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纳提,你母亲已知道我是半个吉普赛人了。」黎芷若将马汀娜找她谈判的事道出。若是以前,阿卡纳提一定会吃惊,不知所措,如今,他和黎芷若已相许,他不在意母亲已知晓,这件事必须要沟通,消除隔阂才能安然度过此时的困境,至于他与黎芷若的感情,是否沟通顺畅?他不敢断言,努力就是。
* * *
紧偎着阿卡纳提而睡的黎芷若,下半夜被一股力量掐住脖子直喘不过气而惊醒,她一直想把脖子上的无形力量扳开,但似乎无效。
她的挣扎弄醒了阿卡纳提,他见她痛苦万分,心知一定又是瓦达莉在唸咒作怪,火气高冒:
「瓦达莉,妳这没心肝的女人,要我的命就拿去吧!何必反过来杀害自己的女儿?」
顷闲,无形力量遁失了,黎芷若大口换气着。
「Honey,不要紧吧?」
「我们中国有句古谚﹃虎毒不食子﹄,而她真的连我的命都要,那就表示她不是我的母亲?」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我们找不着她,她却可以控制我们的生死。」
「那她刚才为什么要放过我?」
「或许我一吼,她的良心有点知觉了。」
「是这样?」
正怀疑之中,一阵冰飕飕的凉风自窗口吹入,随着那阵风,在他们眼前突然有一团迷雾散开,雾散间,瓦达莉的脸出现了。
「可恶的女孩,阿卡纳提是我找到的最后一个处子之身,妳却破坏了我的好事,我是不饶妳的。」
「瓦达莉,妳看清楚,她是妳的女儿,妳忍心下手?」阿卡纳提想唤起瓦达莉的良知。
「我只有我自已,我没有女儿。」
黎芷若半听似懂,这一句她可就清楚了,立即跳下床,从背袋里取出那张泛黄发白的照片,向雾间的瓦达莉亮着:
「妳只要告诉我,这是不是妳?如果不是妳,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勒死我?」
瓦达莉的脸看见那张照片,稍抽搐一下,立即雾消影散。
「呵,Honey,瓦达莉良心发现,不敢杀妳了。」
「这么说,她也不会置你于死地囉!」
「哈,我们逃过了。」
两颗安定的心,使得两人睡得特别安稳,特别熟,熟到不知有人踏进房里。
潜人的人戴着面罩,穿着黑衣,只露出一对贼眼,他用两块迷帕各捂住黎芷若和阿卡纳提的鼻子,等了一会儿,轻摇他们均无动静,知道迷药发挥效力,便斗胆地抱起黎芷若装入一只布袋中,蹑手蹑足却轻巧无声地扛着黎芷若跑了。
也中了迷药的阿卡纳提一直昏睡至翌晨十点多才醒来,抚着沉甸的头,他以为黎芷若早他起床,便慢条斯理地盥洗换衣,等到他把床铺整理过了,仍末看见黎芷若的人影,方觉不对劲,急忙跑出卧室喊她的名字。
下了楼呼唤,依然没有回应,他有着不祥的感觉,去敲母亲的门,没人应,才想起母亲每天都要上教堂,这会儿尚未回来呢!
「她会偷偷离开我吗?」
阿卡纳提心一缩,冲回房里,寻找她的东西,见她的背包及衣物都在,屋外的马匹也无恙,他才舒松口气。
「也许她出外散步了。」他这么安慰自己。
物在表示人依在,于是他换了骑马装,准备等黎芷若回来一同去骑马。
那知,捱候至午时,依旧未见芳踪,他不安的心又浮躁起来,感觉事态不妙,不再耗等了,他骑着马在山顶四处奔寻,一无所获,便直驱山腰的穴居,找到罗尼,罗尼表示黎芷若没有来,阿卡纳提一时徬徨。
「她会跑到哪里去?难道……难道是瓦达莉把她捉走了。」
他携了剑,疾如星光,快马加鞭,奔驰至红宫附近的废墟要塞,四处查勘,仍未寻得地窖入口。
「瓦达莉,妳出来,放掉妳的女儿。」
他的叫声回盪在空中,只有自己听到。
「瓦达莉,妳太狠毒了,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杀死,妳不是人,是魔,和撒旦一样的恶魔。」
阿卡纳提为了激使瓦达莉出面,口不择言,这话立刻奏效,他被一股吸力吸进破瓦墙内。
跌跌跄跄的他置身在瓦达莉的世界里了。
「阿卡纳提,我已经放过你们了,你还来找我算什么帐?」瓦达莉面露狰狞地坐在她的金椅上。
「妳骗人,妳趁我们熟睡时,掳走了Honey,妳究竟把她关起来还是杀了?」
「我没关也没杀,更没有掳她。要她的命,对我而言易如反掌,你却到这襄来撒野,不怕我杀了你。」
「如果Honey死了,我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我这条命对妳已经是无用的废物,妳必须重新找一个像我这样的处男,才会再年轻青春。而我,不再让妳有机会了。」
阿卡纳提拔剑,剑光迅即顶住瓦达莉的咽喉,瓦达莉一点也不畏惧,用指尖移开他的剑。
「你们坏了我的好事,我没杀你,你还想杀我,真不自量力,我是那么容易被你杀的吗?」
阿卡纳提又想一剑刺穿她喉咙,可是,瓦达莉似乎又唸了咒,教他的剑发挥不出效力,僵硬在她的咽喉前。
「如果妳还有良知,把妳的女儿放出来,在我母亲禁止之下,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妳又拆散我们。」他不大相信她刚才的否认,不是她还会有谁会做出这歹事。
「啐,你直固执,我说没掳人就是没掳,还有,我没有女儿,你懂吗?」
瓦达莉说完,就唸着咒语把他轰出地窖外。
这时,有人从阴暗处走出来,不是外人,是瓦达莉的马伕||桑卡尼。
「妳有女儿,妳也有儿子,只是妳被青春蒙蔽了心,被毒誓所制,不想承认而已。」
「我没有,我没有女儿,也没有儿子。」瓦达莉捂住耳朵不想听。
「妳有。因为爱妳,我无怨无悔,甘心做妳的马伕,因为依妳,我们抛弃儿子。为了妳想拥有青春,我陪妳害了两个年轻有活力的男子,这个阿卡纳提差点又被妳所害,这表示耶稣已不容忍妳再逞私慾而做坏事。」
「我不要耶稣,我奉献给撒旦,我只求青春。」瓦达莉听不入耳,那晚看见黎芷若手持自己二十五岁青春舞者的旧照片,令她更想保持青春妖娆的丰姿。
「青春何价?青春带给妳什么?无儿无女,又把我这爱人当奴隶,妳得到的是孤独,是空虚,醒醒吧!瓦达莉,去和妳的女儿相认,我们共同去找回我们的儿子罗尼。」桑卡尼委婉地劝求。
「不行,我不能没有你,儿女长大都会离我们远去,何况我们吉普赛人的天性是不受拘束,我需要的是青春和爱人,一个爱我无怨无悔,愿意和我共同走天涯的男人。」瓦达莉执起桑卡尼的手吻着。
「但是,妳是青春的,我却是年老的,看我……」桑卡尼把衣裳脱下,「我的皮肤愈来愈皱,容貌愈来愈老,当妳永远年轻,我却要面对死亡,而我死了后,妳将守着青春的空虚寂寞,有意义吗?」
瓦达莉将他拉到屋顶上的撒旦下,要他抬头:
「我的爱人,你若听我的,把灵魂献给撒旦,你将和我一样得到永远的年轻。」
「不要逼我,我还想保有一颗善良的心和我的灵魂,我不想去害人。」
瓦达莉的柔荑抚上他的胸膛:
「就是你的心和灵魂是善良的,才会爱似魔的我如往昔一般,我能给你的是我青春的胴体,当你需要美好的感觉一直跟着你,你会和我一样选择撒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