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我把衣柜里的衣服全丢掉?”她更吃惊了,“那是我刚花了大价钱找最贵的师傅做的!”
“你要一鸣惊人、一举成名吗?”依婷不回答她,反而问着。
“我当然要。”
“那就不要再穿那些庸俗、丑陋的服装,下个礼拜,我会给你服装的设计图,那才是真正需要的服装。记着!在平常,你的穿着可以简单、轻松,上舞台时,你要符合你的形象。”依婷充满了权威性。
一个月后,云依婷的心血没有白费,方丝莹彻底地改变了。不再是那个徒有空洞美貌、通俗而毫无特性的女郎,她有了属于自己的魅力,随着依婷的精心摄影作品的推出,她果然一炮而红,获得了肯定,获得了喝彩。
她的成功,是依婷使用神奇的手法与的成功,但再也想不到的是,当依婷把她推向高峰,她最后却因为得不到的爱情而纵火烧依婷用尽全力去维护的云海山庄。
依婷叹了口气,从往事回到自己身上,那毫无瑕疵的玉体,不是方丝莹经过造型设计过能望其项背的。
但方丝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除了美容之外,云依婷还有她毕生难及的智慧。
水快凉了,依婷跨进了浴缸,静静地享受着浴水温暖的爱抚。
她累了,她需要在水的怀抱中休息,只有在这儿,她能获得休息,也没什么能伤害得了她。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清晨的阳光,洒遍了每个角落,是那样的清新,那样的充满欣欣向荣的生命力。灿烂的金线渐渐地转移着,照到了依婷旧居的窗口,终于越窗而来。
陷于甜睡中的依婷不愿意自梦中醒来,下意识地用手指遮住眼睛,那娇柔可爱的动,使她不象才华溢的艺术家,也不象精明的女继承人,象个女人。
完完全全的女人。
她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了;但是她终究不能逃避现实,恼人的阳光把她从软绵绵的梦里催了起来。
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她有些慵懒,有些茫然,一时竟忘了身在何处,好半天她才记起这儿是哪儿,不禁哑然失笑。
洁白的枕褥衬着她波浪般的黑发,如弓似的樱唇,就象是一幅画,那半朵微笑是这幅画的焦点。
她坐了起来,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薄薄的丝睡衣敞开她洁白柔细的胸口,阳光痴痴地停在上面,不断轻舔着,似是不忍离去。
她张开眼睛,迎向那芳甜似蜜的晨曦,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如此好睡过了,她奇怪自己在这一大堆烦恼中怎么会睡得这么香,但这一夜甜蜜的睡眠,却使得她精神大振。
是的,她需勇敢地面对现实。
没有什么好怕的。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
她看看桌上的小闹钟,才不过是清晨七,她预备八点打电话联络她的新法律顾问凌灿宏,磋商过后再一同到大云的工厂,她有个新的拓展计划要急于实施,那是陈国伦借给她的“十人小组”经过半个月精心研究出来的计划,谁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打扰她。
如果有不识相的记者守在那儿跟好罗嗦,凌灿宏自有办法对付。
才一打开窗子,她就大吃了一惊。
老天!看看是谁在那儿?
晨光下,陈国伦的爱快.罗蜜欧歆停放在停车坪中,银灰色的车身是那般轻捷,那般吸引人。
他在那儿做什么?监视她吗?她一阵难忍的怒气昂扬了上来,咦!且慢,她转念一想,就登时明白他为什么在那儿了。
他跟她一样无处可去,不同的是她仍保有一块不容干扰的净土,他却得在车中过一夜。
记者的鼻子太灵,他哪里都去不得,做名流固然风光,可是有时候过于曝光的私生活也确实使人无可奈何。
但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她可不想随便理睬他;正当她关上窗子时,陈国伦已由汽车中走了出来,这边望着。
算了!犯不着这么小家子器,虽然他闯了祸,大家还是和平相处的好,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与他为难。她迅速地打定主意,如果他上来敲她的门,她会大大方方地请他喝一杯热茶。
小屋里没有存粮,但烧水器具是有的,茶叶也是现成的,她走到厨房开始煮开水。
不出她所料,陈国伦的脸皮果然不薄,她把他让进来时,他的憔悴与狼狈,使得心肠最硬的女性也会油然心怜。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望见他一语不发地坐在椅上凝视她时,她的心竟跳得好快。
----那怦怦的心跳,象是初次约会的小姑娘。
眼睛闪烁着很奇异的东西,那东西不断地触动她的心弦,一夜的苦熬使他憔悴,可是他的眼神仍是这般的具有特殊魅力,那茶褐色的眼睛衬得他仍是说不出的英俊。
“喝点茶也许你会好过些。”她把茶具一一摆好,按住那份奇异的感觉替他斟上一杯。
他的视线却离开了她,停留在壁上她与迪瑞的合照。
她没有回答,这样好的早晨,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
他却不肯干休,逼问着:“他是谁?”
那目中无人的态度引起了依婷的反感:“你管不着,这是我的屋子,你没有权利----”
话还没说完,他却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向那张照片,粗暴地由壁上扯下来,在她的惊叫声中用脚踩破了镜框,拉出相片一把撕个粉碎。
“你是强盗吗?”依婷再也忍不住地骂了起来:“我好心好意请你喝茶,你却撕破我的照片,出去!趁我还没发脾气之前,离开这屋子。”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容许你挂这种照片。”他的眼光冷得象冰,声音也象自北极来的寒冷,配着满脸的胡子碴,让火气正旺的依婷也不禁倒退两步。
“恕我提醒你,我还没有和你举行结婚典礼。”她不肯服输,她爱迪瑞没有错,只不过命运的拨弄使她不得不答应嫁给他,但他没权利撕毁她的照片。
“我用不到等到结婚后再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他的声音更冷,高大的身躯,整个的遮住了背后的阳光。
“你说什么?”她这下可被气坏了,他凭什么说得这么难听,她虽然爱迪瑞,但六年中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她不是那种轻浮放浪的女孩。
“依婷,不要跟我吵,我爱你,你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想,我不能容忍也是人之常情。”他突然缓了口气。无限疲惫地跌坐回沙发,颓然地说:“我一直争强好胜。这种打击我会受不了。”
“我是无辜的。”她大叫,竟敢口口声声说爱她简直是笑话。
“我说过,不管你从前如何浪漫那都过去了。但我绝不允许你日后不忠,你若愚弄我,我会杀了你。”
“你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我自信对得起自己就够了。”她竭力镇定,恢复好风度,今天是个大日子,她有太多事要做,不能浪费宝贵精力同他吵,一生气,一整天就完了。
“希望如此。”他也尽力在节制怒火,看着她收拾残局,“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在这儿?”
“没有别人。”
“连云海山庄也没通知?”
“嗯!”她点头。
“那么好!云海山庄此时正闹翻了天,你看,这是今天的早报。”
她打开了报纸,两张照片那么触目惊心地刺入眼帘,一张是云海山庄劫后余生的花房,配上记者绘声绘影的文字,另一张是整个膀臂裹满纱布的方丝莹正在含泪控诉,当依婷看见方丝莹指责她横刀夺爱时,气白了那张俏脸。