝都没有我们月国的姑娘厉害,现在天底下清纯如月亮的姑娘到底在哪儿呀?”
“在梦里罗!”商无极终于把帐目算至一个段落,受不了阮文,但还是被他逗出笑意,“你今天真的很多话,男人爱权,女人爱钱,这种事你不了解吗?托你的福,我被你吵得没心情工作,你不是说要享清福,我们现在一块儿去吧?”
“真的?什么清福?”阮文兴奋得眼睛一亮。
“骑马。”商无极说道。
阮文好失望,“不是去探望探望哪家姑娘吗?”
“你满脑子好色,还敢妄想清纯如月亮的姑娘?”商无极取笑道,“走吧!”
月国风气素来就比别的国家开放,即使是好人家的姑娘也可以私会情郎、勇于追求所爱,不受非议。
在这个崇尚爱情的国家,商无极却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情”与“爱”,他认为随着时间转移或情势改变,这所谓的情爱也会消失,姑娘们往往在梦醒后找一个有钱有势的人随便嫁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那个残忍抛弃自己亲生孩子的母亲就是最好的例证……
第三章
终于到了鸿图布庄顶让市集的当天,这市集是在远近驰名的月来客栈举行,会场冠盖云集,鸿图邀请出席的人必都是有名的大商人。
商无极穿着入时,优雅地坐到角落的方桌那里,鸿图掌柜包下了全客栈的菜肴,请宾客先填饱肚子,再进行叫价的程序。
来自全国各地的商界人士互相攀谈,在喧哗吵闹中商无极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他商人,突然一个体态臃肿的商人进门,吸引住他的目光。
商无极一向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全国略有名气的商人他都知晓,但眼前这人却是从未见过。
基于拓展人脉的习惯,商无极上前招呼他落坐自己身旁,那胖商人的眼神流露一丝僵硬,但马上大方地坐到商无极身旁。
“在下商无极,敢问尊姓大名?”靠近看,商无极颇讶异这人胖到脸上瞧不出骨头,就连表情似乎也隐藏在肥肉之下。
“久仰商公子大名,在下朱贵。”真真不妙,朱艳心中大声呻吟。
这胖商人是朱艳乔装而成,她接获金国公传令要她务必买下鸿图布庄,连邀请函金国公都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弄到手,所以她虽明知必会在月来客栈遇上商无极,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原本想只要尽量避开商无极就没问题,岂知才进门就被商无极招呼过来。
“请问朱公子平日是做什么买卖,怎么商某在商场上从未见过朱公子?”
“只是一些小买卖罢了,我平日都交给其他人打理,很少出门,是故商公子未见过我也是理所当然。”自恃商无极没有认出自己,朱艳把心安下,声露沉稳态度。
“朱公子,你太自谦了,会被鸿图掌柜邀请来的人,买卖铁定做得不小,敢问朱公子平日对什么生意有兴趣?”商无极察觉这位朱公子似乎对自己有一股排斥感,他试着加深脸上笑意,极为亲切热情地直视朱公子的眼睛。
朱艳被商无极直盯着双眼瞧,情不自禁地被他眼底的笃定和意志吸引,想必他都是用这双眸子来跟别人周旋的吧?究竟有多少人能直直对上这样的眸子而不会退缩?朱艳有些出神。
“朱公子?”商无极试着叫唤朱艳,一般人被他这样直视双眼,往往会立刻闪躲,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但这奇怪的朱公子却似乎看呆了,曲无极忍不住露出笑意,“朱公子,商某眼睛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不是奇怪,而是很厉害,教人一见了就想对素昧平生的商公子掏心掏肺。”朱艳也回商无极一个笑容,无奈这假脸似乎不太容易笑,只是勉强把嘴内扯出一个弧度。
商无极眼神闪出深思的目光,他非常意外这位朱公子竟能摸透他笑容下的真实意图。“朱公子,你太高估商某了,虽然商某跟朱公子今日第一次见面,但觉朱公子肯定不是个平凡人物,商某很希望能与你交个朋友”
“彼此彼此。”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朱艳心里多加了一句话。
商无极替朱艳把酒杯斟满,“朱公子,商某敬你一杯,祝我们成为朋友。”
朱艳心里略感无奈,她是来月国出任务的,不是来交朋友,尤其不是来跟这样一个复杂的男人牵扯不休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举起酒杯跟商无极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