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他遗憾的是未再见黎芷若,好把前疚释清,当然他不会再助马汀娜为虐。
「米勒,瓦达莉的话不可信,你不听我的话赶她走,还会吃亏的。」这阵子,马汀娜为了先声夺人,故尚未付诸行动对付瓦达莉,一再告诫。
「不会,她这回不会骗我的。」米勒一边说着,一边想着瓦达莉的柔情在他身上触动的情景。
马汀娜懒得跟他争执,儿子回来了,便以阿卡纳提为重,弃米勒一旁。
米勒见没人理睬,乐得轻松跑出去,女儿见不到,干脆去看瓦达莉,顺便知会她一声。
米勒还未走回破屋,远远地就看见瓦达莉捧着一个箱子回家,他甚疑地紧踵而回。
回到屋子掩上门,瓦达莉坐在炕上从箱子内取出珠宝及钱来端详,米勒立即推门而入。
「哇,妳怎么有那么多钱?」
瓦达莉见避不过,不愿说出以前害人之事,这是她刚刚到地窖内挖出所藏的,于是顺口随诌:「这是我以前和桑卡尼共同存下来的,你都问不出女儿的下落,我想自己去找。」
「不用找了,阿卡纳提刚才回来说她去巡回演出了,我们等她回来再去会合。」
「哦,我女儿成绩斐然,居然成名到各地去演出,真了不得。」
「也是我女儿呀!」米勒刻意强调,暗观瓦达莉的表情。
瓦达莉似乎洞悉他的心,笑捱向他:「当然是你的,等她回来相见,你可以子细瞧瞧她和你相像之处。」
米勒感染了兴奋,牵起她的手:「女儿有成就,应该存不少钱,妳又有钱,我们可以搬离这里住好一点的房子。」
瓦达莉不太相信:「你想跟我们同住?你舍得离开马汀娜?」
米勒心有腹案地:「马汀娜当然不愿我离开她,所以我才偷偷回来见妳,就怕妳仍在欺骗我,那我就只好住免费的房子,娶个有钱的太太啊!」
米勒明显的刺激之语,瓦达莉并不以为忤,她有信心把米勒慢慢抢回自己身边,所以放任米勒住在马汀娜家。自己既已青春不复返,就必须抓住一个男人,当初是她有负于米勒,如今让米勒嚐到放肆的生活,也算消极式弥补亏欠,对她是没什么损失的。
她攀上米勒,两只手指像蛇般在他身上游移,她的放肆大胆在二十几岁时是这样,到四十几岁也是如此,只要遇上她的男人,没有一个能躲得了她的风情。
色,不是男人的专利,女人也有,一向男人是明的色,女人是暗的色,没有女人的色诱,如何勾引男人动心,男女色心皆动,也就成其好事。皆是色不迷人人自迷,那便惨了,色就变成坏事多得不可胜数了。
幸好米勒是较单纯的,他不贪心,有一个女人就够了,但是他这投机的心态总是不长久的。
米勒和瓦达莉正浸淫在数钱中,不意被马汀娜破门而入撞见了。
「好呀!我和阿卡纳提聊完夭,遍找不到你,猜你一定跑回来这里,果然不错,也证明我的怀疑,当我一不在,你就和瓦达莉约会。」
瓦达莉干脆开始宣战,缠着米勒:「带我住进她家。」
米勒本就有此意:「马汀娜,我们三人从今天起要住一起了。」
马汀娜怎么能嚥下这口气:「你们休想,连你,米勒,都给我滚出我家。」
米勒可不像当年的窝囊,他既然入主马汀娜的家,是不轻易退出的,跳下炕抓住马汀娜的头发:
「我们是阿卡纳提的丈人和丈母娘,跟你们住在一起也不为过,就算妳迟不和我结婚,我也住定妳家了,为了保命妳非答应不可。」
旁观的瓦达莉洋洋得意,快打赢这一仗了,而被反制受逼的马汀娜则暗叫自己的失算。
* * *
马汀娜在半屈半就中,让瓦达莉踏入她家,但她心中又怨又恨,怨自己老是失败者,恨瓦达莉总是掠人为先。
阿卡纳提一看瓦达莉失去青春仍是不改其性,登堂入室到他家,和母亲、米勒叔叔纠缠不清,非常忿怒。
以前瓦达莉做了不少错事,他不计前嫌,现在竟然迫害到母亲,他不能坐视不管。
「瓦达莉,妳得滚出我家,否则我对妳不客气。」
「哎,阿卡纳提,是你母亲答应的。」
阿卡纳提面对母亲直问:「马汀娜,妳决定要过这样的生活?」
马汀娜嗫嚅地:「是他们逼我的。」
米勒揪住马汀娜的手臂,故作柔情:「马汀娜,妳舍得没有我?」
阿卡纳提分开他们:「米勒叔叔,你的做法是我不耻的,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和母亲并没有爱情,只是相互利用。你和瓦达莉滚出我家,别污了我家,也别欺侮我母亲。」
这回阿卡纳提准备护母亲护到底了。
马汀娜被儿子一挑明实际关系,不禁羞惭了脸。
米勒不轻易退让:「先问问你母亲,希望我离开吗?」
「马汀娜,你何苦一生和瓦达莉为了男人扯不清呢?」阿卡纳提真不愿看到两个女人终其一生互斗着。
马汀娜被儿子这一说,激愤地说:「我就是不甘心自己总是输瓦达莉一截,她有什么特别,心肠那么坏,臭女人。」
「妳也好不到哪里,害过我女儿。」瓦达莉以牙还牙地。
「住嘴,妳比我母亲狠上千倍。」
阿卡纳提终于忍不住了,把瓦达莉以前的事一口气都抖出来,为的是保护母亲的尊严。
米勒目瞪口呆,了解到瓦达莉害过两个男人,更曾向阿卡纳提下咒并加害第三个男人,幸好黎芷若破解她的咒语而不得逞才变回平凡的妇人。
瓦达莉脸色一阵铁青,可是也无可奈何,她现在是个弱女子,靠的是残余的美貌在笼络米勒,对于阿卡纳提的指控陈诉,毫无辩驳余地。
「米勒叔叔,这种女人你还敢要,小心哪一天被她害了?」
「阿卡纳提,妳明知我已无招架能力,还不放过我?」瓦达莉幽怨道。
「那妳为什么不放过我母亲,处心积虑要再逼迫她?」
「是马汀娜先冲着我要报复,才激起我反击的。」
阿卡纳提失笑:「米勒叔叔,你最笨的,被两个女人玩弄在手中,还沾沾自喜。」
米勒不信,他认为阿卡纳提故意挑拨,便问她们:
「其实妳们两个都喜欢我,对不对?」
马汀娜毫不迟疑:「我不喜欢,我是为了报复才故意说要嫁你,现在也不需要做作了。」她是经儿子的启思有了自觉。
瓦达莉拨弄着指甲:「米勒是我女儿的父亲,又救回我的命,我不能再丢弃他,至于喜欢的成分,我想是米勒多过于我吧!」
两个女人的答案都不一样,结果都是把米勒视为不足轻重,真如阿卡纳提所言,她们终其一生只是为了男人在争胜负,只是为了输赢在互相报复。
「看妳们活得多没价值,为了报复出卖自己,为了怨恨,不断斗争,结果呢?没有两败俱伤,也被米勒叔叔坐收渔翁之利。」阿卡纳提这下子连母亲也讽刺了,所谓忠言逆耳,他认为不说点难听的话是不会有效的。
「咦,阿卡纳提,你刚才不是说我被她们玩弄手中,现在怎么又说是我坐收渔翁之利?」米勒抗议。
「你们彼此想一想立场,我所说的都有啊!」
马汀娜不出声,瓦达莉也三缄其口。
阿卡纳提瞄一瞄母亲,清清喉咙,正色地说:
「马汀娜,父亲已经死了,我和瓦达莉的前帐也不想去算,只请妳别再和瓦达莉斗个没完了。瓦达莉,当妳踏出我家,就请妳不要再来骚扰我们,让我们过宁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